这一夜,一条游龙般的雷霆在空中游窜着,因为他的存在,后半夜倾射的雷霆比往常少去很多。
当北方天际出现鱼肚白时,雷云终于在肆意了一夜之后消散了去,月亮也紧着天黑从南方坠下夜空。
“刷”
一道黑光闪过于清冷的雷林上空,这沉寂了一夜山坡小屋内暗暗一亮。
“差不多了,这一夜,这两个小子睡的好啊,可苦了老子了。”
变回了人身,白冥站在床前看着熟睡的祭和辰澍说道。
“咚。”
接着使劲踢了一下床脚,让不大的小床一阵摇晃。
“嗯。。。”
翻了个身,祭一手搭在辰澍的身上。
“干什么啊。。。”
嘴中呢喃,祭缓缓睁开了眼。
“妈呀。”
一睁眼,祭被辰澍的侧脸吓了一跳,赶紧一个侧移拉开了距离。
“对了,昨天晚上。”
突然记起昨晚最后看到白冥指向自己那一幕和浑身的剧痛,祭一个打挺坐起身来,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没碎啊。。”
然后他就看见了渐亮的窗外山坡。
“不是吧,天都亮了,今天可是要参加大伯的继任大典的,连月亮都没见着,完了完了。”
祭轻声念道着,一脸的沮丧。
“看来又要等一天才。。。”
“天亮了?”
就在祭考虑要不要去找大伯进行灵侵的时候,一旁的辰澍眯着眼起了身。
“你干什么!”
就在辰澍看到身边祭侧过头来看这自己的时候,瞬间做出了反应,大喊着一个闪身下了床,之后,他就看见了床另一边冲着他笑的白冥,便收了回去那脚下开了一半,散发出黑光的生印。
“见过师傅。”
辰澍微微躬身。
“戒备心这么强吗?”
祭在辰澍躬身之后也注意到了一边的白冥,但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下了床走到另一边,与白冥保持了距离,心中对辰澍刚才有些过度的反应产生了疑问。
“看了你们两个恢复的都不错,断骨的滋味如何?”
白冥也不在意祭对自己不加理睬的样子,笑着问向两人。
“还好,现在已经有感觉了。”
辰澍没有表情的回答着。
“有感觉?是说骨头里那种酥麻的感觉吗?”
听见辰澍这么回答,祭边想着仔细感知起来,其实从一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好像有一种酥酥的感觉,当时还以为是压得麻了。现在感觉着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流动一般。
“那就好,你是不是感觉没有见到月亮很失望?哼,就你那体质,即使进行了平常的月侵也不会有任何效果的,你们都听好了,我这种方法是将你们的修炼顺序打乱,从髓开始,依次修炼骨,脉,血肉,最后才是体肤,从内而外的完全清除你们的诟病,其实,在一些大宗之中,对一些天赋异凛的印修也是运用这种方式进行修炼,只是因为这样既危险有耗资材,随意使用只会伤了族里元气,并且,着方法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在修习直到灵印之前是不得使用任何生印灵决啊,一旦修习,将会彻底打乱灵气运转的方式,导致灵气逆转从外涌入体内而严重破坏经络和血脉,所以,不想死就不要修习灵决。”
白冥前一句是对祭说的,后面的就是说给他们两个人听。
“不休息灵决,那岂不是到哪里都受欺负。。。”
祭一听就明白过来,表情变得古怪,右手摸上左臂试着捏了捏,竟然有淡淡的温热之感,怪不得的从刚才开始就感觉体内血液流速变快了跟多。
“他是在骨头上做了文章。。。”
心想着,祭仔细听起白冥的话来,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他事先也不说,现在都做完了才解释,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昨晚上我打进你们体内的是我的一些魂源,根据你们的情况不同,辰澍,你日后修炼须将灵气从脚踝的凸起的地方注入然后送至全身骨骼,结合你积累的灵液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是。”
“祭你与辰澍不同,你是天魂之体,按照我之前所说,我本来是想将你的七缕魂息释放,让你凭借它们来传送灵气到你的体内,但考虑到你需要将它们隐瞒,我给你另外一种方式,你先修炼体肤,然后再将两个手掌完全修炼,所谓的完全修炼,就是先完成手上的血肉,骨骼,脉络,然后凭借你的天灵之体通过体肤收集吸收灵气,再转移至手掌加以渗骨,最后移至全身由内而外的进行修炼。
白冥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了变,悄然向祭的右手掌看了一眼,而祭正在按照白冥的说法记着修炼的先后,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但是,着一幕却被一旁的辰澍看在了眼里,眉头微动间,也看向祭的右手手掌。。。
“好。”
祭点了点头。
“嗯,从今天你们加入千流开始,每十二天来一次雷林,我给你们补充魂源,再多的,就是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我的消息,至于另外那两个孩子,女孩你们不用操心,她是不会说出去的,尘就要你们代为转达了,在他们面前就不用那么拘谨,好了,你们走吧,平常无大事不要来找我,现在,这个屋子归我了。”
白冥袖袍一背,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赶祭和辰澍离开。
“是。”
祭和辰澍应道,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祭,不管你是否真的放下你心里的疑问,都不要因为外扰而失了本心,急躁地妄下断论。邪恶多是在怀疑,积郁,痛恨,嫉妒和自闭中产生,你扪心自问,你距离邪恶还有多远,走吧。”
说完,白冥柔力一推,将祭和辰澍送出了屋子,屋门也在二人的身后砰的一声紧紧关闭。
“邪恶?”
回身看着小屋,祭眉头一皱,想了一想,朝着小屋说道:
“我的确已经暂时放下,但却并不是完全不顾,而是因为我还有更深的疑问要去追寻,至于你说的邪恶,我没有。”
说完,祭回身就朝着山坡之下走去。
而一旁的辰澍虽然不知道二人对话之中的含义,但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回头望了望小屋之后微微躬身,也离开了这里。
“你会的,就和他一样。”
透过窗口看着二人离去,白冥不知道笑着什么。。。
。。。。。
“你的话好少,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
走了不久,祭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不远处的辰澍。
“与我无关。”
淡淡的说了一句,辰澍绕过了祭接着往前走去。
“是吗?但我却很奇怪,为什么你的骨骼之中会有那么强烈的灵力波动,并且,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有三种不一样的生印!”
“啪。”
在祭说完之后,辰澍突然停下了脚步,并回身望向他。
“你的事我不关心,也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念师兄弟的情分。”
说完,辰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去。
“你就是这样的人。”
祭看着辰澍的背影说到。
“但是昨天晚上,我真的从他的生印之中看见了一道颜色很淡的光环。。”
,回想中,在辰澍开启生印之时,祭就发觉在那山冥之色的边缘有一圈淡淡的红光,虽然被那散发而出的黑色所掩盖,但是还是被祭凭着天灵之体察觉到,有三股不同生命气息的源纹在辰澍的脚下离散这波动。
“不知道他的生印和我有何不同,既然我们都是因为生印出现了问题而与厄世白冥雷扯上关系,那你辰澍就是我的一个突破点,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心里想着,祭的眼神变得坚定,跟上了辰澍的步伐。
可当祭看见辰澍转过一个弯消失在一片树林之后的时候,紧步赶了去。
“哎,你怎么停下来了?”
转过一棵大树,祭还想再加快些脚步,突然就看见辰澍停在那里,让他差点撞了上去。
“他看什么。。。”
见辰澍没有回答自己,祭边想着顺着辰澍的视线看了过去。
“尘!”
是尘的背影,不知为何,尘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距离祭不远的地方。
“你来了啊,我还想着怎么去找你。”
见到尘,祭就算是见到了亲人,笑容也出现在脸上。
边说着,祭就跑了过去。
“祭啊。”
听见祭的声音,尘转回身来。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疲惫的样子?”
走进之后,祭发现,尘的脸色很差,就像是一夜未睡一般。
“没什么,昨天我回去之后修炼了不短的时间,结果一不留神就到了早上了,还有,你也不用担心小嵬,她没事,就是有点事突然记了起来,去找他哥哥了,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加入千流,我们就先去吧。”
一笑,尘缓缓说道。
“哦,你也真是的,净挑晚上修炼。”
祭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抱上尘的肩头。
“走吧,还不知道大典你在哪里举行呐。”
说完,祭就拉着尘走。
“可我还没去拜见师傅啊。”
“不用啦,那个人呐,占了我的屋子,让我们没事别找他。”
“为什么?”
“谁知道,说一套做一套,对了,你知道昨天他说给我做灵侵,结果变成什么了吗?”
“什么啊,哎,你慢点,我腿有点疼。”
“哦好,你听我说啊。。。他这样。。。”
“啊?这样也可以吗!”
“是啊,很离谱对不对,连顺序都可以改变。”
“是。。。”
“。。。”
就这么勾着肩,祭和尘边说笑着行走在晨光中,他们长长的影子拉远,重叠在一起。。。。
站在原地,辰澍看着祭和尘在欢笑中走远,忽然,他的眼神之中好似出现了一丝期许,但却是稍纵即逝,待他眼睛一闭然后睁开,又变回了那冷漠的颜色,迈步走向二人远去的方向。。。。
。。。。。
“要坐船?”
祭一脸疑惑的看着尘,在据他不远的地方,正是那横贯雷域的海河,带着哗哗的水声,一刻不停地向南方奔涌而去。
“是啊,继任大典据说是在千流殿。”
尘看着眼前宽广的河面道。
“千流殿,那是什么地方?”
第一次听见还有这么一个大殿,祭是一头雾水。
“这千流殿也是那些从地下出现的建筑之一,在雷川平原以北不远的地方,对了,千流宗南宗门就设立在千流殿不远的地方。”
尘边想着说道。
“是吗,那我们坐船去是直接到吗?”
祭说话的时候,正看着河面上一条条顺流而下的船只,少说也有上百艘了,争相驶向了下游。
“嗯,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说着,尘就朝一处船坞走了去。
“那快一些吧。”
祭也同意,毕竟是大伯的继任大典,自己可没有任何理由迟到。
可也就在他朝船坞走去的时候,河面上的一只小船上出现了辰澍的的身影。
“哎?他什么时候走到前面的?”
就在祭刚要开口的时候,尘也看见了辰澍的小船。
“我们也要赶紧,不要落在他后面”
就在祭边说着赶紧跳到一只小船上之后,忽然传来了尘尴尬的声音。
“祭,你带钱了吗,或者雷浆也行。”
“钱?”
祭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带过钱,不禁望向尘。
只见尘正向自己伸出手,在他身边,是一个疑惑地看着他的船老大。
“我没有啊。”
祭一摆手道。
“没钱坐什么船,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听见祭说没钱,船老大立马肉脸一横,抬手就开始赶人。
“不是吧。”
祭无奈之下一下子趴倒在岸上,侧头望向辰澍远下的方向。突然道一双绣鞋出现在她面前,抬头间,看见了早正笑着看向他。
“我来吧。”
然后早就走向了船老大。
“这艘船买下了,不要船夫。”
说完,她就递给船老大一个小木盒。
疑惑着打开,在船老大看见木盒中的东西之后突然变得喜出望外,哎了一声就放开了祭所在的那只小船的绳索。
“怎么,不请我进去?”
冲着发楞的祭嫣然一笑,早笑做了一朵花,在晨光中很美丽。
“啊,好,尘你也快点。”
抬手去接早的手,祭冲尘喊道。
这柔滑的的感觉一入手,真是让人不想放开。
祭就是这种感觉,但还是在将早拉进了小船之后赶紧松开,低身收拾起绳索来。
“她是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尘一步跨进小船,边蹬着岸边让船离开河岸,边好奇地问向祭。
“有过几面之缘,只是每次见面都刚好是我出糗的时候。”
解释着,祭想起早帮过自己的那两次,一次是被抓了起来,一次是犯了路痴还没有修服差点被抓起来。
“这样,你好啊,我叫千尘,以后叫我尘就好。”
尘说着冲早一笑,拿起了一个船桨后,又递给祭另一个。
“嗯,我叫早,是个孤儿,没有姓氏。”
早走到小船中央,对着尘说道。
“啊,行,早。”
尘表情一滞,再看向早的时候,眼中的敌意也减少了几分。
而祭听完却是一愣,接住船桨的手也僵了一下。
“快划吧,我付的钱,你们就给我当船夫吧。”
咯咯一笑,早开心的说道。
“好。”
祭和尘答应道,将船桨放入了水中。
“她是孤儿啊,那不是和尘,和现在的我一样吗?他还是个女孩,应该更难过吧。”
看着早整理着洁白的衣裙小心坐下来的柔弱模样,祭在心中想着。
“你们看,多美啊。”
就在祭的注视中坐稳身子,早望着天际的上阳突然说到。
祭听完也看了去,这才注意到河面的水波粼粼,映出上阳长长的光影,金黄的水影是那般的动人。
“是啊,还是第一次见海河的日出呢。”
尘边划着,边看着宽广泛着金光的河面。
“那你知道海河的来历吗?”
早突然扭头看向尘,调皮的一笑后问道。
“我,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