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像是能透过空气,不时往左原耳际钻去,左原心里默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过貌似不管用,可能是这里的空气太暧昧了,越念心里就越不空,若不然他也不会偷偷向外看去。
蒙蒙的水雾,隐约可见莹白,他距离有点远,屋里烛光又不太亮,他又不会太过无耻,怎么说也算是熟人,有过几面之缘吧,印象好像还很好。
元银屏洗澡很严谨,这和她平时的言行不太相称,因为左原看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一抚一拭自然无比,一双修长雪白的嫩手,在她更加雪白身上不时划过,似触非触,配上如烟似雾的水汽茫茫然若神仙中人,左原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心里默念:“左原啊左原,你可当真到家了,前世这么多美女还没有熏陶够,如今一个小丫头片子洗澡又有什么好看的。”
想是如此,眼睛却眨也不舍得眨,因为元银屏站起身了,颤颤巍巍得起身,臀部一道惊人的弧线映入左原眼帘,木桶不算低,有一米多高了,元银屏也不算低,若不然木桶也不会只到她摇身,左原有点不敢看了,屋里很静,也很暖,只有一个女人在洗澡,这个女人还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左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制住她,这种情况下,很难不起歪念,歪念归歪念,左原若连这点念想也控制不牢的话,也就不是左原了。
他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元银屏一点点转身,心里照样滚动着涟漪,眼睛同样若无其事的看着元银屏胸前微微的颤动,晃人眼球,夺人心扉。
元银屏自然不知道屋里有人,若不是她也不会光着身子好一会才披上睡裘,任左原欣赏个够本。
睡裘是粉红色的,左原看不到了,因为元银屏已经躺在了床上:“珠儿,翠儿,进来把水倒了吧!”
门开了,两个丫鬟拿着水桶走了进来,将水提净,然后将木桶抬了出去,房间里静了下来,烛光依然亮着,元银屏睡没睡左原也不太清楚,因为这丫头睡觉时也要亮着烛光,左原有些沉思,他老钻在床底下好像也不是事,先不说家人急不急,他自己也快呆不住了,看着门外朦胧的几个身影,他抓了抓头,将脸上罩面重新紧了紧,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夜色很黑,他悄悄的从床底钻了出来,站在床头看着睡觉时仍露着笑意的元银屏,有些无奈,轻语道:“你要不生在元家该有多好。”
元银屏像是听到什么了,合起的眼帘颤动了几下,一双如墨般的眼睛缓缓睁开,惊鄂的看着眼前黑衣人,抱着被子往床角缩了缩,她不敢叫,她丝毫不怀疑她若敢出一声,眼前男人不介意杀了她,她看人很准,直觉很准。
左原也有些惊讶,这元银屏除了刚开始的惊愕之外,竟是不怎么害怕,他有些挫败,要知道他刚才的样子可算是杀气腾腾了。
他收了收嗓子,双眼直直的盯着毫不退让的元银屏,低声道:“你不害怕。”
元银屏脸上更多的是羞恼:“我为什么要怕你,爹爹找的小贼就是你吧,只是没想到你这样大胆,竟然敢躲到这来。”
元银屏不怕,并不是说她胆子有多大,而是面前这黑衣人竟是让她怕不起来,哪怕他装的再像,再杀气腾腾,她就是不怕,总感觉是开玩笑一般,只是想到刚刚洗澡之时,有个男人躲在屋里,这点更让她难以接受,这是个男女比较平等的时代,女人虽然不能纳夫,但公然养男宠的也不在少数,像元银屏这种天生比较内敛的女人倒不多。
“你拿了爹爹什么东西,还是还给他吧!我可以帮你求情,保证你安然无恙。”元银屏一脸认真道。她说这话倒不是开玩笑,眼前男人总会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哪怕他看了她的身子,她也恼不起来。
‘“你还真是天真,你爹爹什么样人,相信你比我清楚,你认为你的求情有用。”
元银屏忽然笑了,刚笑出声,旋即捂住了嘴巴,小心的看着门外一无所觉得侍卫,小声道:“我若说我知道你是谁,你会不会杀了我灭口?”
左原惊愕,露出的一截面容变了几变:“你怎么看出来的?”
元银屏笑着指了指他眼睛:“你眼睛很好看,我印象很深。”见左原眉头大锁的样子,元银屏更乐了:“我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你的眼睛,我胆子很小,若没认出你来我肯定是怕死的。”
“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聪明,你不该说你认识我的,我会杀了你。”左原冷笑道。
“你不会。”元银屏继续若无其事。
“为什么不会?”
“因为你是个色狼。”而我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你在尝试我有多少耐性。”左原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情跟这丫头瞎白话。
“对啊!就是看你有多少耐性。”。
左原恼怒之下,一把抓过小猫一般的元银屏,将她拉到面前,紧紧盯着她她愈加放肆得小脸,元银屏不习惯被人这样拉着,轻轻晃身便要挣开,纠缠之下不妨一声轻响,“撕”她裘袍落了下来。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左原手里拿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粉色裘袍,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元银屏,他们两人离的很近,以至于左原连她胸前因为不适应空气而悄悄颤抖的红豆都看得一清二楚。
元银屏脸上失色,默然无声,随手拉过被子盖上,低垂着螓首,淡声道:“你想怎么出去,我帮你,事后你若怕事情败漏杀了我也成。”
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将头扭了过去:“你把外边几人叫进来就行,我自有办法。”说完一个纵身,如猿猴一般熟练的爬上了房梁,又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元银屏目光有些闪烁,犹豫了一会,终是将外面几人唤了进来。
“小姐,什么事。”其中一人恭敬道,嘴上恭敬,只是眼睛会不自觉像元银屏床上那件裘袍看去。
左原在梁上神经紧绷着,梁下一共四人,皆是腰间挎着兵刃,看他们站姿好像都还是练家子,只有一击,不功成仁。他嘴里默念“三,二,一。”话音落,人也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凌空伸手咔咔咔三声脆响,眼见最后一个便要反映过,情急之下双腿微旋,一脚重重的砸在最后一名壮汉颈间,碰!四个满脸茫然的大汉,没有丝毫声响的软了下去,最利落的杀人手法无愧于军中秘术。
元银屏看也不看四人,挥手道:“还不走,是要杀我吗?”左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头也不回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