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兄台给出个合理的解释。”长野道长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沉声道,“否则贫道可要做出忘恩负义之事了。”
木已在大殿上刺杀平原君时,长野和李素素都在场,印象相当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木已。
李素素也面色不善道:“先前你说自己是平原君的人,岂不是明摆着骗人!你救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长野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木已居然这样对李素素说。
气氛变得有些严肃,清晨的亮光从窗**了进来,细微的灰尘在空中飘荡,清晰可见。
木已对二人的逼问满不在乎,将凳子上的灰尘拂去,就坐了下来,不急不慢道:“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并没有欺骗李姑娘,我虽然不是平原君的人,但也是站在平原君一方的,你们也算是我的战略伙伴,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的任务也是在后方支援,让你们全身而退。两位没什么好怀疑的。”
长野和李素素大惊,木已的幕后有人操纵这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平原君一方的人,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你说的到轻松,难道你刺杀平原君的事实是我们的幻觉不成。”长野冷哼道。
木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好像长野道长刚刚说的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长野和李素素呆呆的望着木已,心中满是疑惑和愤怒,恨不得一刀砍了木已,但是又不能出手。
好在木已的克制力还不是很糟糕,很快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要是真的想要刺杀平原君,他还活的了?”
长野和李素素心里好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两人都是聪明人,联系到刚才木已说的那些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长野还是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刺杀平原君只是在做戏,并不是真的要杀他。”
木已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道:“道长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你刚才说你不是平原君的人,但又是站在平原君一边的,那么指使你的人不会是秦国的人,应该和平原君很亲近,或者至少有相同利益的人,而且还是他和平原君一起策划了这一切,我说得没错吧?”李素素道,“他到底是谁?”
木已有些吃惊的看了李素素一眼,道:“李姑娘心思真是细腻,你猜的不错,他是和平原君很亲近,也有共同的利益。本来你们回到邯郸平原君也会告诉你们他是谁,我现在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他就是魏国信陵君魏无忌。”
长野和李素素再次吃了一惊,他们本以为,木已的指使者是赵王或赵氏一族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信陵君。
那么,根本就不是秦国嫁祸信陵君,而是平原君和信陵君一起策划,让平原君的门客木已假装刺杀平原君。
“我明白了。”长野恍然大悟,“平原君和信陵君为了国家还真是煞费苦心,设了一个了不得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引白起出兵,然后联合我等将白起刺杀于军营之中,可惜贫道不济,没有完成平原君和信陵君的计划,真是惭愧!”
“你想错了,道长。”木已道,“这不关你的事,这个计划的目的最开始并不是要刺杀白起,而是要造成赵魏两国决裂的假象,好迷惑秦,让秦国以为有机可乘,出兵攻打赵国或魏国,这样没有被攻打的那个国家就可以假装保持中立,待秦兵深入,赵魏两国便可前后夹击,打秦国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全歼秦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白起却太过谨慎,迟迟不肯出兵,只是兵屯函谷关,不断观望。平原君和信陵君怕时间一长事情败露,才展开第二个计划——刺杀白起。白起乃当世名将,天下鲜有对手,只要白起一死,凭秦国的其他平庸的将领,赵魏二国根本不惧,说白了,赵魏二国怕的不是秦国,而是白起。”
听完木已的解释,长野道长和李素素都感慨不已,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变故,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长野道长和李素素之前还以为,是秦国暗中指使木已刺杀平原君,嫁祸信陵君,离间赵魏,魏国知道自己被诬陷,于是派黄意二人前来澄清事实,平原君虽然知道魏国是被诬陷,但是为了断绝秦魏联盟的可能性,决定拉魏国下马,于是引诱黄意去刺杀白起,这样即使杀不了白起,只要将刺客是信陵君门客这个消息传出去,秦国一定会和魏国翻脸,到时候赵魏联盟便牢不可破。
没想到事情和他们所想的完全不一样,长野道长和李素素完全被平原君和信陵君蒙在鼓里,感情秦国才是被玩弄的对象。
不过二人对平原君和信陵君没有丝毫不满,如此机密大事,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可能性才越高,对他们隐瞒真像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原来如此,黄兄,看来你一直被信陵君骗的很惨呀,是不是很生气呀,干脆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吧,政治这玩儿说白了也就是骗术。”门外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居然都没有发现门外有人在偷听,看样子藏了很久。这只能说明对方的修为要高过他们。
四人立刻抄好兵器,警觉门外的情况。忽然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公孙兄实在打趣在下吧,在下自小便被骗惯了,再被骗一次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依然很惊讶,这个骗局的质量都赶得上我师弟了。”
木已等人一听便松了口气,那正是黄意的声音。果然,黄意和公孙然有说有笑推门而入。
黄意一拱手道:“长野道长,李姑娘,别来无恙?木兄,好久不见,那日你一剑之威把在下轰的五体朝天,便不辞而别,这些天在下十分想念,没想到今日恰好就碰到了。”
木已大笑道:“你不会想着在和我一较高下吧,这里可不宽敞呢!”
黄意道:“既然知道木兄也是为信陵君办事,我怎好再和木兄动手,只是想和阁下一醉方休而已。”
木已道豪放道:“回了大梁,我请你喝个痛快。只是长野道长似乎对你这位朋友很有意见呀!”
黄意转头一看,长野道长正死死盯着公孙然,显然他没有忘记,云动天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长野道长寒声道:“黄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白起的人吧,你不会已经投靠了白起,准备把我们一干人一网打尽吧!”
木已饶有兴趣的看黄意二人,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李素素却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意,仿佛想确认些什么,另一个蒙面黑衣人躲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黄意看他们对公孙然有些误会,便将事情的过程说给了四人听,长野道长和李素素的脸色才好看些。
“既然公孙兄已经决定置身事外,那之前的是贫道也就不再追究,不过这也怪黄兄尽做些让人误解的事。”长野道假装责怪黄意,其实心里很高兴白起又少了一大助力。
黄意赶紧向长野赔礼道歉,公孙然也一拱手道:“承蒙道长不嫌弃,在下以后定要和道长喝上几杯,咦,这位姑娘真是美若天仙,然十分仰慕,不知姑娘芳名?”
黄意有些愕然,心想那公孙然不愧是风流雅士,这么快就和李素素攀谈上了,也不知道李素素会不会理他。
只见李素素微微施礼,婉声道:“妾身姓李,名素素,是平原君的门客,公子英气蓬勃,风流倜傥,真是一表人才,不如虽妾身到邯郸小住几日,平原君向来礼贤下士,定会将公子奉为上宾,妾身也好细细款待公子。”
黄意差点没晕过去,这李素素变脸也太快了,看公孙然是个高手,就想马上为平原君招揽过去,还真是平原君的忠实部下。
公孙然虽然风雅,却还没好色到这种地步,也看出了李素素的意图,于是委婉拒绝道:“在下在这里谢过姑娘好意,也相信平原君的热情,但是在下和黄兄还有些要事要办,就不麻烦姑娘了,改日有空定去邯郸打扰姑娘。”
李素素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道:“那妾身就在邯郸静候公子光临。”李素素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知道公孙然不太可能来邯郸,等公孙然办完事,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黄意不禁松了口气,他可舍不得失去一个剑道高手,谁知李素素却不善的望了他一眼,显然是怀恨黄意坏了她的好事。
这时木已警觉了什么,冲众人挥了挥手,众人马上就察觉道有人在靠近,听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个人。
长野道长立即冷冷望着黄意,黄意立刻就明白,他还是在怀疑自己,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不好多做解释。
长野道:“抱歉,黄兄,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你们两位,还请木兄和李姑娘看住他们,我去发动外面的阵法。”说完从后窗一跃而出,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