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教,一些鹦哥手下的小弟在收拾他的屋子,在无尘的指挥下。众所周知,绿衣使的“香闺”可是放眼整个教,最香最舒服的一间屋子,有很多没机会进来的小弟,这下饱了眼福。
教中地方有限,有单独屋子的只有教主,虹衣七使和左右护法。前教主住在林泽圣地,据说很血腥很神秘,除了现在的右护法没人敢进去。而无尘住杂物间,手下的小弟们要么出去执勤,要么在比较大的屋子里打地铺挤一挤。女教众本来就少得可怜,都被派出去当差了。教中的女眷只有蜂灵,画眉,蝶梦。
蜂灵的房间乱的可怜,到处除了兵器就是酒。衣物更是除了戎装,连件像女人的衣服都没有。画眉几百年不回一次教,回来也很少睡房间,她都睡房梁的,所以屋子干净,阴森的如同墓室。蝶梦把炼药房跟自己的房间凿通了,方便来回炼制毒药,那屋子据说连误闯进去的小强都被毒的七窍流血,通常没人敢进。
所以,鹦哥不在,他的屋子就成了大家争抢的地方。
小教主赖在那张又软又香的大床上,死活不下去:“你们都出去!今晚该我睡这里了!”
“把他抬出去!”众怒。
“我是教主!我是教主啊……呜呜呜……你们轻点……”
孔雀一把揪起他,就朝外走,丝毫不顾他又蹬又抓的.
“孔雀你放开我……我不回去……我就睡这儿……”
“不行,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得住我布置好的屋子里,机关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不!半夜起来如厕,不小心踩了机关把自己扎成蜂窝咋办!”
“那就憋着!“
“孔雀!饶命啊……”
“不许闹,有点气概行不行!不许叫唤了!听见没有……不许哭!”
“……呜……”
小教主穿的人模人样的,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看着眼前一张密密麻麻全是字的纸,哭着一张脸,旁边的孔雀斜眼看着他,还有拎着扫帚的无尘。
无尘依旧披着一件灰不拉几的衣服,指着那张纸说道:“教主啊,我说你身为一个教主,你偶尔也该处理处理教中事务了!还有你得管管你的手下,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我啊!”
“我管的了么……”小教主看看孔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无尘啊,我看你处理的挺好的啊,要不以后还这么着吧……”
“那要你何用?”无尘瞪着他.”身为一个教主,你得有点教主的样子!赶紧把这个月的开销结算了.”
小教主无奈,把那纸上的东西仔细的看了一遍,问孔雀:”咱们怎么会穷成这样?咱们教平时的开销从何而来?”
“大概都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倒卖暗器毒药,赌场黑吃黑,绑架劫镖……”
小教主瞪大了眼睛.
“不过自从你来了,咱们教就没落了,早就不是江湖第一大魔教了,从来没接过一单生意,这帮混吃等死的没事干,坐吃山空啊!”
“这个……这个是好事……”
“好事?我看你怎么养这些教众?他们饿的眼睛放绿光了,吃你啊?“孔雀挑着眉毛。
“咱们可以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嘛,可以光明正大的赚钱啊!”
“比如?”
小教主深思了一会,俩眼放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希望的田野。“我们可以这样嘛,火凤的烈焰掌和祥鹏的天雷掌不是很厉害么,可以让他俩去打铁啊,到时候卖兵器就好啦,画眉武功好,人比较稳重,而蜂灵消息灵通,可以让她俩去押镖,肯定万无一失,蝶梦懂药理,可以让她做出各种常见毒药的解药去卖嘛,一定很受欢迎!鹦哥可以出去卖艺,卖字画绣品,甚至代写情书什么的,反正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织女工样样精通,最不用我操心的就是他拉!至于你,你可以给人设计密室暗道嘛……”
孔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天雷地火这两个在一起会安心的打铁?还放心让他们两个待在满是兵器的地方?不把房子拆了不错了,还有,你觉得江湖中会有人放心把镖给咱们压?说不定上一次失的镖就是咱们劫的.杀人和妙手回春完全是两回事,能毒死人的就是好毒药,而解药,蝶梦配的解药连她自己都不敢吃。鹦哥倒是没问题,关键是他人呢?他人呢?挂没挂都不一定!还有,你不会刚好不知道,那些设计密室暗道的人,大多数都会杀了工匠吧?你想我送死吧?你想让我给你设计墓室么?你想么?“孔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逼视过来,小教主的头越来越低。
“那……赚钱还真难啊,难道咱们这么多人还能饿死不成?孔雀啊,你那山庄里的财宝都是怎么攒下的?”
孔雀哼了一声:“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额……“小教主重新陷入深思。”其实咱们也不是做不成生意,只不过是名声不太好而已,只要咱们把名声正过来就行了。“
“怎么正?”
“多和正派打交道咯!”
“……”
“让我想想最近名门正派有什么大事……对了,青河派的鹿云松大侠好像当选了武林盟主啊!据说会邀请一干江湖豪杰一聚,探讨武林的未来。“真替爹骄傲啊!可惜不能当面恭喜他。
“关咱们什么事?“
“咱们都得去!“
“我不去,姓鹿的在,蓝翔一定在。“孔雀很是反感。
小教主歪着头,说道:“你不会怕了吧?“
“我会怕?“
“那就好,咱们这一去不仅要给千羽教正名,还要和正派定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停战协议,就是互不侵犯咯。“
“……”
鹦哥走到平时跟教里头的联络处,瞄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认识的人,而且,明明这里之前是一个包子铺,现在怎么变成了饺子馆?
什么时候改建不好,偏偏是现在?再说饺子比包子卖的好么?教里头差这点钱了?穷不起了?
这里客人不多,鹦哥坐在一张椅子上,仁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他旁边。
小二跑过来,殷勤的擦着桌子:“二位客官来点什么?”
“我问你,原来这不是一个包子铺么?”
“哎呦客官,我们店是新开张的,只卖饺子不卖包子啊!”
“我就要吃包子!”鹦哥挑着眉毛,难道是新来的人不认识自己?
“客官,真的没有包子啊,要不咱先来壶茶再慢慢点?“小二点头哈腰的。
鹦哥心想,新来的人也会知道暗号的,肯定是出事了,当即说道:“那我要一壶茉莉花,再来一盘素陷饺子。“
“素的?“仁泽眼睛睁得老大。”肉的行不行……”
鹦哥眯起眼睛,低声冲他笑:“通常这种黑店,肉的就可能是人肉了……”仁泽吓了一跳.
很快,一盘饺子端了上来,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小二殷勤的为两个杯子都倒上了茶水.”客官慢用.”
鹦哥端起杯子凑到嘴边,却用余光瞄着那小二,眼见那小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鹦哥忽然一把抓过小二,趁其不备就将茶水给他灌了进去.小二嗷的一声挣脱,脸色铁青,不待喊第二声已经口吐白沫,赶紧掏出怀中的解药吞下,挣扎了一会还是昏了过去.
“啊!”仁泽扑腾一下站起来,手足无措的。周围的几个人都纷纷抄了兵器将他俩围住。
“你们把包子铺的李四怎么了?”鹦哥抢先问道,这帮人连他们魔教的麻烦也敢找,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人悄悄关上了店门,恶狠狠的说道:“仁泽,你命真大,几次都杀不了你,不过这一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纳命来!”
鹦哥知道这一次的杀手都是训练有素,心无杂念,只想杀人,这么忽然开口唱歌的话估计也没什么效果,只好与他们缠斗在一起,仁泽赶紧躲到桌子底下,那几人一时之间也抽不出空对付他。
几招下来,鹦哥便知道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再这么缠斗下去没有好处。那头头抢先开口了:“仁泽的性命我们是要定了,这位魔教的兄弟何苦插手,你现在若是一走了之我们也不会阻拦!“原来这七个人是阵法比较厉害,如今少了一个,自然威力就有所耗损。
“不行,雇你们的人铁了心要把他的死嫁祸给我教,我怎能让他如愿!“鹦哥袖子一带,把自己和仁泽拽到了离窗户较近的位子。
“哼!那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而且就算没有我们,雇主还会雇更厉害的杀手!“
“秦州七虎杀手榜排行第五,轻易不肯接单,现在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让人笑话吧!”鹦哥开始拖延时间,下手却丝毫也不轻松,通过交手他已经猜出了这七个人的身份,因为对方恰好是七个人,秦州七虎也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不仅暗杀手段厉害,而且阵法武功也相当出色。
“杀手只认钱不认人。”头头说道,同时一剑挑开了鹦哥的袖子,鹦哥这一剑没躲过,却顺势一脚把仁泽从窗户踹了出去。
那头头赶忙说道:“你们快去追!别让他跑了!“顿时有三个人跑了出去,这下少了一半的敌人,鹦哥自然有了把握,加上这个变故,对方的破绽已经漏了出来,鹦哥略一定神,从兜里摸出一包石灰粉……
两个人狼狈不堪的躲在一所破庙里,已经是半夜了,鹦哥不理会那边惊吓过度的仁泽,独自靠在火堆旁取暖,手臂已经包扎了起来,没什么大碍了.
“千羽教的联络处无缘无故的变成了杀手的阵地,都是因为你!”鹦哥瞪了仁泽一眼,仁泽没说话.”看来你三弟为了杀你,还真下了不少功夫,不能公然出动大内高手,却折腾来不少江湖杀手,这日子没法过了!”
仁泽披头散发满脸是灰,哪里像个贵公子,简直一个要饭的.他还没从追杀中缓过神来,前几次仗着有手下保护自己,还觉得没什么,可是这次不一样了,自己逃亡在外,被人杀了也没人知道,只能长叹一声:”哎……”
“连秦州七虎都出动了,下一步说不定连金笔相公都来了.”鹦哥摇头.
“谁?”
“杀手榜排行第四的金笔相公,此人面容俊雅,才华横溢,但心里极为变态阴暗,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你最好期待不要遇上他,否则我可打不过.”
“你怎么知道打不过?”仁泽傻乎乎的问.
鹦哥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就我这点武功,跟排行第五的秦州七虎打了一场都差点丧命,最后还是仗着石灰粉逃出来的,你说我容易么?暗算,我可不是专业的,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碰上像金笔相公那样的变态,我一头撞死算了.”
“才排第四,你们教好像有个护法排第二吧,你应该差不到哪去吧.”
“大哥,杀手榜的排行不是按武功的高低,而是按杀人的多少!“
“……”仁泽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两者的区别,于是只有再叹口气:”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你又不是我的手下,没有必要保护我.”
鹦哥瞪着他,好像在说,你以为我乐意管?我吃饱撑的?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死了,对外说是被千羽教所杀,那朝廷会放过千羽教么?多大的一场风波啊?
一阵冷风猛的吹进来,破庙的门滋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