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洗洁精走到厨房,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给。”我把洗洁精递到她面前。
“对对对,就这这种。”她高兴的接过来。
“妈妈,以后每天饭多做一些,放到保温盒里。我下了班回来取。”我看着妈妈疑惑的看着我。
“何铭峰病了,送给他的。”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分手就不能关心朋友吗?”
“好。我会照办的。冉小姐。”我看着妈妈充满委屈又不得不做的样子,乐出了声。
我第一天去给何铭峰送饭,看门看他正在看碟片。没有理会,跑到厨房把保温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走到客厅,想要叫他吃饭,却看见熟悉的画面。
那是大二的时候,方敬同参加校文艺晚会表演的节目。他先是跳了一段舞,在大家都以为他的表演结束的时候,满场黑暗,只听到方敬同打了个手响,大屏幕上突然显示着几个大字‘你好,冉灵然,我是方敬同。’然后就是整个礼堂人的欢呼。接着,一束光打在舞台的正中间,方敬同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整个舞台的地上,满满堆着荧光棒。
接着方敬同清了清嗓子,把麦克的位置调整好。
“刚刚的那段舞,是献给所有推荐我参加校文艺晚会的人。现在这首歌,送给她。你好,冉灵然,我是方敬同,你知道我想你了吗?如果不知道,我想我的心真的受伤了。”全场一片沸腾,直到方敬同的吉他声响起,才安静下来。他唱的就是那首,我真的受伤了。
方敬同唱歌很好听,伴着吉他声特别柔美。像极了张学友。记得那时候我跟他还有顶顶,我们仨一起去唱歌的时候。他从来不唱,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歌王是不轻易亮相的。亮相都是为了很重要的事。这是方敬同在大学里唯一一次自弹自唱。
我站在沙发后面,看着这段久违了的视频,那天我被一个学长拖到礼堂,以为让我去是为了凑人数,没想到,是为了方敬同的成功亮相。我不自觉的笑了笑,眼角却深含着泪。大学的生活,让人无聊,却又充斥着美好。
“他,真的为你做了好多。”何铭峰的声音让我一下回到了现实中。手举起摸着眼角。
“去吃饭吧。”我看着他关掉了电视机。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挨个菜吃着。
“你妈妈手艺不错。”我没有理会,似乎刚刚的那段情景怎么也释怀不了。
“灵然,我也会嫉妒,而且会妒忌的发疯。”他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预示着什么。我没有留意。觉得好像有手机响,仔细一听是我的手机。因为放在包里,所以声音变得格外小。我刚忙走到沙发前,翻开包看到手机确实响了。打电话的人是方敬同。
“你在哪?”这是方敬同惯用的套路,先问你在哪,然后用不用我去接你。
“在外面。”当我不能对现在的具体位置做回答,只会说在外面。外面的范围很广。这样就不会有误会。
“用不用我接你。”果真,方敬同还是一贯风格。
“不用,一会就回家了。”
“那早点回去,还有,是不是白天工作太累了?昨天怎么上了半天就跑了?”
“哦,不是,妈妈让我回家。她说有事。”
“好,太累告诉我,我让他们多关照。”
“不用。”
电话挂断之后,我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电话拿在手里,站在沙发前,久久没有动。等我反应过来还在何铭峰的家,我把电话放进包里,转身撞到了何铭峰的胸口。在我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他紧紧抱住了我。我只觉得这个怀抱太危险,连忙推开他。慌乱之中手不小心捅到了他的胃,他只是用手捂着,不出声,我想要上前查看,他摆了摆手。
“如果你吃完了,我就回家了。”我收起餐桌上的保温盒,拿起沙发上的包包,摔门离开了。
回到家,我坐在凳子上,想着我到底是怎么了,这种莫名的关心,仅仅是关心吗?还是放不下的感情。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下午的时候收到何铭峰发来的信息。
“今天有一段戏需要重拍,把饭送到片场来。”文字的坏处是听不到声音给人以无穷无尽的遐想。这段话让我觉得,他就好像在跟他们家的保姆说话。
“这是在命令送饭工吗?”我回复。不久,他又发过来一条。
“剧组很多演员的家属都来探班,会送饭。”我看这条信息,想了好久,没理会。晚上,我依旧回家拿饭,打车到了剧组。
站在好远的地方,我看见何铭峰亲自过去指导演员,怎么摔倒,怎么躺倒在地。他好认真,似乎忘了自己还在生病中。我给旁边站着的小五打了个电话。远远的,我看见他不耐烦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又兴奋的接起。
“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没有想到他那么兴奋的接起电话,就说了这么句不像人说的话。
“告诉何铭峰,送饭工来了。”我没理会他,看见他东张西望了一番,把目光定到了我的身上。朝我挥挥手,又跑到何铭峰跟前,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朝我的这个方向指了指,然后何铭峰拍拍手,大家就都散去了。何铭峰快步跑到我这里。
“外面太热,到车里去吃吧。”我看他满头汗,跟着他上了车。把饭拿出来,一一摆好。他拿起筷子就要吃。
“等等。”他怔怔的看着我,我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他。他没有接过,我指着他的手说:“手脏了。”
他看了看,把手展开。我只好握住他的手腕,仔仔细细的擦着,从手掌到手指,随后是手背。然后我又拿出一张,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也许是温度太高,我总觉得脸上热热的,或者他的目光太过灼热。
他急急忙忙的吃过以后,对我说:“一会就拍好了,你等一下,天快黑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刚想告诉他,不用了,他就匆匆的下了车。
我自己坐在车里无聊,又不想玩手机,所以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我又躺在何铭峰家的大床上。起床看到书房的灯亮着,敲敲门走了进去,看到他正在看着方敬同那个杂志社出版的杂志。看我进来,把书合上。
“你醒了?”
“我得回家了。”
“太晚了,就在这吧。”我看了看时间,已经1点多了。站在那里,想了好久也没有做出决定。
“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上班?”
“你怎么知道?”
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那本杂志,指了指一篇化妆品介绍下面的署名。
“方敬同的公司?”他眉头紧蹙,略微不高兴。
“嗯。”
之后,又是好长时间不说话。我只得又回到房间去睡觉。
早上,我回到公司上班,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不同。我奇怪的走到座位上。明璐又滑着她那把椅子到我身边来。
“灵然,你昨天是不是去找何导演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
“岂止是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昨天,方总让小白去剧组拍一些何导演的工作时候的照片,对演员做些采访。没想到,小白拍了好多你跟何导演在车里的亲密照拿给方总看,还说这样,更有看头,方总不知道怎么了,好生气,劈头盖脸给她一通骂。”
我坐在座位上慌了神,祈祷着方敬同不要气彪了才好。没想到,我的好日子不过十分钟,方敬同就跑到我们这个区域,大喊着:“冉灵然,你给我到办公室来。”
之后就气冲冲的走掉了。我无奈从位置上站起,走到林经理的办公室门口,还见她特意出来对我说:“灵然,男人得哄。”我咧嘴看她,有点不敢相信。这都什么跟什么?
方敬同站在门口,见我进到他的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灵然,你昨天干嘛去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什么?”
“你…”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摸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哄他,更不解释。
“冉灵然,我说你到底有心有肺没?我怎么对你你看不见吗?你何必要去找他?”看来方敬同真的是气彪了。
“我没心没肺怎么活。而且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大热天,你不好好在家歇着,跑到剧组去干什么?他的车就那么好?”
“方敬同,你别没完没了行不行?”我实在受不了方敬同对我大喊大叫,也许他从来没对我这样过,我不习惯。于是,我不顾这是在公司,在办公室,朝他大声叫着。
“如果你看不惯,我走就是了。”我把胸前挂着的那个工作牌摘下来,丢到他的桌子上。开门,看所有人都看向总经理办公室。没有理会,仰着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