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跑出来找我的不是方敬同,而是何铭峰。
我看到他出来,没有理他,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大门口。他怕我又跑掉,大步的跑过来。
“灵然,你误会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原来真的有不负责任的男人。
“何铭峰,如果你承认,我还会对你高看一点。”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的。”
“何铭峰,你当这是在拍侦探片吗?现在是不是需要来几个警察,帮你破案。就算来了,你也不能否认你做过的事情。”
我看他双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朝他腿上使劲的踢了一脚,他‘啊’的一声,松开手揉着刚刚我踢过的地方。
我没有理他,坐上了门口停着的出租车。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可是车越开越快。他始终没能跟上。
这就是天意,一个本不属于我的人,却有了最华丽浪漫的邂逅。其实有的时候,我会很纳闷,老天为什么要让那些不能够在一起的人相遇,还要安排他们爱的那么深。
回到家,只觉得头昏脑胀,嗓子干干的,痛的说不出话来。走到厨房喝了两杯水还是不见好。只得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妈妈拿着药和水杯在我床边坐着。
“然然,起来吃药吧。天气那么冷,还总是往外跑,现在发烧了吧。”
我用了所有力气好不容易做起来,妈妈把枕头放在我身后,我靠着感觉有些舒服了。妈妈喂我吃了药喝了水。
“然然,敬同在外面等你好久了。我叫他进来。”
我没有反应,不一会方敬同就推门进来。他坐在刚刚我妈做的那个位置。摸着我的额头说:“让你别吃那么多爆米花,嗓子发炎了。”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在医院,何铭峰能够出来追我,而方敬同却没有影子了。
“敬同,你今天在医院,为什么不跟我出来?”我声音嘶哑,说的断断续续。
只见方敬同眼里满是闪躲,特别紧张。
“灵然,你别问那么多了。好好养病,如果还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我实在是不想说那么多话,尤其是对着满口胡言乱语的方敬同。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这次他没有反对。乖乖的走了。走的时候还说,明天要带我去医院。其实,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医院,会不会明天我去了,医生告诉我,我也怀孕了?
第二天,我仍然没有好转,嗓子还是火烧火燎的,脑袋一直都很热。我手伸向床头柜摸着电话,想要看看现在的时间。却看到已经关机了。我按了好久开机键,怎么也开不开。也许是脑袋烧坏了,我居然忘了这种情况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我艰难的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拿出充电器。我坐到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手机看机。大概不到两分钟,就有一百多条短信进来,我仔细一看大多都是来电提醒,而打电话的人就是何铭峰。
还有一条是他发的短信。
“灵然,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听我解释。你不要不见我。”我正在查阅者我的短信,有电话打进来。是何铭峰。不是我不愿意接,只是现在我实在没有心情说话,尤其是用这种破锣般的嗓音。我按了拒接。
我看着手机的时间,现在是13点39分。我家的门铃响了。也许是嗓子不好,耳朵就特别灵光。我从房间里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对话声。
“阿姨,你好,我是灵然的朋友,找她有些事情。”
“哦,你进来吧。她生病了,现在可能在睡觉,我去帮你叫醒她。”
然后我妈妈就推门进来,看见我坐在椅子上。
“然然,你醒了?”
“哦。”
“你的朋友来找你,我让他进来了。”
“好。”我不想让我妈多想,就答应了。
何铭峰第一次来我家,印象里他一直都很冷静。也许就像他说,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
“灵然。”他进门走到我身边,我头枕着胳膊,躺在桌子上。没有理会他。
“生病了就躺在床上。”他蹲下来,为了能够寻找到我的眼睛。
我把头转到了另一边。他又一次把我抱到床上。帮我盖好被子。我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你要是不想看我,就不看吧。但是灵然,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跟顶顶什么事情都没做过。”
我觉得这句话说得让我恶心,我都看见过你们接吻,那叫什么都没做过,那什么叫做过。我只是心里想着,却说不出这些话。我把被子盖过头顶。听见他叹了口气,“那等你病好了我再来找你。”
也许是在我家,也许是我妈妈在家,所以他谎话连篇的语言才没有办法施展。就像魔法遇上了巫师的药水,就算法术在高超,也会突然变得不灵光。他走后,妈妈进进来问我:“灵然,他是谁啊?”
“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声音暗哑,妈妈也就没再继续问。
晚上,方敬同来看见我还跟昨天一样,就要带我去医院。
“阿姨,灵然还是这样,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他爸爸也这么说,可是她自己死活不去。”
“那我让医生到家里来。”
方敬同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真的把医院里的医生请到家里来。
“只是嗓子发炎,引起病毒感染,打几个吊瓶,按时吃药,很快就好了。”
然后就是我一家人的热情欢送。我躺在床上,打着吊瓶。
“灵然,我跟李医生说好了,每天这个时候他会来给你打吊瓶的。”
对于现在的方敬同,我有太多的不解和疑惑。可是却问不出口,我怕问明白了,就会有更多伤心事。
连续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我身体终于恢复了。妈妈怕我又折腾病了,始终不让我出门。何铭峰依然每天给我打电话,可是我从来都没接过。自己也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拒接电话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半个月以后的一个周末,妈妈终于同意方敬同带我出去,我裹着厚厚的衣服,围脖差不多围上了整张脸。
“灵然,你想去哪?”方敬同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走。
“想去买衣服。”
“好。”
逛着逛着就到了婴儿店。我在外面傻傻的站着,方敬同推搡着我。
“灵然,别看了,去别的地方吧。”我没有管他,走进这家店。看着各式各样婴儿的衣服,奶瓶和洗浴用品。
“敬同,我们给顶顶他们买些礼物送过去吧。”
“灵然。”我从方敬同的声音里听出了心疼。
我拿着货架上摆着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沐浴露和润肤霜。走到奶粉区,我忍不住拿了几罐。
“灵然,这个不要买了。恐怕到时候会过期。”
“哦,也是哦。也不知道顶顶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些衣服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我说着,感觉我的话里喊着泪。
“灵然,放下吧,我们去别的地方。”
“敬同,一会你陪我去找顶顶吧,我们把这些东西给她啊。”
“如果你喜欢,就那么做吧。”方敬同搂着我的肩膀,我隔着厚厚的衣服仍能感觉他胸膛的宽阔,我实在太累了,静静靠在他的肩上。
顶顶家是普通的小区,没有门卫,楼前有个小广场。广场旁边是个长长的走廊,廊上缠绕着葡萄架。走过长廊,就能走到顶顶家楼下。方敬同把车停在广场中央,他提着东西,帮我整理好衣服,手环绕着我的腰间。
“灵然,这太黑了,你到车里等我吧。”走到走廊的时候,方敬同小心翼翼的搂着我。
“不要,那不就成了你自己给顶顶买的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方敬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