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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到皇城

次日清晨,在凌凌道长替白云驹输了大半夜真气后,三人寻了马匹开始上路。一路上,杨倩和白云驹无精打采,凌凌道长见他们二人老是唉声叹气,也被弄的头大如斗。尤其是白云驹,在尚武大会上崭露头角,以为天下尽可去得,谁知先是被凌凌道长打的满地找牙,再被百里殇一下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被这两人欺负倒还说的过去,毕竟自己年岁尚轻,如今却还得去求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宇翔公子”给自己伤,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不禁也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来。三人一路多是无话,赶了一个白天,准备找个地方落脚,问了问路上的行人,知道前方几里有一个小镇。

进了镇里,随便找了家店打尖,三人均是觉得略微有些疲倦,便速速叫了些酒菜下肚。今天赶路到一半时凌凌道长的酒葫芦便已空了,此时酒虫发作叫了几坛子的好酒,喝得不亦乐乎。吃到一半,凌凌道长忽然皱眉说道:“一个人喝酒忒没意思。”看了眼白云驹,道:“小马驹,陪贫道喝上几杯如何?”白云驹摇头道:“我不会喝酒。”凌凌道长闻言似是不可置信,拍了下桌子一脸无奈道:“好好的一条汉子,连酒都不会喝,真是扫兴!”这头杨倩却说:“道长不嫌弃的话,我来陪你喝。”凌凌道长拍手叫好,道:“妙极妙极!将门虎女果然不同凡响,小马驹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孩子,羞也不羞。”白云驹被数落地涨红了脸,逞强说道:“喝就喝,怕了你不成!”拿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谁料才喝了半口便被呛到了喉咙,刚才喝下去的全喷了出来。凌凌道长大笑道:“小娃娃太不中用,我还是和倩丫头喝吧。”杨倩取过酒坛,又把小二叫了来,道:“小二,把这酒杯拿走,换大碗。”凌凌道长点头称快,心道好爽气的女娃娃。二人你来我往,浑然不在乎一旁干瞪眼的白云驹。

白云驹埋头吃着闷饭,突然听得旁边桌子有人讲道:“早上衙门里新的通缉名单已经贴出来了,你看过了没?”白云驹循声望去,见是一胖一瘦两个差役打扮的人在对话,先说话的是胖一点的那位,桌上还放了两把绣春刀。瘦差役回道:“看过了,怎么?”胖差役抖了抖双下巴,道:“嘿,这次名单可有条大鱼,上面已经打过招呼了,抓到了连升两级!”瘦差役听了不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连升两级,这样的差事就凭你我能办的了?”胖差役听了心里十分的不乐意,道:“怎么办不了?老子我还特意查了下,要抓的不过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女娃子,有什么难的!”瘦差役听了一惊,连忙示意胖差役住口,把声音放低了些道:“莫非你说的是近海城姓杨的女娃子?”胖差役点点头,瘦差役见状急道:“老吴你可不要想不开啊,这人可不是我们能碰的了的。”说完见姓吴的差役一脸迷惑,又续道:“我可是听到些内情,那杨家女娃子前些天在近海城附近被虎贲卫设计引出,最后居然逃了去,虎贲卫可是朝廷里三大禁卫之一,其中高手如云,更有一些本领通天的大人物坐镇,他们都拿不住,我们想都别想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胖差役听了点头道:“难怪悬赏了五千两白银,我们镇上方圆百里可都没出过一个值五千两白银的大盗啊。我们还是继续喝我们的酒吧,哎~”

白云驹听完他们对话,暗想朝廷公文居然下的如此之快,不过三四天功夫而已,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段传送的讯息,真有些深不可测的味道。再看道长和杨倩二人也是注意到了此事,凌凌道长轻声道:“你们且放宽心,人海茫茫即使官衙运作再快,也没有办法将每个过道都安排人手盘查,我们只需注意尽量别走大城要镇,还是可以顺利到达皇城的。”杨倩也笑笑道:“没想到我一个弱小女子居然能值个五千两。”白云驹暗自擦了把汗,心道你拿剑刺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弱女子。凌凌道长调侃道:“五千两,在我认识的人里面除了坐在你旁边的这位没有比你更不值钱的了。”杨倩看了一眼白云驹,故作惊讶道:“哎呀,白少侠原来一文不值啊。”白云驹被二人联手“调戏”,反问道:“那道长值几个钱呢?”凌凌道长开怀笑道:“贫道行事向来不拘礼法,犯的事儿也挺多的,当然值很多钱了。好了,闲话不多说,我们也不在店里住了,吃完就上路吧。”三人匆匆又吃了点,买了些酒肉干粮继续赶路。

这一路相安无事,三人患难之中言语投机,白云驹和杨倩经常向凌凌道长请教些问题,凌凌道长对二人也是十分的喜欢,自是有问必答,一路上其乐融融。等到了皇城时,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了,三人风餐露宿地赶了那么多天终于接近目的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白云驹见城门雄伟壮阔,忍不住啧啧称奇,下马就往里冲,心里着急地想看看皇城里面是什么样。凌凌道长急忙拦住他,道:“小马驹好不晓事,这可是启元帝国的国都,我们可是在逃人犯。这城门口说进就能进么?”白云驹挠了挠头,连声道歉。杨倩往城门处瞧了一眼,道:“皇城官员行人来往频繁,盘查非常严密。道长,我们该怎么进去。”凌凌道长道:“这皇城禁军的本事,贫道当年可领教的多了,不是一般的棘手。不过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贫道混迹草莽多年岂是浪得虚名,等下我给你们二人化个妆,自然轻松过关。”

过得一时半刻,改头换面的三人重新站在了城门口。只见凌凌道长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员外,杨倩打扮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翩翩佳公子,而白云驹则是扮了个跟班小厮。三人互相看看,凌凌道长抚须笑道:“合适,当真合适。尤其是小马驹这一身装扮配合他本身的气质,当真是入木三分,就是他师父来也未必能认得他,哈哈哈。”负责城门口盘问的是个大胡子军官,看见三人走过来,便上前盘查。只是凌凌道长对此事经验过于丰富老道,大胡子军官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什么,只好放行。刚一进城,白云驹突然问道:“道长功力高深,为什么非要从门口进来呢,带着我们从别处进不就可以避过盘问了么?”凌凌道长得意回道:“这皇城贫道和它打了那么多年交道,还需要你小子来教我。你别看这皇城城墙虽高,却也难不住许多高手。可知这附近有多少明哨暗哨,多少高手盯着,你这小马驹还是多混几年再来教别人吧,嘿嘿。”白云驹想通此节,还想看看哪里有暗哨,却听得杨倩口中一声轻呼,关心道:“怎么了?”杨倩只道:“好漂亮的城市。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漂亮的地方。”白云驹这才注意到城中情景,却又是怎样一片景象?只见正前面大道旁整整齐齐地种着两排枫树,当此季节正是绿意盎然,暖暖的阳光照下只在路上留下点点残光;左手边是一座人工制的假山喷泉,大气又不失雅致;喷泉前面立着一座三人高的观世音玉像,通体发出柔和光彩,有不少过路人都会在玉像前停驻,参拜许愿才走;往前走个百步左右便开始能看到房屋街道,酒家店铺林立,楼宇较之近海都要高上好几层,许多楼宇上彩带华旗飞扬,屋檐房顶雕的各种龙凤麒麟等祥瑞神兽做样,每一处都充满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想,气派非常;街道都是用较为难得的天河石铺的,外表看起来光滑剔透,走在上面也不觉丝毫滑脚,加上一些屋子前种着各式各样的四季花树,格调高雅令人流连忘返。

白云驹常年待在苍云山,杨倩年纪不大又很少出来走动,两人何曾见过如此华丽而壮观的景象,此时良辰美景,二人心中不知不觉都滋生了一种叫“浪漫”的东西。凌凌道长老于世故,看他们二人脸色就想了个七八分透,便对二人道:“难得来一次,你们一起好好逛逛吧,贫道恰好有些事情不得不先去处理,我们戌时左右在前面不远处那家莫记糕点行回合吧。”二人听了欢喜点头,凌凌道长打了个哈哈,道:“人老了就是不讨人喜欢,也罢,你们只需牢记你们一个是南方来皇城游玩的杨公子,一个是杨公子的跟班随从。还有,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叮嘱完毕,凌凌道长一溜烟地走了。“白云驹,你当跟班可要跟紧了,要是走丢了本少爷可没空找你去。”杨倩此时心情大好,白云驹自然不想扫了她的兴致,道:“杨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您。”杨倩听了脸色微红,小声道:“呸,谁要你寸步不离了,口没遮拦。”于是乎接下来杨倩的女子逛街本能大显神威,东家店看看,西家店瞧瞧,看到好吃的都要去尝个鲜,看到好玩的都要去过把瘾,白云驹跟在后面一开始还挺享受的,佳人在畔其乐也哉!可过了不久心里便叫苦连天,却又只能哑巴吃黄连,直道做跟班难,做女人的跟班更难。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半时辰,杨倩终于也有些累了,不过天色尚早,离戌时还还得好久,正好前面看到一座亭子,白云驹抓住机会提议是不是要去亭子里坐会儿。两人在亭子里坐定,白云驹捏捏自己的小腿,再看看杨倩,心道:她就真的脚一点都不算么?休息了片刻,突然走过来一个年轻公子,也到亭中歇息。年轻公子见了两人,搭话道:“在下冒昧相问,公子可是从别处来的?”这话是问杨倩的,白云驹一身小厮打扮,自是被人忽略。杨倩本不想搭理,见他谈吐文雅风度翩翩,也不好不理睬,答道:“我正是从南方来的,公子如何看出来?”那年轻公子轻摇折扇,道:“不难不难。皇城坐落帝国北方,气候干燥偏凉,城中的富家子弟多半喜欢穿一些暖色的绸衣,而公子却穿一身青色的丝衣;再者这里干燥多风,常年居住很难像公子一般皮肤如此之好。”杨倩和白云驹听了,都暗暗惊奇此人的观察力,却又听那人道:“如果是来游玩的,就一定得去一个地方才不虚此行。”杨倩听后忙问:“什么地方如此之好?”年轻公子缓缓吐出五个字:“天下第一楼。”杨倩疑道:“天下第一楼?是做什么的?”年轻公子答道:“卖东西的,里面的东西包罗万象,你想到的都能有,就算没有,你也可以和里面的人说,他们会想方设法帮你找,但是你得出的起钱。”还待说话却见杨倩拉着白云驹就走,只好喃喃自语:“也不多聊会,本公子难得有兴致。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孩子长的真好看,呵呵。”

这厢白云驹心里就非常郁闷了,才歇了这么一会又被拉了起来,杨倩前头问清了地址走的飞快,他也只好跟着。约莫二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两人看着面前的“天下第一楼”又是吃了一大惊。此楼粗略看去,足足有三四百米之宽,往上数去,一共有九层高。杨倩道:“天下之大,竟然有这样的能工巧匠,建立如此恢宏的建筑。”白云驹点头道:“是啊,光是进去的入口就有九个门,建造‘天下第一楼’的人当真是天下奇才。”“快看这个牌匾。”白云驹顺着杨倩指的地方望去,看到一块近十米宽的大匾,上面真金烫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下第一”。白云驹称赞道:“好字!”杨倩听了怀疑道:“你还懂的书法?别是瞎咋呼。”白云驹道:“我当然懂了,我师父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书法,有空就会去练。我和师兄虽然练的不勤快,却还是懂的一些的。”杨倩道:“那就听你说说,这字怎么个好法。”白云驹又仔细看了看,道:“这字笔力穹劲,如龙腾虎跃,笔意直冲星河;而且这个人在这四个字的时候,好像每一笔都有余力未尽,却又拼命的想表达,这个牌匾似乎对他来说远远不够大,每一笔看起来都好像要从匾里冲出来。”杨倩听罢想了想,道:“听你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白云驹得意地挺了挺胸,说那是自然。对这牌匾品头论足了一番后,二人进了楼里。刚一进去迎面就来了个伙计,再看着伙计,穿的十分讲究,上好绸缎做的淡黄色儿衣服,头戴一顶小帽,二人四周看了看,发现许多这样穿着的人。那伙计对杨倩道:“这位公子需要什么跟小人说,小人前面好带路。”杨倩心想:这里大的出奇,也该是有人领路,不然怎么找。不知这楼是谁的,当真好气魄。想了想道:“我想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布料。”伙计道:“好的,请这位公子随小的来。”二人跟着伙计,在里面绕了许久,一路看下来各种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什么瓷器古玩刀枪剑棍,什么鞋帽衣物珠宝首饰,均不是凡品。待伙计停下脚步,只见前面挂着满满一长廊绸缎布匹,把杨倩看得呆了。杨倩顺着道看下去,只觉得没一样都好每一样都想要,伙计见她犹豫不决便道:“公子可是要买来送人?这里有一款非常适合送给年轻小姐,可否随我一看?”杨倩点点头,叫伙计带路。伙计带着二人走了一会,停下来指着前面一款布匹说:“就是这款。”是一款皂(黑)色底鹅黄花纹的料子。杨倩伸手摸去,质地柔滑无比,细细看来上面绣的是一只只轻燕,燕子都是鹅黄色的,燕尾和燕喙却略微加了些乳白,栩栩如生。伙计见杨倩爱不释手,趁热打铁道:“公子拿下来抬高看看。”杨倩依言将料子举高,抬头再看发现燕子纹竟然变成了海棠花的纹路,伙计看着杨倩一脸惊奇,道:“这款绸缎是出自名家顾惜花的手笔,天底下就那么些全在这里放着,不知道公子满意不满意。”杨倩心里自然喜欢之极,问道:“不知这价格如何?”伙计答道:“一匹五百八十两。”见不答话,又道:“公子可是不满意,我带你去看看其他的吧。”杨倩哪里还有心情看,方才是被这价格跟弄懵了,说道:“不必了,我改日再来看吧。”说罢和白云驹落荒而逃。出得门外,杨倩气愤道:“一匹五百八十两,都够我做二十几件好衣裳了,简直是抢嘛。你说是不是!”白云驹也从没见过这么贵的绸缎,道:“强盗都不带这样的。”杨倩此时心情有些低落,问道:“你说,这世界上有钱人真有这么多么,我看这楼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白云驹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这逛了许久,我肚子有些饿了。我们不去想它了,去吃东西吧。”杨倩收拾了下心情,说道:“嗯,老娘我要去吃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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