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伤>
黑夜的森林。
怎么会是这种幻象?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处于黑夜,也许对方过于遥远而缺乏印象。
不是一般的森林。
自己,自己所处的草原,以及占据画面主要位置的森林形成三角形位置。这种稳定的构图代表一种胶着的不置可否的状态。一般人可能会认为黑夜的森林是尤为可怕的,那是因为孤独一人的缘故,当你将信念,体感,脆弱,依赖全体放入这片森林并且再让你客观的给出评价来,混沌,换个词可能就是初生的温暖;并不讨厌,换个词可能就是勉强喜欢吧。白天的森林可能除了美丽以外毫无意义,但是到了晚上可能会更易寄予更多的感情。
对于sum可能不需要任何感情,只需要使这个幻象穿过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因为自己已经是职业的催眠师,流连于幻象略显幼稚。幻象给予启示而魔术师却将其当做工具,无视是罪过,尤其其中的意义是对方所特意留下的,魔术师却视其为敌人的弱点。sum不知为何自己如此的虚弱,首先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的精神力超过常人是不争事实。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毕竟是共识幻象,对方实在过于脆弱,或许第一次被他人闯入。
sum仔细体会吹过草原的风,难免受到这样的触动:这就是她吗?明显很柔弱。仿佛让sum放下对方是敌人的事实,也仿佛侯赛因守卫是对方租借来的。
反差。
不真实。
不相信。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风,不需要森林,也不需要草原,sum只想一睹对方真容。脱离了身体的思维想要向前实在太过容易,极低的视角,飞快的驰骋,永远作这里的狼也不错。各种幻象都没让sum心动,唯独这种毫无防备使sum醉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难道不怕死去?不怕我偷走你的灵魂吗?”但是这并不是对方自愿放下防备,这是意外,sum清楚但仍旧醉心与此。见到对方真容可能幻想中的宽容之人就会破灭,但是sum仍旧马不停蹄,这是使命,为了现实中再相见。
无论驰骋多远,森林,草原,自己的相对关系在视觉上没有改变。只是天空中可以见到介于紫色和粉色之间的云。
总算见到了。依靠查询这个幻象的连锁可以再相见。
最后一项工作:那就是尽早结束这场争斗。当这个思绪占据sum脑中时,云似乎有所察觉,降下雨水。Sum则丝毫不觉得危险:“你明明还有闪电,却只降下雨水。”sum不仅仅控制着代表自己的视角,还控制着所有的幻象。地面的密度变小,自己的密度变大,沙砾变成了液体的海洋环绕在sum周围,并使他成功潜入地下。代表征服的雨没有淋到sum分毫,但是sum却准备好了必胜的反击。
“意念中的作战首先要抢占影响力的最高点。”战法已经能一字不漏的复述下来,在自己只是催眠师时已经平和地实践过了。草原吹起隶属于sum的风,草们全员被这位风梳理共振形成一个动态的蚁形线,线的形状是一只眼睛,而动态的蚁形线在代替眼睛注视。
守卫被强行排除接线后废弃,精密的外形转化为低劣的流体,即便下水道也忍受不了而堵塞,sum早已抽身离去。
<相会>
Sum来到一扇门前,只是普通的门而已,如果要是硬要说其中有什么蹊跷的话,也只能怀疑门的破旧纹理是伪造的。
Sum想要开门,但是门已经被打开了。在sum眼前是一个很难办的景象:一个九岁女孩来开门。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生体气息,现在就在眼前。这个女孩的外表目前来看具有欺骗性:洋娃娃般的脸,全身上下都十分白皙,但是又有一处反差:那就是集中在女孩眉间的难以察觉的调皮,确实是令sum下不了手的外表。Sum做了几种假设:其一,这可能是迷惑自己的幻象,不过这种把戏好像对自己不太管用。第二,可能是人偶或者是改造的伪生体,不过女孩身上散发出的稚气和乳臭味用魔术是造不了假的。
那么就只剩一种假设,并且也是事实:这副身体确实就是少女的身体。但是9岁这种设定怎么看都是伪造的,返老还童的魔术不仅仅是没见识过的问题,连一般的魔术书也没有提到过这种法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想要用魔术造假是极其可能的,改变身体的代谢以延缓衰老,不过眼前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成长的呢?还有一点就是,女孩所用的法术已经超过9岁智能所能掌握的了。证明了一点,那即是女孩的身体不只陪伴这个灵魂九年而已。
“那我将如何对待她呢?”
女孩的眼神向上审视着sum,仿佛也在问:“怎样对待我呢?”
身体同时也是最不会作假的:即便有超过身体年龄的阅历但是仍有保持与身体平行的要素:那就是生理基础:人的性格大部分是由荷尔蒙所决定的,灵魂只是荷尔蒙留下的信息痕迹而已。因此,女孩身体里的灵魂一定是女孩这点是不变的。
女孩嘟起嘴:“人家好不容易攒下的侯赛因守卫,你就不能客气点吗?”
Sum:“喂,最开始是你不对吧。”
女孩显得十分生气,小手攥得紧紧的:“我不叫‘喂’,人家叫贝阿朵。”
Sum很是疑问:beartrice?但丁神曲里面好像有这么个人物。
但是女孩又变得害羞起来:“叫我贝贝就行。”
Sum脑中闪过一个毛茸茸的影像。
Sum:“那好,贝贝。侯赛因守卫你是从哪弄来的?为什么放出来?你到底学过什么魔术?按顺序回答我。”
贝阿朵:“别一次问那么多问题啦!我记不住了。”
Sum只是认为对方被归类为女孩这一类,那么是无忌惮的问就没问题,显然sum对女孩这类的了解并不完全。既然一定要回答的问题,女孩子们一定要充分利用后才抛给你。而sum就上了她的当,现在正忙着换一种问法呢。
心想:一个个问吧。首先,第一个得问最紧要的。
实际上,贝阿朵正在解读sum的心理,实际上不必第一个安排最紧要的问题,大可以随机问完所有的问题,一般魔术师都这样。因为没有担心意外打断提问的必要,只要考虑将所有问题都一个不漏的问过就行了。贝阿朵在心中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这种担心并不是具体的,而是渗透到sum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无论是何时何地。这要归结为一种能力与生活的不切合,如果将狮子与猎物隔离,狮子自然会变得无所适从,换句话说是生物生态的潜在能力与实际获得的生存能力的冲突。
Sum感觉有些不对,贝阿朵正抱着双臂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些什么。
Sum:这家伙在想什么?……啊!上当了!
Sum匆匆问道:“侯赛因守卫从哪弄的?”
贝阿朵:“从朋友那借的。就因为你,现在拿什么还人家。”
Sum:借的?这种生物可以来回借吗?不过如果继续问下去她只会扯出一堆谎来,自己也只能浪费时间一直在听一堆谎话。
Sum无奈,下一个问题:“听说你是因为和伊基……”贝阿朵打断他:“拿什么还人家?”
Sum愣了一下。
贝阿朵:“就是因为你的插手,我失去了侯赛因守卫!”
Sum受害者是我们呀,你在想什么?
贝阿朵:“为什么跑到我的地盘上?为什么要帮那帮像虫子一般的家伙?我是这一片的管理者,任何人都必须听命于我。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冒犯我!……好伤心……”
Sum很是震惊,在贝阿朵眼中,伊基他们就是一帮虫子,就如同术士看待非术士一样。即便在术士世界之内,阶级上的仇视仍旧异常激烈。Sum又有什么理由反驳贝阿朵呢?像教训小孩一样教训一番?就是因为是小孩才会有这种纯真的自私吧。
贝阿朵:“你想帮他们也可以,就是别跑到桥这边来,这样可以了吧?”
对于一心解决争端的sum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但是仍有一个疑问:伊基为什么到桥另一边呢?至少伊基混那么长时间了应该会知道越界的后果吧。这个问题还远没有解决。
Sum:“伊基他们跑到这边来做什么?”
贝阿朵情绪仿佛很低落:“我不认识什么伊基……”
不是不认识,而是感情上不想承认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