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李欣微感错愕。
“我知道你们并不需要融资，不过拍电影其实有许多独特的窍门，相信我们的专业经验肯定能提供帮助。比如这个剧本是否可以进一步完善？还有虚拟演绎类似于制作动画片，是不是需要一些出色的配音演员？另外电影制作出来要发行，这个领域的水也是相当深的……如果能以投资合作的方式，这些问题我们都可以帮助解决。”
李欣迟疑了半晌，然后转头向张猛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张猛说。
他们六个人一起组建工作室，彼此知根知底又都是住在学校里，他可不想把外人也引入这个团队。
见李欣似乎也要拒绝，朱旭又退而求其次地换了一种提议：“如果你们的工作室不打算出让股权，那我们也可以只针对这部电影进行投资。除了用虚拟系统演绎的那部分之外，其他所有外围工作都可以交给我们完成，本公司只要影片30％的收益就可以了。如果以后还有类似的机会，大家再合作也是可以调整条件的嘛！”
这回李欣和张猛总算有些心动了，仅仅针对这部电影的合作确实对他们比较有利。
反正是一锤子买卖分了钱就大家互不相干，而野荆棘工作室却可以用一部高品质的电影打响名声，到时候再挑选合作者的余地就大了许多。两人考虑了一下都觉得这样合作也不错，不过野荆棘工作室属于大家共有，这种决定还是要问过其他人比较好。
于是李欣打电话问了其他四个人，得到他们的同意之后才与刘良飞达成协议。
几人商量完相关的事宜，时间已经是中午接近十一点半。具体的签约事宜还要委托给律师去完成，刘良飞提议几个人出去一起吃午饭。这是商业活动必然的应酬，张猛和李欣也当然不会拒绝。
他们来到下面一家海鲜酒楼，本来想要个包厢结果服务员却说没有了，最后只能在大厅里找个桌子凑合一下。
对此张猛和李欣都不是很在意，而刘良飞则是面带苦笑地摇了摇头说：“如今的彦州市可是热闹了，昨天我听说这个酒楼本来生意也没有这么好，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客人越来越多才应付不过来。”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张猛笑道。
这酒楼的大厅里有几台电视机，此时都在播放着同一个频道。朱旭看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招呼一个服务员让她把声音调大点。旁边桌子的几个客人也纷纷响应，好像都对那个节目非常感兴趣。
张猛好奇地向电视看去，只见那节目中的主持人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为您带来的第一期《虚拟竞技场》节目，我是主持人方阳。坐在身边的是我们请来的嘉宾，中国电子竞技运动的先驱，反恐精英‘大德战队’的教练徐德城老师。徐老师你好。”
“大家好。”嘉宾说。
“首先是不是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虚拟竞技与一般的电子竞技差别在哪里呢？”
“最大的差别就是它们的平台，用虚拟系统和用普通计算机那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从竞技的角度来看，虚拟竞技可以让规则变得更加灵活，从而实现更加丰富多样的战术对抗。在这方面它甚至超过了传统意义的体育比赛，因为我们知道体育比赛中运动员的健康是需要严格保护的。”
“确实，像拿着枪对射这种比赛在现实中就不可能出现。”
“你看奥运会上的击剑比赛，运动员穿得跟火星人一样身后还拉着根电线，然后比赛规则也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把运动员的战术约束得死死的。现在有了虚拟系统就不用这样，很简单两个人各发一把剑然后上去随便捅，你把你的对手捅死了就赢了，这才是更加回归本源的剑术！”
“呃……”主持人有些尴尬，“当然我们并不提倡过于暴力的游戏。”
“是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不管形式如何改变，我们追求的依然是更快、更高、更强的竞技精神。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我们暂时还不能给大家进行赛事直播。今天我们给大家带来的，是几场在不同虚拟竞技场中的比赛录像。我们衷心希望彦州大学的试点取得成功，然后把虚拟系统推广到整个社会……”
两个西装男侃侃而谈，接着镜头就切换到了彦大师生们熟悉的虚拟游戏场景。这个节目很有历史意义，因为它是第一次把虚拟空间中的“日常活动”，通过官方的媒体渠道对外展现出来。
节目包括数种虚拟游戏，尤其以“装甲风暴”为主打项目。
为了将虚拟竞技引向产业化的道路，彦州大学在试点开始之后就推出了一个院际联赛，要求各学院都必须组建一支由学生组成的战队。凡是入选学院战队的学生，玩装甲风暴都不计入每天的游戏时间，其中表现出色者还能得到各种奖励。
这些战队使用装甲进行对战，每个人的速度、力量、耐力等等都以真实的身体素质为准，就好像他们是在现实中使用这种科幻武器。
联赛采取的“夺旗模式”每队11人，其中有一个特殊的“战旗”。两支战队穿上装甲相互自由攻击，以任何手段击落对方的战旗即可获得1分，之后游戏重启双方再从头开始对打。一场比赛90分钟分成上下半场，以双方得分的高低决定胜负或者平局。
如果是必须分出胜负的比赛打成了平分，则还要再加赛一场“决胜局”——游戏重启之后不限定时间，首先击落对方战旗者即为胜利一方。
张猛作为虚拟系统的用户，当然也玩过装甲风暴这个游戏。
它没有枪械竞技场那么容易上手，不过熟练之后的刺激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这个游戏拥有极其华丽的观赏性，就算自己不玩看着高手玩也是一种享受。现在虽然电视把虚拟空间的三维场景变成了二维画面，但依然充满了令人惊叹叫绝的真实感。
这些画面如果出现在过去的电影里面，都可以去竞争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了。
每一场装甲风暴的比赛都像一部科幻大片，里面出现各种广告牌、广告屏幕、广告图形、广告飞艇、广告海报、广告雕像等等等等都很正常。跟足球篮球那种干巴巴放在球场边上的牌子不同，这些嵌入式广告同样是比赛的影响因素。选手们可以用它们作为掩护、可以把它们拿起来砸人、可以用武器将它们击碎……总之就像在现实世界中自由战斗差不多。
设想央视评选的本周十佳镜头里面，如果出现某个选手撞入一栋带有“耐克王”或者“阿迪王”标志的大楼，这样的镜头岂不是能让观众们印象深刻？据说有人甚至提议给选手们的装甲也涂上广告（就像F1赛车那样），这样同类型的装甲还可以显得更加多姿多彩嘛！
想要成为一项商业化的赛事，装甲竞技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群众基础了。
张猛观察着餐厅里的客人，发现他们虽然如痴如醉地看着电视上的录像，偶尔也会对那些惊险场面发出惊呼。不过这些观众心里产生的想法，却绝不是“哎呀呀他们玩得真棒”或者“那个谁谁谁是我的偶像啊太帅了”，而是“妈的老子也要玩啊”和“这些牲口太幸福了真不公平啊哇哇哇哇哇”。
中央电视台的这期《虚拟竞技场》，主要也是抱着让观众们尝尝鲜的目的，短短三十分钟的时间也无法播出完整的比赛。不过看完这个节目之后，大家就对虚拟空间有了直观的了解，知道虚拟系统的用户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张猛的猜测没有错，餐厅里响起的议论声除了感叹虚拟系统的强大，就是对彦州大学那群“牲口”的羡慕嫉妒恨，让他和李欣都有种身处敌方阵营的感觉。刘良飞和朱旭当着他们的面，当然不可能跟着别人一起咒骂不公平，但也显得颇为唏嘘地说：“这套系统也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才能推广到我们也可以用到的程度。”
“估计也不会太慢。”张猛说道。
虚拟系统是用来“拯救人类”的，这种事情总不可能拖拖拉拉吧？
刘良飞和朱旭听了也就笑笑，只当他这句话是出于客气的宽慰。不过看到今天播放的节目，更让他们坚定了必须抓住商机的决心。接下来两人在饭桌上更加热情，恨不得当场就把合约给签了才好。这顿饭一直吃到十二点半，考虑到一点钟就是虚拟系统的开放时间，刘良飞才依依不舍地放张猛他们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