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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儿

若昕被弄得摸不着头脑,道:“伯母可以说明白些吗,我确实听不大懂。”

王氏道:“你看看,是这样的,公子哥生得一表人才,定可被我那侄女一眼相中,若是一眼相中,可不做了一对鸳鸯?”

若昕刚要说话,王氏续道:“我这个侄女可是万里挑一,绝不是掉低了公子哥的档次的!我保证公子见了她一面,定会喜欢上我这侄女的!”

若昕听了,暗暗发笑:“自己是个女生,刚扮成男子便有人给介绍对象。”若昕不便把自己女子身份透露出来,当下好生难为,便开口道:“伯母,我……漂泊在外的,确实没有婚娶之念!”王氏满口道:“先见见再说,其他的休要再提!”

就在这时,沈富急急地跑了来。忙道:“娘,你找林公子什么事?”王氏道:“没什么,就是说了点事,对了,你爹一早上出去了,不如就在这里吃些饭食吧?”

沈富向若昕看去,见若昕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生生地道了一个“是”。

席间,王氏对若昕很是热情,不停地让她吃东西。

沈富席间一句话不说,只是在思考为什么母亲会对若昕如此的好?“难道母亲看出了若昕的身份?”

王氏见沈富端着一碗饭在那发愣,便说道:“万三,还不吃饭,在想什么呢?”沈富缓过神来,忙道:“没什么!”

吃好了饭,若昕叹道:“这下可好了!”

沈富问道:“什么意思,我娘看出了你的女儿身?”

“不是……哈哈,倒也挺好玩的……”

“到底怎样?”

“伯母啊,要给我说媒哩!”

沈富一愕,道:“她不知道你是女子,怎么给你说媒啊?”

“男的不成来女的呗……”

“啊……要给你……”

若昕重重地点了头。沈富“哈哈”一笑,道:“这下好玩了!”

若昕啐道:“还好玩呢,马上就让人笑死了!你得想个法子来救救我!”

“对了,我娘给你说得是哪家姑娘啊?”

“不远,就是你的表妹!”

沈富一愣,哈哈笑道:“这样太好了,我们成了亲戚,关系愈发的近了!”

“呸……什么关系,我们本来没有关系!”

“对对,没关系……不过这事挺胡闹的!”

“那我怎么办?伯母还让我去见她呢。”

“没事的,我的那个表妹心高气傲的,说不定还看不上你呢?”

“那样最好,要是看上了,那才麻烦呢!”

“如果看上了,咱们就和她说实话!”

“就这样吧!”

“对了,下午我带你到其他地方去看一看!”若昕一愣,这不会是在“约”自己吧?净瞎想,古人不会弄这一套吧!

王氏在下午时候告诉若昕,说是明天内弟要邀请林公子到家中一聚。

明摆着,这是要看看若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王氏特地给若昕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而若昕挂念的只是沈富会找他有什么话说呢?

到了下午,沈富果然带着若昕到外边看了看。若昕还是第一次乘船,在船上颇不适应,摇来晃去,沈富拉着她,口中说道:“真笨,这有什么好怕的!”若昕嗔道:“就你聪明!”沈富哈哈大笑不止。

两人玩得煞是快乐。若昕是来到古代第一次那么高兴。

二人有点饿了,就到了小集子上吃些东西。

“集子好热闹啊!是夜市吗?”

“这里哪有什么夜市啊,在苏州才有夜市的,尤其是苏州的阊门,阖夜不眠!”“那太好了,有机会我们去看一看!”

“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看一看了。”

“为什么?”

“因为我表妹家就在苏州啊!”

若昕脸一红,道:“又来嘲笑我!看那里围了好些人,不会又是个算命的吧,我们快过去,说不定哪个神道会给我个宝盆啥的!”

沈富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呀!他们在卖古董,看,多好啊!”若昕喊了起来。

“公子,且看……”老板拿着一只通体发黄的金猫,“这只金猫多好啊……要不要?”若昕拿过金猫仔细地打量起来,问道:“这猫怎么个卖法?”

沈富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看得只打哈欠,说道:“这街上的小商小贩能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个兴趣,别的什么不图!”

老板笑道:“对,对……玩这个的,都是图个兴趣,我老儿玩了一辈子这玩意,也没玩发财!就是一个喜好!”

若昕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猫的眼睛闪着些幽光。老板又开口道:“公子若是喜欢,一百两拿去吧!”众人一惊。

“这猫一看就是黄铜打造,哪值一百两,我看顶多五两!”

“是的呀!太贵了!”老板望着若昕只笑不语,若昕道:“好的,就让你发一把财吧!沈大哥,你借我些钱吧。”

沈富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从身上拿出一百两银子交与老板。

“这位公子当真是个爽快人,好吧,我这里还有样东西,也一并给你吧……”

老板把一只小铜碗一并交给了若昕,若昕嘻嘻地接过铜碗。看得众人只是暗暗吃惊。“你为什么拿那么多钱卖这个铜猫?”

若昕微笑道:“到前面再说吧,这里人多!”沈富无奈,只得走向前面一个僻静之处。

若昕把那铜猫递给沈富,道:“你把他拿去当了吧!”沈富一惊,道:“当了?为什么当?”若昕道:“先不要问嘛,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沈富无奈,只得说道:“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沈富一溜烟跑去了。

夜色如此的迷人,若昕在那里微笑着,那是神秘的笑容。她一转身,只见刚才那老板站在她的身后。老板笑道:“公子,当真是识货之人!”若昕道:“你本该来的……”老板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仅聪明,还颇能料事!”原来若昕知道他要来!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林若!老板恐怕不是普通的古董商那么简单吧?”

“何以见得?”

“是一种感觉,一种让人觉得不是普通人的感觉!”

“哈哈,有些时候你不怀疑感觉会把你骗了?”

“那我就不管了!”

“哈哈,我听公子不是本地人,刚才买猫的时候,钱还要向别人借……”

“我……是的,不是本地人,我是漂泊到此地的!”

老板叹息一声,道:“那只金猫呢?”

“当了!”

“当了?!”

老板惊道,“你把他当了?”

“是的!”

“你可知道,那……至少……”

“可那只猫只是一只铜猫而已!”

“也许吧!”老板的脸上满是失望神色,“不是你……”

“可是……”

老板道:“可是什么?”

“我却从那只猫的身上拿下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一双猫眼!”

老板听到这里,眼睛里满是欣喜神色,道:“一只金猫尚且不值的什么?况且是一双猫眼?”“我说实话吧,这双猫眼是一对上等祖母绿!价值不知多少,总该值点钱吧。”

老板此时别提多兴奋了,道:“果然好眼光,这对祖母绿少说也得值一万两白银!”

若昕吓得伸了伸舌头,道:“这么值钱?那我还是还给你吧,我要那么多钱没用!”

老板笑道:“留着吧,留着吧,卖过的东西,怎么有拿回来之理!敢问公子现在寓居何处?老汉哪日登堂拜见!”

若昕道:“就住在刚才那位公子家,大概是昆山周庄沈家吧!”

老板笑道:“好的,好的……哪天老汉一定拜上!”若昕只道:“不敢,不敢!大爷你怎么称呼啊?”老板哈哈笑道:“这个不必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说着老板飘然而去。

就在这时,沈富哭丧着脸回来了。

“怎么脸给个瘟神似的?当了多少?”

“别提了,只当了六两银子!”“这就不少了!”

沈富道:“这还不少?我看这次亏大了!”

若昕笑着不语,打手中拿出两颗闪着绿光圆珠子,递到沈富的手中。

“这是什么?还挺好看的……”

“这就是从刚才那只猫身上拿下来的。你我现在再去把他当了!”

“别当了,那只猫不值什么钱,只怕这两个小珠子也不值什么,就当我丢了那几两银子吧!若昕不同意,拉着沈富走了。

“那家当铺在什么地方?”沈富指着前面的那个当铺道:“就是那家……”若昕看去,果见一个气派的当铺。

“这当铺的信誉怎么样?”“还可以,这家店铺的主人就是吴江首富陆德源……”“那好,我们去吧。”

伙计见来客了,忙道:“哟,又是客官,你当什么?”沈富把祖母绿递给伙计,伙计看了几眼。脸色一惊,忙道:“二位在此歇一会儿,喝点茶,小人到后面马上就回来!”说着有伙计送来两碗茶。

“这是做什么?”若昕不明白。沈富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只见一个胖子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二位久等了,有失怠慢,还请见谅。”

沈富忙道:“不必客气,您莫非就是……”“对,对……鄙人就是鄙号的掌柜的,姓刘。”

“在下是来当东西的……”

“不急,刚才公子拿的那东西……”说着,刘掌柜伸出五指,续道:“愿出五千两!”沈富不听则已,一听“五千两”大吃一惊。

刘掌柜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看到沈富的表情不太自然,忙道:“价钱好商量!不知公子要价多少?”

沈富被吓着了,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若昕笑道:“听闻陆老爷乃诚信商人,童叟无欺,怎么……好吧,沈大哥我们走吧!”

刘掌柜嘿嘿笑道:“好吧,你们要个痛快价,多少吧!”若昕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就这个数!”刘掌柜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就一万两!”

沈富整个人都愣在当地,一个信念忽然在心头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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