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战火停息了快一个星期了,雨也下了一个星期了。这场雨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快要来似的。
在这个从不下雨的西里圣克斯,这场暴雨熄灭了战火,侵略战争打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敌方损失了上亿兵力。
说来这也是件神奇的事,幽狼这个仅仅由九个少年组成的微型组织,竟然战胜比自己多出千万倍的敌人,真正可以称的是传奇了。
这简直可以说是违背了自然规律,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斗不过群狼。但是就是这样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发生了。谁会知道他们这么做到的!
也许,他们是也是凭借着对生存的渴望,对家乡的热爱和对敌方的怒恨才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和塔斯·安德列的一战中受伤的战士们都恢复了健康,其中包括重伤的枭。他们好像真的拥有野兽般的修护能力,和狼一样有着顽强不息的生命力!
在格雷期斯拉大教堂,一个人影斜靠在被雨滴打击得啪啪作响的落地窗前,时而望一眼阴沉沉的窗外,时而扫一眼手中的书,这时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怎么,大厅里传来轻微的啪嗒声,这声音非常小,小到几乎听不到。
在普通人眼里却是如此,但在从三岁时就经历过家族非人训练的夜的耳中,就不再是细如蚊声了。
像夜这种人,就是在刀口上添血的狼,要是没有野兽般灵敏至极的听觉,他在这种乱世中想要立足就难上加难了。因为他甚至还没出人头地就结束了平庸的一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下!
他右手两指轻轻一按,那本书就被优雅的合上了,口中便轻声道:“是绫吗?被我发现了,出来吧。”
绫从黑暗中走出来,轻笑着道:“厉害!我这么轻微的动作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Zero啊!”
夜依旧用淡淡的口气说道:“绫,找我有事吗?”
绫嘟着小嘴说:“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只是找你说说话罢了。战争一开始,你的话变得越发的少了,在想什么?不妨说出来吧。”
夜闭上眼对绫说:“好吧,既然问了,我就说吧,我们的能力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层,在联合军中定有超越我们的能力者,加上我方现在人员受伤的人数过半,一旦他们现在派这些能力者与我方战斗,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绫听了说:“我们已经被他们逼向绝路了,但我们有信念!因为我们是——极地幽狼。我们幽狼在绝地总能逢生!”
这时,夜放下手上的书,忽得加速向前,一移。突然抱住绫!
绫的脸红了,心里三分害羞,三分高兴,三分惊讶,还有一分的不知所措。
但她并没有做什么,她就凭夜这么抱着。
她把头靠在夜结实的胸膛上,听着夜平静无波的心跳,她有点吃惊。因为她知道夜在越愤怒时越变得冷静。
夜并不是一个容易愤怒的人,他向来是一个冷静的人,他永远拥有一种古井无波的心境。但是他现在发怒了!他愤怒无比!他怒不可遏!
温柔的发在飘动。
夜闻着绫特有的纯洁发香,心情放松了不少,他也不是一个轻易改变心情的人,就像他不会改变对绫的爱一样。温柔而轻得说:“绫记得小时候在土堆上说过的话吗?”
绫的脸一下子变的红彤彤的,红得好像欲滴出血来。
她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小时候在空暇时,两人坐在土堆上,看着远方的风景,风景很美,天气很怡人,突然夜深情的说:“绫,你知道吗?在遇见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暗不完整的,现在,成为了一个整体。我喜欢你。绫,长大后嫁给我好吗?”
绫的脸一下子变的红彤彤的,红得好像欲滴出血来。哪时,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太突然了!所以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脸红的看着夜,但是从她澄澈的明眸中闪现的,分明是——“我愿意!”
绫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她当然记得,直到今天她还记忆犹新。
夜笑了笑,深情的对绫道:“绫,我爱你。”
“嗯,谢谢。”绫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很感动。
从出生到懵懂再到现在,悲惨的命运一直左右相随,没有任何人对她说过爱她。她不愿提起自己的童年,那没有爱的童年,只有战斗的童年,只有血雨腥风的童年。
家族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不止的给她灌输战士杀手的潜意识,她最早接触到的字不是“生”而是“死”
绫的泪水无声的从眼中滑落下来,夜俯下身用修长的手指擦去绫的泪水,微笑道:“不准哭,我所爱的绫不会哭。”
绫笑了。
秋天的暴雨渐渐停息了,而那爱的细雨把夜与绫的心紧紧交织在一起,两人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滞。
无论怎样他们也不想离开,就算天崩地裂,就算是有一百头牛拉他们,他们也不会分开的!
因为他们之间有真挚的爱情。
他并不是只要她开心,他不是把她看做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人而一味的呵护她,却是让她知道为了让她变得更强他可以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在他看来,真挚的爱情就是痛苦着追求幸福。
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他们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即使是分分合合,他们也会面对其中的痛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体会到最浓厚、最真挚的爱情!
(2)
格雷期斯拉教堂前的平原上,一个身影正在向大教堂移来,他的个子非常高,非常壮。像一个巨人一般,这么重的一个人,脚步却轻如棉花。要是他是用跑,就不会引人注意了,因为在跑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人的相对体重是会变轻的,可是这个人,他走的很慢,慢得不是一般的慢。又轻,又慢,小心翼翼,生怕发了一点声音来,恨不得把鞋子都脱掉。洁白的靴子踩在刚下过暴雨的草地上竟然没有沾上一星半点的泥土。
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光,今夜又没有星光,所以在黑暗凝滞的平原上,没有人能看的见他的相貌。但是他那双野兽般发亮的眼睛,就算是一个视力不好的人,站在数百步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周身散发着夺人心魄的杀机!一看就知道杀人无数,也被人杀了无数次,但他活下来了。因为他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有自信。
格雷期斯拉教堂门前。
寒狱·沫爱拖这非常疲惫的身体守着夜,身体倚在长廊的栏杆上,看来非常虚弱。
他从西里圣克斯下下第一场雨的时候就成了这种状态,不巧的是今天正好是他守夜。
他的性格谁都知道,倔强,而且把自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总是追求完美。他不愿让别人发现他的弱点,更不愿意让自己的战友们知道。
枭·战从长廊的那头走了过来,对寒狱·沫爱道:“寒狱。怎么了?看你好像很累啊。要我替你守夜吗?”
寒狱·沫爱吞吞吐吐的道:“什……什么?没……没事,怎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寒狱努力挺了挺疲倦的身躯。尽力掩饰佝偻的身体,但看上更加的不自然了。
枭太了解寒狱了,所以枭不知道这时应该说什么,就道:“那……我回去了。有事就叫我。”
寒狱应了一句。
枭就转身回了大教堂。
细雨依然斜织着,和着寒风在舞动。寒狱睁大的眼睛开始有些模糊,重影。大脑嗡的一震。沉沉的睡意袭来,他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但是他依旧靠在栏杆上……
教堂里。
枭看到夜和绫在谈论什么,就走了过去,道:“boss你们在说什么啊?”
绫把食指竖在她粉色的小唇上:“嘘——”双眸像夜的方向看了看。
枭望向夜,原来他们并没有谈论什么,只有夜在非常仔细的看着一本破旧的书。
教堂里有一间专门存放古书的房间,好像里面又什么秘密似的,那里的书都很破很旧,到处布满灰尘。好像好几个世纪都没有人进去过。
就算是从小在西里圣克斯长大的这些人都不知道教堂里有这么一个藏书的地方。
夜手拿的这本书是他在第一次进入那个书房的时候随手拿的,但在泛黄的书页上,在复杂的字符中,夜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巧合。
书上说西里圣克斯是不会下雨的,这是一个远古就被诅咒的黑暗的小的地区。当这个狭小的地方下下第一场雨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神奇的力量复苏。
西里圣克斯已经下雨了!又什么要来吗?谁也不知道有什么要来。
也许只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