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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下午去到公司,见到何明明还没来,拿出电话刚一拨号,就听到门口铃声传来,抬头看到何明明走了进来,问:“没事吧?”何明明大步走着,“嘿嘿,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孙小异点点头,“改天把你朋友叫出来,我好好谢谢她。”“好嘞!”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孙小异跟方悬也成了朋友,知道她家境还不错,现在在一家公司做文职。周末的时候经常被两小丫头拉去逛街,何明明和方悬都刚毕业出来,年龄还小。孙小异有时候想不明白,都说差三岁隔一代,她跟她们都差不多隔了两代了,怎么就走到了一起。或许是在她们身上孙小异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或许是跟她们一起孙小异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

“小异,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孙小异在电脑上玩着斗地主的时候突然听到总监喊她。只好放弃当前战局,起身走向总监办公室,“总监。”孙小异敲了敲门。“进来吧。”总监从旁边拿过一份文件递给孙小异,“你拿回去看看,这是“宏泰”的最新上市产品说明,他们想为这产品做个广告,但他们不仅仅选了我们工作室,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一个方案,拿下这单生意。”孙小异大概翻了一下文件说,“行,我回去跟大伙儿商量商量,尽快把方案给你写出来。那我先出去了啊。”“等下。”总监把孙小异叫住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他们公司开发部的副部,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你可以联系他问问看。”孙小异接过名片走出了总监办公室。

孙小异回到办公桌前把文件给了何明明,“明明,你拿这份文件去复印,然后给莫凡和柳柳一人一份,你们好好看看,这是最新任务。两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随后她又上网查了一下相似产品的介绍,电子产品的广告她做了不少,但因为电子产品日新月异,几个月一次大改革。想让更多的人去接受去购买的话就要下很大的功夫。

“产品说明你们都看了,有什么方向没有?”会议室里孙小异问。莫凡说:“其实这款产品没什么太大的特色,新就新在它的系统方面,这是市面上还很少用的系统,口碑不错,但这款产品的硬盘和内存小,就怕运行速度慢,“宏泰”有没有样品过来啊,我想试试。”孙小异摇了摇头,“这是刚上市的产品,没有样品过来。要不我下午去“宏泰”一趟,问一下一些详细的技术顺便拿个样本回来。”何明明一听来劲儿了猛喊:“我跟你去。”

陆原拿出兜里一直在振动的手机,拿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接摁了挂机键,继续开会。谁知那边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一遍不通就不停不停地打,无奈,陆原只好挂机后发了几个字过去“开会中,等下联系。”不出一分钟手机又开始振动,“好,我等你电话。”陆原感觉头疼,他不明白的是女人怎么能那么黏人,天天无数个电话,是真爱还是不信任。会议一结束他就回拨了未接电话,刚听到那边的彩铃就被接通,“原,终于开完会了?怎么都快下班了还要开会啊,还开那么久,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想去吃日本料理,听我同事说湖西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日本餐厅,味道很好哦,我们去尝尝好不好。”陆原的头更疼了,他连喂都没说那边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班半小时了“你怎么那么傻啊,都下班那么久了,你可以自己先打车过去然后再通知我啊,饿了没有?”“有点,我怕你到时候又没有时间,我可不想一个人吃。”声音里透着委屈和娇气,陆原一边下楼一边说,“我现在过去,你等我。”

孙小异和何明明从“宏泰”下来,整栋写字楼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要加班的公司。本来跟“宏泰”的技术部副部联系好了,下午上班时候过来,谁知他们的某个程序突然出了点问题,待他们处理完了离下班也不远了,只能匆匆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和拿了两个样品就离开了。刚一出写字楼旋转门,就看到门口一个女人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一个劲儿撒娇。何明明最看不得温柔的女生,觉得都是装出来的,就低声说,“小异姐,你看多伤风败俗啊,这是公司门口啊,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还要不要脸了。”孙小异轻笑出声,“你这可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你就看不顾人家那么幸福吧?”“嗤”何明明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才不会嫉妒呢。”经过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叫了出来,“坏人。”

陆原正准备和萧然上车的时候听到旁边一声“坏人”,转头就看到一个女生指着自己才明白原来坏人是他。

孙小异看到小两口都顿在了那里,忙拉下何明明的手,尴尬地朝着那两人笑。何明明急着说:“小异姐,他...他..他就是那天“圣朝”的那个坏人,自己想骗人还污蔑我们是坏人,真的是气死我了。哎,我跟你说,这男的不是什么好人,看到人家漂亮小姑娘喝醉了就想骗,你可别上他的当。”后边的话明显是对那个女生说的。

孙小异这才想起来,那时候他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脸,而何明明倒认出来了,其实过后她们有问过方悬,但方悬说想不出来有这么一个人,所以何明明就一口咬定他是坏人。

“怎么回事,原,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萧然问。

陆原说:“那是我认识的一个女的,那么晚了我看到醉成那样,怕出什么事才问了一下。”“哪个女的啊,叫什么名儿?”萧然的态度显然是不相信。陆原本来还怕解释不清,但听到萧然这么问他的时候他反而不想解释了,只冷冷地看着她。

孙小异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向前道:“那个...我说一句可以吗?”

陆原回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其实,可能是我们搞错了,这位先生是好意,怕我们对他的朋友作出什么坏事。因为当时我们的朋友醉得不醒人事了,我们也不认识这位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朋友的朋友不认识也很正常。才搞出了这么乌龙的事情来。你应该相信他的。”陆原听她这么拼命地解释,心情倒好了,他有点好奇眼前的这个人,上次见她,明明很害怕却还要面带笑容,这次明明是他正面临分手危机,但她好像比他还紧张,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很僵硬。

何明明一听孙小异的话,还想开口,但被孙小异伸在背后的手拉了拉衣角,到了嗓子眼上的话又吞了回去。

萧然的态度软了下来,“原,我信你,但是我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你身边的朋友我不是都认识吗?”

陆原无力地说:“小然,如果你相信我那就上车,咱们去吃东西,但是你一定要纠缠于到底是谁这个问题的话,我觉得咱们也没必要在一起了。”

在场的三个女的都被陆原的话给愣住了,最先是萧然反应过来,流着眼泪跑开了,随后陆原也开着车离开。

陆原的本意并不是希望跟萧然分手,他们在一起3年了,3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曾经有过的甜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抹去的。认识萧然的时候,是在陆原毕业出来工作一年后,那时候他22岁,在某大型外企工作,外人看来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因为业务来往,在庆功宴上第一次遇见萧然,那时候只是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并未有任何过多的交谈。随后母亲病发住院,在医院第二次相见,她来看出车祸的朋友,知道他母亲住院也随便去探望了一下。当公司打来电话要求出差的时候,陆原陪在母亲的病床前不敢离开半步。他所在的公司是行内数一数二的,他当时是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递出了简历,本也没想过会有机会,所以在接到通知要求面试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行内人都知道这家公司的要求很高,一个没经验的应届毕业生能进去的机会是小之又小的。最后面试的时候也是靠着一份闯劲儿获得了面试官的好评,随即进入这家内行人都想进的公司。公司前辈虽然很严格,但对年纪比较小的他也还是很照顾的,教了他不少东西,以至于他才进公司一年就成了组里的新生主力军。他不想放弃这份工作,但这时候他更不想离开母亲身边。

萧然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在询问得知详情后,提议说,“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来帮你照顾伯母吧,我家到单位也经过医院,早上上班的时候我也能从家里给伯母熬点粥,下午下班后我就来陪伯母说说话,晚上就请看护照顾着。”

陆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们之间过两次面,连熟悉都谈不上,对彼此的了解就是知道名字而已。

萧然以为陆原还是不放心,赶忙说道,“你放心,我工作的时间很正常的,从来不加班,晚上我就等伯母睡了再走,晚上有事就让看护打我电话,我赶来也及时。再说过两天就是周末了,那时候我还能从家里给伯母带饭,改善改善伙食,一个星期后回来,我还你一个安安好好的妈妈。”

陆原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了。”

萧然也笑了笑,“嘿,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就忙你的,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出差回来,陆原才知道母亲已经出了院回了家。萧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为他接风,母亲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说:“原,多吃点,这些天在外头肯定吃的不好,都瘦了。尝尝小然的手艺,比你做的好多了。”

陆原大口扒了几口饭菜,吞下去后说,“您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出院了,医生不是说要住院观察两个星期吗?”

萧然见陆原强忍着怒气,就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先征得你的同意就让伯母出了院,但是是因为当时伯母说感觉身体没事了,我也问过医生,医生说,只要注意点,出院也是可以的。我一想在家怎么也比在医院好啊,医院那样的环境太压抑了。本来想告诉你一声,但伯母说,你在外面工作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告诉你免得你瞎担心。伯母是因为不想你多想才瞒着你的,你别怪她。”

陆原其实也不是怪母亲私自出院,只是一想到如果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所以才没注意态度,在萧然说完后他也知道刚才的话语是冲了一点,刚想说话就听到母亲冷冷地说,“小然,你别理他。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啊,他又不是医生,凭什么要听他的。”

陆原赶紧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说,“妈,您别生气了,我不也是担心您吗,我以后不这样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儿子这一次吧。”

萧然本以为陆昀是真的生气了,听了陆原的话才知道他们母子俩的关系是这样的一种表达方式,那种把对方当作相互最重要的一切,那么害怕失去。

事后,萧然经常出现在陆家,陪陆昀聊天,给陆昀做饭。陆昀也很喜欢萧然,久而久之萧然自然而然地成了陆原的女朋友。陆原曾问过萧然那次为什么要那么帮他。萧然的说法是,谁让你那么好看,而且那么孝顺,如果做你女朋友的话也会很幸福的,所以没都没想就帮了。陆原只笑。

成了男女朋友之后,其实更多的是三个人在一起,陆原觉得平时工作已经很忙了,下班之后就应该多陪陪母亲。所以很少与萧然单独在一起,除了偶尔看场电影吃个饭什么的。萧然只能下班后就到陆家,一家人吃饭看电视聊天,陆原以为家就应该是这样子。直到在一起两年后的五一小长假,萧然说想去旅游,去云南看玉龙雪山。但是陆原担心母亲的身体,受不了这么长途颠簸,所以要求改去北戴河。谁知萧然不肯,坚持要去云南。

陆原说:“小然,云南太远了,我怕我妈身体吃不消,我们就别去了,你如果不想去北戴河,想去看雪的话,那我们去哈尔滨行吗?”

萧然却哭着说,“这不是看雪不看雪的问题,你知道玉龙雪山对我的意义是什么吗,那是我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从小我就想着以后跟我心爱的人一起去那里,一起看那美丽的风景。我把全部的心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呢,你做什么事都先想着你的妈妈,我知道伯母不容易,可是你能不能有一次把我放在第一位。”

陆原听了萧然的话,脸色一沉,但见萧然眼泪不停地滑落,只能沉沉地说,“小然,别闹了,我以后再陪你去不行吗?”

萧然却歇斯底里起来,“我闹?陆原,你能不能公平一点啊。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是在跟你谈恋爱,不是跟你和你的妈妈谈恋爱,人家谈恋爱为什么就能那么容易,而我却那么难,你总是先想着你妈妈,周末的时候也陪着你妈妈,如果不是我去你家,我都不知道我们多久才能见上一次面,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你女朋友还是你们家的临时工。我只是想跟你有那么一次两个人的生活,没有工作,没有你妈妈。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只想着你妈妈,能不能偶尔也想想我啊?”

陆原从没想过萧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总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就足够了,他以为萧然也喜欢的。

这次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次吵架,萧然后来自己去了云南,陆原开始觉得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他曾以为她能体谅母亲的苦楚,能真正用心去对自己的母亲。可是却不知道她原来一直在乎,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人。后来陆昀发现萧然不再来陆家,才得知俩人在冷战中。她叫来陆原,“原,你上大学那会儿我反对你跟你的女朋友来往,强烈要求你们分手,是因为妈妈知道你爱妈妈,如果那个女生不能像你一样对我的话,你会选择分手。所以我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那个女生虽然很好,但是太娇纵,脾气可能会很犟。到时候你才发现他跟妈妈合不来你会很为难。”

陆原点点头,“我都知道,妈,你做任何决定都是为我好。”

“萧然是个好姑娘,现在的小姑娘能这么对一个老人很不容易了,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谈恋爱一直带着老人的,妈妈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也没那么差,那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大事。妈妈虽然也希望你能一直陪着妈妈,但是我也不是老顽固,不会为了绑你在身边就不让你谈恋爱,娶老婆。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儿,不会因为妈妈而跟你闹。所以去哄哄萧然,她是爱你的,以后别再只顾着妈妈,要多花点时间陪陪她,以后你们结婚生子了不就能一起陪在妈妈身边了吗。”陆昀语重心长地说。

陆原跟萧然重新走到了一起,陆原也慢慢地开始花时间陪萧然一起逛街,吃饭。哥们儿间的饭局偶尔也会带着萧然。一切看起来似乎很美好了,但是有过一次争吵,浮出的矛盾似乎也越来越多,萧然总嫌陆原不认真,烦他与别的女生乱开玩笑,觉得他不是真的爱她。她经常给陆原打电话,周末总要求陆原陪着她,对他身边出现的女生也非常警惕。陆原为此也跟她说过很多次,但萧然总说,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害怕失去你。然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某一次,陆原跟几个发小一起在外面喝酒,席间萧然打来好几个电话,陆原不愿解释就把电话给关了机。半个小时后萧然却出现在了陆原面前,陆原有些不悦,但当着朋友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几个发小更是以此取笑了陆原好几天。

陆原也无可奈何,所以一般能推的饭局、聚会都尽量推掉,不能推的也尽量把萧然带上,周末也不再与那票哥们儿出去。大家都说他还没结婚就得了妻管严。对此陆原不发一言,只当默认。对萧然的态度也就越来越淡,而萧然对他却越来越黏,两人的矛盾越积越多。

终于何明明一闹,维持了那么久的和平被打破,陆原是真的觉得累了,所以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孙小异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何明明似乎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呆呆地说:“小异姐,他们、这算是分手了?不是是我闹的吧?”孙小异摇摇头走了,“还呆那干嘛,回家了。”爱情都是经不起打击的花,狂风暴雨侵袭,只能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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