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这么奋不顾身!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他低沉的问道!我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笑道“上天安排我们在这样的状况下相遇,我想是让我帮你引路的吧!”
“你在逃避,逃避是永远没有终点的。曾经的我也像现在的你一样,但是我努力地去面对自己,面对现实,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承受,哪怕我连接受的准备都没有。最后我还是走过来了!”我抚着右肩,忍着疼痛,还是不忘教育他!
“车祸创伤了你的容貌,也冲击了你的内心,你要做的不止是治疗你那些看得见的伤口,你还要重塑你丢失的灵魂,这一切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让你真正重新站立。用微笑去面对所有未知的困难吧!”他蓦然的望着我,我知道,他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
“现在楼下站满了记者,凯娜姐还在帮你应付那些记者!那天她送我下楼,我看着她眼泪婆娑,明明承受到要崩溃了,可为了不让你发现,她还要佯装坚强,她真的很担心你,她的压力绝对不比你少!除了她,还更多关心你的人!”
“我是一个演员,失去了容颜,我的事业就此搁浅了,我要拿什么回馈他们给予的希望!”他的心情此起彼伏!刚刚分明要站起来了!却又被不知名的东西打垮了!
“如果你是担心容貌的问题,我们可以去韩国,现在的整容技术那么发达,一定可以让你恢复到以前一样!”
“当我第一次触摸到自己的伤口,就知道复原的可能性极其渺茫。”“有一句话虽然是来自偶像剧,不过很有道理!只要不放弃,绝望就会变成希望!”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是我救的,就算你要伤害你自己,也要得到我的批准。”我对着他傻傻的一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在笑。感觉自己有些许打动他了!我拉着他避过医生护士,带他去了海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海边会是这样的情况下!我想象中的情景是十分甜蜜美好,幸福的!
“那个时候的我总是无助地坐在漆黑的夜里,身体所有的感官都丧失了功能,仿佛回到了最初,在等待一个崭新又未知的世界到来。那个时候细雨绵绵不断。临窗望去,灰暗的天空下,是一座正在哭泣的城市。关上窗户,水汽迅速地爬上了玻璃,我看不清窗外,却感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冰凉。我总认为那是上帝在为我悲伤!”
想起过去那些伤口依旧痛得那么清晰!我偷偷看着他望着宁静的大海,情绪渐渐稳定,意识却去了遥远的地方。视线的尽头是无垠的深蓝,海天连成一片。
夜空并不晴朗,数目有限的星星在云端若隐若现,我不知道它们还能闪烁多久,即使它已经不存在,但依旧留下光芒!也许他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也许他在沉思我说的话!我应该让沉默代替所有的言语!
“是什么让你那么坚强的重生。”他蓦然转身望着我!
“相比心里的伤口,肉体的疼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车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车祸撞坏了你的皮囊,你连灵魂都不要了!”我不想告诉他,我是不甘心--我竟然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管之前怎么遭遇风吹雨打,到了这个时候,总要收获点东西,总会有果实的。人不能无止境地生活在痛苦中,当失去的东西无法挽回,我们更不能失去自我。生命注定要经历一次次磨难,才能塑造出与众不同,所有的经历都是获得,所有的获得都是上苍给予的恩宠。不要把自己当成是温室里的花朵。”摘自《幸福的拾荒者》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
好一会儿!他的伤口不宜吹风,我提出:“我们回去吧!凯娜姐还不知道我们出来!她会担心的!”凯娜姐看见我们回来了,心里有些激动,红红的眼眶应该是刚哭过:“你们去哪了?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有狗仔!”
我内疚的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是我带他去海边了!”俊宇笑着解释道“你看我现在包得跟木乃伊一样,谁能知道这纱布背后藏着一张俊美的脸!”听到俊宇会说笑了,凯娜也欣然的笑了。俊宇轻松地笑着说“凯娜姐,我会乖乖的接受治疗。”
“那我安排一下,明天我们就去香港。”一旁的狄亮接道“这种特殊安排需要三个工作日去申请获准。”
凯娜笑笑:“如果到了机场出了状况,我们就推着他冲过防线。”我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傻傻地笑笑。聊着聊着,他竟然睡着了!听凯娜姐说这么多天,难得见他睡得那么香!“我出去一下!”我示意了一下凯娜姐!她笑着点了点头!我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电话一接通我就争分夺秒的说出我想说的话!
“那么久没联系,一有消息就是这样的方式?这就是你的态度!”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外,一直以来在晚上十点前拨他电话,他的第一句话也就是最后一句话:爸爸现在很忙!晚点爸爸打给你!
然后听到的就是电话系统的嘟嘟嘟声!“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需要马上去香港,我想让你帮我安排一下!顺便帮我咨询一个脸部整容的权威!”不说非常重要他是不会帮忙的!“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再帮完你朋友以后,你必须出国!”这到底是他预谋好的,还是临时的决定!我猜不出来!
“爸爸,你在威胁我!”我假装愤怒了!“爸爸不是威胁你,爸爸是在跟你做交易!你朋友能不能顺利的去往香港接受治疗,全在你的一念之间!”爸爸还是很平静的说道!这就是一个成功商人的操守!“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奸商,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了解他如果我不干脆利落的答应,只怕他会把条件放大!俊宇的未来就握在我的手中,没有想到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未来的梦想,的幸福会与我有关。“不行!”
“行不行是你的决定!我想你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我迅速的挂断电话!我没有任何筹码,想来可能是个必输之赌!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第二天下午1点半,我们出发了,巧妙地躲过媒体,但还是被光线传媒拍到了。到了机场,并没有发生我想象中那可怕的一幕,一切很顺利,我们乘坐5点的飞机赴香港。
飞机降落香港已经天黑,航空公司叫我们在飞机上等着,拿了证件去帮我们办理相关手续,狄亮按正常手续出关取行李,凯娜在机场等着,万一联络不上救护车,我们就自己开车去医院。突然机舱的侧门被打开,一个升降台直达舱门,两位很有效率的救护员大哥,推着轮椅进来,把俊宇运出,我们随升降台降落至停机坪。风很大,夹杂着螺旋桨发出的响声,整个世界被这一片声音掩盖了,反而显得更加宁静。
黑暗中,一排排红色的小灯延伸到无穷无尽,眼前的这一切,感觉很怪。俊宇被抬上一张铁架床,人和床一并送入救护车,我们从停机坪直接开去医院。一路上,他把眼睛闭上,表现得很严重,看他这副样子我很想笑,我知道他一定在想不能表现得太轻松,人家这么兴师动众把你运出机场,不能让人家觉得白做一场。
其实他伤的是脸,背部虽然也有三道伤,还是能走能动。我尽量跟医务人员聊天以分散注意力,以免大笑起来太过失态。晚上9点多,我们到达位于港岛半山的港安医院,他做了一些例行检查,就安排住院了。一切都很顺利。我知道一切都是爸爸安排的,既然他做到了我也不能食言。
为俊宇安排了一切之后。这是在香港的第五天了,那晚一如往常我给俊宇讲完一个笑话,一个脑筋急转弯,不过他问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潜伏在我身边的杀手?”我告诉他如果“我是杀手我就是一个名媛杀手,我是一个高等素质的杀手。”
“如果我的容貌恢复的,演艺事业还能继续,你当我的助手好不好。”我笑道:“你不是我是个杀手吗?”
“你是一个善良的杀手。”他的话在我看来是一种赞赏。想想自己之前那些自认为鼓励他的话,其实也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他说的很对我是一个杀手,一个不用刀的杀手。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总是没有那么没有负担,也许我们都是从新活过来的人,彼此透彻的了解彼此。等他睡着之后我才回到酒店。第二天一早我给凯娜姐发了一条简讯。
“凯娜姐,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俊宇!”从救他到离开他,我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就这样我离开了香港飞往伦敦。在那里爸爸早就为我安排好一切。在英国一待就是两年。
如果当初她当初做的都是相反的决定,一切都会大不同,不过即使让她从新选择一次她依然会选择救他,依然会选择出国。索性他还活着。不知道多久,她才回过神来,微笑开始在她脸上泛起涟漪。其实幸福并不是不痛不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