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假狐威之(八)毒蛇献“吻”,乌鸦泄愤.
菟丝救鼠心切,失去了警惕,未能周全考虑,误入蛇区,不幸被蛇咬伤中毒,他急忙回头看时,但见身后“站立”一条绿白相间的青壮小蛇,她的头抬起来已经和兔子的耳朵一般高了,她正狂吐毒芯,怒目而视,看似欲将兔子生吞。她吐出的舌头与众蛇不同,居然天生就有三个舌尖。蛇的下半身盘成两圈儿,在草丛上,尾尖和舌尖同一频率地颤抖着。突然这蛇口吐兔语说:“老兔崽子,何故冒犯本小姐领地,作死欺负本蛇不成?”菟丝骂道:“本兔王料定被你毒蛇咬伤,也无命可保,但听你自称小姐,我倒想知道,就你这年龄怎么叫‘小’姐,我看是大妈还差不多,不要用语言误导了你的可憎!再者,这里砖瓦可以见证,此地是我兔众家园,你如今倒趁我兔族落寞,反宾夺主,诽我欺你,又是何等无赖?希望你等爬虫蜕皮莫蜕脸!”说话之间,兔子忍住疼痛,封住血脉,屏住气息,旱地拔葱般一个后空翻,从蛇头上方蹿过,落在了蛇盘中,两个后爪踩住了蛇身,两个前爪就已柠住了蛇头叉骨,将其按在了地上,狠狠地说:“你如果不给个说法,本兔王立马咬碎你的心胆!”本来还高傲的蛇姑娘此时被这野蛮的兔子把头按在了地上,羞愤难当,加之兔子用力过猛,只痛得蛇身扭捏,眼泪籁籁而下,嚷到:“本小姐可以给你解毒,难道你要掐死我吗?你个混账兔子,该死的兔子。我死了,你也非得死呀!”兔子说到:“你咬兔在先,怎还骂我混账?倒看看是我兔王先死,还是你‘本小姐’先死!”这兔子也真就又下了狠手,这毒蛇看是不能再逞威风了,如果再不告软,恐兔子真要下口咬死她了,急忙叫到:“兔哥哥,兔哥哥,是妹妹不对,妹妹一定给你解毒,保你无事,就饶了妹妹吧!妹妹都听你的。”告饶这几句话是她用的最后一点气力说出的,此时连哭的气息都没有了。其实,蛇类是属于冷血物种,他们是不会哭的,更不会流眼泪,这里,是用了拟人的手法,特来说明她流的是心泪,但凡是有生命体的,都会有感情的,即使是植物也一样,只是他们感情的表达方式,和高级物种所表现的不同而矣。兔子这时才松了手,跳开来说:“你说,兔王我倒是怎么着你了,你要下狠嘴咬死兔?到底是谁混账?到底是……”兔子还想继续辩论,这混账兔子当然是不想承认自己混账,为了给自己正名,居然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可想这种兔子混账到了什么地步,可他偏偏怕人说他混账,这就是他最混账的理念。由于激动与过度的运动,促使血液流通加速,蛇毒功心,他一头杵在了草丛里,不醒兔事了。兔子没有下口咬这蛇的七寸要害,光是掐也险些把蛇掐死,她缓过神儿来,由于看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自己的痛苦了,急忙调头咬破了自己的尾巴,尽可能地,多吣了自己的血液,在嘴里和着涎汁儿,又狠狠地咬在了兔子的伤口上。这一次,他并没有释放毒汁儿,而只是把血液和涎汁儿迅速地汇进入兔子的血液。她自己也支撑不住了,挺直了身子,也不醒蛇事了。
残砖断瓦间蘖生着榆波儿槐枝儿,间有莠草杂藤。两个不醒事的小动物像似蜡像般深眠其间,蛇姑娘没有力气拨出自己的牙齿,整个身体挂在兔子的后背上,如同在洁白的兔子后背上又长出一条绿花绸尾巴。微风浮动着白色的兔毛,阳光斜射着晶莹的蛇鳞,一个豆大的露水珠儿从一株黄花蒿的叶掌上,折射着七彩的晨光,滑落在兔子外翻着的耳朵里,顺着耳廓滚进耳眼儿。这兔子血脉渐通,被这露珠的凉意惊醒,他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刚滚进耳眼儿的露珠儿也被震了出来,分作几个小水滴,洒落在草丛里。他像似大梦一场地站了起来,望向四周,感觉无比的恐怖,大草原一片血红,就连天空也是红色的,他惊讶得不敢挪动脚窝儿,想想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他想,我难道是失忆了?不会的吧?他晃动着脑袋,视觉方才渐渐清晰了起来,进而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惊叹到:“天哪!差一点儿我也和狐狸一样,当了一回韩剧里的主人公。但我兔王大难不死,这剧本也够传奇的了!看来,毒蛇剧毒也奈何不了我兔王。”他没有发现小蛇,想着她必定是逃跑了吧。“怕我兔王咬死她,一定再也不敢住在这里了。”他自语着,也同时想起,此番的目的,急忙高喊:“葱花绿!你在这里吗?你地牛牛大爷儿要我找你的,快快出来吧。”
那条小蛇昨夜圈在石缝儿里,一夜过来,太阳还没有把石头晒热,小蛇的体温还没有恢复正常,她就懒洋洋地睡着懒觉,可是就偏巧被兔子踩了她的尾巴,她一怒之下,咬了兔子一口,谁知那兔子为了报复也差一点把自己掐死,她救活了兔子,自己也昏死过去。方在兔子挪动身子的当儿,她同时也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挂在兔子的后背,又一次羞愤难当,但听那兔子嘴里念叨着什么韩剧、狐狸的,正要奋力拔下牙齿,逃离这里算了。可又听到兔子呼喊她的名字,并说鼠大爷儿找她,便是纳罕非常。“原来这兔子来这里是找我的,却被我咬伤,这怎么会是本小姐的冒失行为呀!”她这次的羞愤可不是因为自己挂在兔背上而产生的了,而是为自己的,不分青红皂白的举动自愧。她急忙挣脱牙齿,问道:“找我做什么?我鼠大爷又在哪里呢?”兔子的伤口在蛇涎的作用下,也近愈合,待这蛇把牙齿拔出,又给兔子带来一阵剧痛,他还以为自己的伤口又复发了呢,听到蛇语,忍着痛跳转身来骂到:“你这毒女难道还想和本兔王较量不成?难道你就是葱花绿吗?我的冤家呀。”这条蛇虽说挨了兔子的揍,但她还是明理的蛇,知道自己的过错,也就不计较这事了,她叫到:“兔哥哥,都是小妹的不是,现在也给哥哥解了毒,况且,对于你自身也不是坏事,现你有了本小姐百毒不侵的血液,也算是本蛇不恭的敬礼,还望哥哥谅解。”兔子说:“你真是葱花绿吗?鼠大哥现在被野狗给踩成了重伤,恐性命不保,只说你能救他。”兔子也不给葱花绿回答的机会,就又问到:“你能有什么办法呢?本兔王一路上觉得蹊跷,一条蛇能救他骨碎肠断?本免王怀疑是他料定活不过午了,怕我看着他的死相难看,支走了兔,自己等死呢?让本兔王来通知你去给他收尸吧!其实若是那样的话,也不用劳烦你了,我怎么也会给他刨个坑葬了他的。那本兔王现在就立刻往回赶,在他死之前听听他还有什么遗言没有?”说着,他就要离开这里,蛇姑娘葱花绿一听,不由得心里骂到:这兔子果然混账,真后悔又救活了他,那三片嘴就不会说一句好话。她说:“兔哥哥且慢,即是鼠大爷求上小女,固然没有不去相助的道理。”她接着又说到:“我有一良物,说是良物,实是我的同胞,你带去与他服用,即可痊愈的。”兔子一听,惊叹到:“什么?用你的同胞做药?难道让老鼠吃蛇?你的做法也太奇葩了吧?”蛇姑娘说:“是,也不是,你随我来。”她说着调头爬向一间破旧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只有断墙,早已没有了屋顶。兔子看着这残垣断壁,小有感慨:“何时能恢复我兔族祖先的辉煌!”他尾随小蛇从断口处进了房圈内,偶见红檀杇屑、楠木残桩,早已被杂草荆棘覆盖。他们来到一个墙角,小蛇看着墙隙的一颗蛇卵,对兔子说:“这里是我的出生地,当年妈妈产下我们两卵,就再也没有来过,是鼠大爷可怜我们,一直守候着等我孵化出来,那知?同胞薄命,未能成形,是鼠大爷说他已经成了良物,不可做活了。只是我一直舍不得丢弃,守在这里,如今鼠大爷有难,定是索取此物。一来,他老人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无从相报,今自当不惜我命;二来,这些年来,徒我有命,同胞沉寂,今有幸可以救助恩人,也算是他的重生之机。故虽有不舍,也要了却这两桩愿望。”兔子听了,大赞到:“前时只见到蛇妹清秀雅致模样,就感叹天地造化,独秀其中;现又知你如此开明图报,大义通达,想是这乾坤纯净,物有所恃而至。能与你相识,真是我兔哥哥的幸运。请原谅哥哥刚才对妹妹的误解与造次。”兔子说到这里,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接着说:“没有想到蛇妹妹的境遇如此凄凉,不由得想起我那命薄的妹妹。”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这眼泪就不由得出来了,让蛇妹妹见笑了!”蛇也略有伤感道:“物各有命,也不可强求。”兔子也点头表示赞同此说法:“对对!只是我说,妹妹觉得他能把鼠大哥的伤治好吗?”蛇姑娘一听,心想:这兔子不但跳得快,这弯儿转得也真快,还在对这事好奇呢。其实这兔子“拭泪移题”是有目的的,他觉得,如果再继续说下去,一旦勾起蛇的伤心事,再掉出眼泪来,还得劝解于她,那麻烦可就大了。而蛇姑娘没能看出这泼皮兔子的鬼心眼儿,心里只是骂这兔子没心没肺,就连冷血的自己都比这兔子温和,可想这兔子有多么冷酷,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儿的好。想到这里,蛇姑娘苦着脸,信口说到:“想必鼠大爷自有道理吧。”兔子也说:“嗯!反正也没有别的方法,‘死鼠当活鼠医’吧。不过,那也得替鼠大哥感谢蛇妹妹大义。”这小蛇听得如此话,也冷冷地说:“岂敢领谢,只管快去照顾他老人家吧,别再耽误时间了,救鼠要紧的。”蛇探头叼出蛇卵,兔子还在说:“蛇妹妹的名字太不好叫了,以后就叫你青妹吧,免得带一个‘蛇‘字,显得……”这时,蛇姑娘把叼出的蛇卵直接放进了兔子还在频嘴的嘴巴里说:“小心别碰坏了,赶快返回吧。”蛇姑娘见到这兔子冷一阵热一阵不好对付,干脆也来了一个“堵嘴走兔”,继续冷冷地说:“至于怎么称呼,随你的便吧。”这一下兔子可尴尬了,本来还要说很多的话,一下子用蛇卵堵住了嘴,同时,当蛇头碰到兔唇时,他居然像触了电一样,一下子脸热了。兔子连忙点头,反身就跑,当然,他还是跳着走的,他脖子梗直着,不敢喘大气,怕是一不小心,把蛇卵掉出来。他狂跳着离开了大华城邸的废墟。他的后爪狂跳了多久,他的心脏也跟着狂跳了多久,等他觉得跳了很远,才歇下来,把蛇卵吐在手上,喘着粗气说:“哎呀!我的蛇宝宝呀,你的同胞把本兔王的初吻给夺走了呀!我兔王躲过了狐狸,没躲过毒蛇呀!”大家可想这兔子的龌龊心态有多么扭曲,情急救鼠之时,他还自作多情地自证清白呢。
乌鸦回春昨天去通知了达森,来相救狐兔,好事的她,一直关注着那场战斗,不过,他只看到了兔子把独眼苍的另一只眼睛捅瞎了,其它的过程就分辨不清了,因为,那以后,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她半梦半醒地倾听着这些动物的打斗。到后来,她也得知兔子来为鼠大哥寻药救命。天一亮,她也赶到了大华废墟,潜身形落在树冠里,听着兔子和蛇的对话。她也觉得,那老鼠的伤势很重,不宜拖延,但见那混账兔子总做糊涂事,且不停地说着混账话,心里也焦急。当她见到兔子衔着蛇卵返回的时候,心中明白,如果,按照兔子的速度,返回樱花林,最快也得要两个时辰的时间,那样,四个小时后,恐怕老鼠挨不过去了。她想上前帮那兔子拿走蛇卵,先行送与老鼠,可她转念一想,料那顽固兔子也不会信任她,结果会更坏事,倒不如先行把鼠大哥接来与兔子汇合,也倒可以争取一线生机。想到这里,正要加速,突见兔子停下来并吐出蛇卵,说着狐狸与蛇姑娘的坏话,她猛然俯冲冲向兔子,嘴里骂到:“呸!不要脸的兔子,还‘初吻’呢!”她不能再说话了,借势却把蛇卵衔于喙中,远遁而去。这兔子不明所里,惊醒春梦般地狂喊着:“我说姑奶奶呀!你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呀!那是毒蛇的同胞、老鼠的命呀!!”他狂呼着,狂跳着追赶远去的乌鸦。那地上跳的怎么能比得天上飞的,不到两三秒钟的时间,飞鸟就已无了踪影。兔子见大势已去,出于本性的善良,居然迸溅出泪水,和着冷汗洒落前爪之上,叹到:“完了!完了!鼠命休矣!”悔当初没有把那脏鸟打死,如今倒误了鼠大哥的性命。他狂跳着,狂发誓着,并狂骂着:“你这脏物,本兔王当初留你一命,不图回报,如今却来戏弄本兔。害了鼠命是小,耍我兔王必死!”听听这兔子的逻辑。她还在不停地骂着:“你即戏耍兔王,兔王定要杀尽天下乌鸦。一要让那狐狸从树上捉下你来;二要让那老鼠专吃乌鸦蛋;三要毒蛇专吃乌鸦肉……不行,我还要找龟爷爷评理去,当初他老龟家为什么会给她说好话,问问龟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他跳腾得累了,动不了窝儿了,他扒在地上,又狂啃着身边的草叶,甚至连蒿子杆也嚼碎了咽下去,一边还嘟嚷着:“饿死兔子了,饿死兔子了。以后我不再吃草了,一定要改吃树皮,啃倒所有的树桩,不让那脏老鸹没有落脚儿的地方。不成,那样,喜鹊也没有地方搭窝了,岂不是‘迫害老鸹,秧及喜鹊’了。不过,那样也好,喜鹊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鸟,凡是天上飞的,兔子够不到的,都不是好东西。”这兔子骂够了,吃够了,又往前跳着,跳了几下又扒下动不了了,就又骂着。他突然想:不好呀!我得尽快赶回去,如果那老鼠死在了我的窝里,那如何让兔子住下去呢。好好的兔窝,弄成了凶宅,可就亏大发啦!他想,必需得在老鼠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拖出来埋得远远的才好。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心思骂乌鸦了,飞一般地跳着,他扒下两次,又跳起两次,第三次扒下的时候,终于起不来了,又一次处于无生命体征状态了。这时,他还在想着如何对鼠交待,他觉得应该这样对老鼠说:“鼠大哥,你看,是你认为好鸟的老鸹把你的命弄没了,你不能怪罪于兔王呀。我能做到的,只能把你埋得深一点儿,不要让你认为是好鸟的乌鸦,再吞了你的尸体。我兔王看在相处一场的份上,每年清明会来看你的,会给你送来一束献花在你的坟头上的,你就安息吧。反正狐狸也走了,我兔王会自己保重的。”他肯定着自己的设计,自言到:“对!就这么说。马上回去,就这么和死耗子说。”可是他,无论怎么用力想站起来,就是四爪无力,只能这么干蹬着后腿。
兔子正在干蹬腿,却怎么也起不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东西落在了他的后背上,随即,他正舞动着的后脚被什么动物拧了一下,痛得他叫出声来。就听得说:“看你老兔崽子还敢不敢欺负最善良的乌鸦不了!”原是是那回春救了老鼠后,又返回来,看到兔子累死在地上,下来就是一阵猛啄,直痛得兔子哭爹喊娘地叫嚷着。这乌鸦啄了一阵兔子的后脚,还不解恨,又反回头来,啄他的耳朵。嘴里还骂着:“要不是为了救鼠大哥,我乌鸦才不去碰你叼过的东西呢,恶心死鸦了!”这乌鸦,一阵乱鹐,只把那兔子锛得死去活来。乌鸦啄得累了,才停下喙来,飞到一簇矮树丛上狠狠地骂到:“你这死兔子,原是一只‘扎一锥子都不出血’的死兔子。”
这乌鸦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攻击活兔子,她啄兔子的脚,怎么也啄不出血来,转而啄兔子的耳朵,只见那耳朵被她啄破了,露出血色,随即就又复原,不会流出一点儿血滴来,还就以为兔子原本就是没有血液的动物呢,虽是纳罕,却不知原委。原来,是那兔子被葱花绿咬伤后,自知不能活命了,在内心深处便产生了一种紧急抗体,虽然那种本能的抗体不能在快速浸入剧毒的情况下,保住性命,但它毕竟产生了有益于保全的因子。而在葱花绿给他体内输入自己的血清和涎汁儿后,和他本身的这些因子共同作用,让这兔子活了下来,同时,在体内也形成了新的生命抗体,这种抗体本就是有自行运作,自行修复的功能,加之兔子心急火攻的迷了心智,它们在没有意识命令的情况下,更能突显这一功能造化,让兔子的伤口更快速、更完美地愈合。当然,这种解释只是猜测,或纯属杜撰,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切莫要摩仿和试验。
菟丝被回春一顿暴鹐之后,连累带痛带气地晕死过去,就这样扒在草地里过了好长时间,才苏醒过来,他站起来,想一想,还是自己,心里才放心自己还活着。这时,又听到回春说话:“看来你兔子没有死呀!原来,你兔子又多了一个本领,拿死来吓唬乌鸦。哈哈哈!真丢兔子脸。”这兔子见乌鸦还纠缠在这里,想骂,也自觉没趣儿,也确实没有骂的力气了。他对那乌鸦说:“本兔王看在你救活了老鼠,没有让他死在我窝里的份儿上,就不再和你计较,我们算扯平了。如果,还是喋喋不休的话,别怪我打下你来,掰断你的乌鸦嘴。”乌鸦“哼”了一声说:“管你吹牛不吹牛,反正本乌鸦解恨了,看你还再敢欺善负良不了?”
兔子回到窝里,见到老鼠果然已无大碍,给他找了点儿吃食,自己钻到一角,休养起来。这些日子太怕兔了,感觉像似从地狱里回来一样,倒头便睡,一直这么过去了三天三夜,除了头两天还帮地牛牛找些吃的,再也就没有出过窝儿。第三天的时候,老鼠自己就可以觅食了。老鼠在洞里,闲的时候,也给兔子讲那葱花绿母亲的事,什么千年蛇妖,私生子什么的,他一句也没有记住,只记住了说那蛇卵和蛇血会有奇效,但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效,他也不想打听了,继续呼呼着。
在兔子躲地窝里睡觉的三天里,林之西的野狗们大大地庆祝了三天,他们在围歼战战败下来后,豁耳朵子卢正式成为了大哥,他大加鼓噪地讲着要向狐狸寻仇,吃尽兔子的宏伟计划。他为了取悦二蓼,安抚众弟兄,天亮之后,派野狗弟兄,去把蓼蓼抬回来,厚葬了,同时,也顺便让弟兄们把独眼苍和另几只死狗就地浅埋了事。他们回来后,精神尚好,这子卢对着众狗说:“今日大哥我宴请所有弟兄,并宣告各位,二蓼正式成为你们的大嫂。”众狗一听,有高声欢呼的,也有轻蔑不语的,还有进前来道喜的,居然还有借此机会,向意中狗求婚,也要讨个喜气儿的……这时,子卢“汪呜!”一声说到:“为表诚意,大哥这就去给大家偷回一只羊来,不对,不是‘偷’,应该说是牵来一只羊来,让大家大口吃肉!连三天,天天让你们等着吃大肉。”说罢,他就向狗群里蹿去,只把众狗吓得木讷息声,他一下蹿落在一只野狗的背上,随即又跳到另一只狗背,这样三跳两蹿,就出了狗圈儿,跑得不知去向了。这里狗群里,被他踩的几只狗都已扒倒在地上,险些丢了小命。大家已经看出,被他踩的那几只狗都是刚才没有向子卢表示祝贺的野狗。众狗见了这阵阵儿,无一不战战兢兢,面面相觑,五色无主。不多时,真就见到子卢叼着一只硕大的藏羚羊来。扔在了地上说:“二蓼,你先来吧,你给大伙分分,但都要自己过来吃,站不起来的,就等着饿死吧。”于是,二蓼雀跃着跑过来撕扯着还有温度的奖赏品,她先从羊肚子处撕咬,因为她还尚小,一时撕不开,子卢低下头来,咬住羊臀,用脚踩着羊身,就势一拧,一抻,哗啦一下,就把羊身扯为两断,那羊肚羊肠就散落一地,二蓼高兴地叫到:“好威武的大哥,妹妹就爱吃这肠子,现在终于可以尽饱吃啦!以前总还得看姐姐的脸色,现在终于可以自己作主了,谢谢大哥!”子卢抬起前爪,抚摸着二蓼的耳朵说:“吃吧,以后大哥让你亨足狗间富贵。哈哈哈!”他大笑着。二蓼抻了一根羊肠,吞了下去,随后,子卢又挨着个点名让众狗依次分食,剩下的那几只被踩扒下而起不来的,也不敢吱声,更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激怒了新大哥,再丢了狗命。然而,就偏偏有一只不分儿的主,他一直都是独眼苍的心腹,也是独眼苍的亲舅舅,他“呸”了一声,也不多话,以此表示誓死也不会臣服这子卢。这子卢对着扒着的几只狗说:“你们不怕饿死的,就只管不要起来吃,怕饿死的,就爬过来耍这骨头。”听到这里,其他的狗都匍匐着过来找那肉屑碎骨填肚子,只有那舅舅不与理睬,这子卢一步就蹿到了他的身上,并咬住狗头,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喊着:“一只耳,把这个狗东西拖到那里暴晒。”这一只耳就是差一点被独眼苍咬死的那只狗,如今已经完全投靠了豁耳朵,看来,在这群里要形成“残耳”组合呢。他蹿到死狗的头前,叼住那狗头,与豁耳朵合力把那狗头撕下来,甩到了太阳下,狗血溅满了草地,在风吹日晒下,那血迅速凝结成暗色的斑块,那场面犹如是巫师的狗血祭,瞬间的冷、刹那的静合在一起,那就是恐怖。只吓得有一些未成年的小狗坐在了地上,或是顺便尿了尿的也有。就听这时,那子卢大声宣布:“连吃肉都站不起来的狗,是我们大狗众的耻辱。以后谁要是到了这个光景,不要等大哥动手,你们自己了断,本大哥还会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就是这个下场。”众狗听了,齐声喊到:“大哥说得对,我们誓死效忠大哥,大哥万岁!”那几只被踩伤的狗,也不敢再爬着了,连忙勉强地站起来,随声附和。连连三天,每天子卢都会“单嘴匹狗”地,去给弄回一只羊来,从此,这些狗,无一不臣服子卢,各个五体投地,顺从贴耳;无一再有怨言,各个大快朵颐,言从计听;无一不尽忠效力,各个发誓“狗”脑涂地,死不旋踵。看似伟大的大野狗群时代就要到来,每日的东方日头都是那么血红血红的。
其实,众狗每日能吃到鲜美的羊肉,已觉得非常幸福,然而,在他们当中,还有一只小狗比这些只吃到羊肉的狗更为惬意的狗,那就是前文我们提到的那只逻逻。他虽然体格瘦小,但却有其独到之处,四肢较其他野狗的身体比例长,而且健壮,更有其,其他野狗所不可匹敌的超强记忆力。自打他担任起全群的通信工作以来,曾出色地完成几起重要任务。在群里的几次较量中,他的奔跑速度最快可以达到其他狗的两倍,号称是火箭腿。不到一年的时间,把这个大草原的所有路况与各物种聚居点,全部烂熟与心,甚至樱花林里有几棵树,中央河有几个弯儿,他都了如指掌,又得名活地图。凡是他所跑过的地方,无论是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即使是蒙着双眼,也能原路返回,不错一个脚窝儿。就连狼群里的毛毛雨都对他的这个功能佩服得五体投地,曾几次向大石引荐,欲将其网罗进狼群,并答应为其通报全狼,允他为狼族一员,永享狼族待遇。只是当时,二石参议说:“与其招致我族效力,不如让其栖于他族为我效力。”故而,他才没有正式加入狼族,仍以狗的身份驰骋于草原之上。凡每每路过狼居,皆在狼群中享受着上等的待遇。在狼群里,无论猎物是全牛还是全马,欲肚不给肺,望心不予肠。大石还在时,见证过他的功劳,也曾慨叹:“他不是狗群里难得的狗才,而是全草原不可再得的狗才呀!”大石五兄弟有一个远房的表妹飞雨,正是当春年龄,标志不凡,大石曾打算用“美狼计”套牢逻逻为狼族效力,只是未能说服飞雨,“美狼计”暂且搁浅。不说这个美狼计还能不能成就二动,只这一事,就能看出逻逻在狼族心目中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