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东南,山栾汇聚之处,有巍峨山势通天彻地,炫丽云海飞卷奔腾,这气象万千的雄浑山脉,正是——昆仑!
巍巍昆仑,自古以来,便是天下群山之首,华夏龙脉之根。
昆仑雄天下,奇幻冠古今!
那犹如梦幻般高贵又清澈绝顶的景致,让人不禁心生无限的敬仰与敬畏。世人仿佛真的相信,即便是九霄之上的天神也会因留恋昆仑美景,而沉迷留在昆仑之中,于是种种神话、传说不知不觉间开始从昆仑蔓延开来,渐渐传颂天下。
昆仑东南,与无垠蛮荒交界之处,有一畸形奇特,延绵不绝直入天际的峡谷,名为‘一线连天’,这是一处无比险恶的所在。当地山民无人不知。被列为‘生死禁区’。
‘一线连天’峡谷地下,漠漠霏霏的阴寒之气不断滋生,化为的阴森可怖的愁云惨雾弥漫谷中,使得峡谷终年不见阳光,寸草不生,凄厉之极。
这源源不绝的地下阴寒之气,奇寒奇冷,更胜三九寒冰。偶尔有风吹动,阴寒之气并不随风吹走,反而滴溜溜自行旋转,牵涉周遭寒气瞬间蔓延开来,不多时整个峡谷阴寒之气,好似沸腾的大海狂涛一般,喷涌大潮巨浪。更生出凄厉的惨叫之声,恍如鬼哭神嚎,令人目眩惊惧。
此时此刻,遮天蔽日阴云凄雾的‘一线连天’内竟然还有人影?
是谁?
竟能无视这恍若地狱的绝境!
蛟!
绝世蛟龙!
骨架高大雄奇,肌肉壮硕有力。浑身如金石雕塑,鳞甲幽绿似碧。
人!
绝世奇人!
绝世蛟龙上的绝世奇人!
骑跨蛟龙,一步出,风云相随!
绝世奇人遥望天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穿了千百里的土地,忽然,远方像是有一种异动吸引了绝世奇人的兴趣,那傲气从容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难测的笑容:
“‘一线连天’虽然是昆仑仙境与人间交界之所,但毕竟昆仑仙境的地方。我镇守此地三年来,这还是头一遭遇到凡人前来打扰,呵呵,有趣,实在有趣。”
如烈日般散发无尽光辉的男人啊!
长吟一声,响彻昆仑。
化为一道璀璨灵光冲上云霄,天地忽地一白。
整个昆仑上空,显出不可思议之奇象。
那是一道无比璀璨的灵光,直入九天之上,须臾见,这道灵光在空中瞬间大盛大百千万倍,放佛那九霄星辰闪耀在朗朗天空。无尽灵光闪耀之下,更现出虚无朦胧之巨型异象,似云霞非云霞,似烟雾非烟雾,隐隐幻化成横跨苍穹的巨龙。
异象经久不散,遥遥悬浮虚空。大放光明,几乎令人不可相视。
“龙灵天星!”
目睹如此异象,有知晓根源的奇人异士,脑海猛然闪过一个传说:“这种神通威能,这种如星辰般得璀璨光泽,莫不是......他?”
再!次!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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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连天’外。
天苍苍。
烈日耀于当空,散发无尽光芒,乾坤明朗,万里无云。
野茫茫。
视野一览万里无余,尽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野草,蔓延无穷无尽。大有苍茫辽阔之感。
一行四人,骑着健马,从草原西南而来。为首一马当先却是一位身穿琉璃白武士服的妙龄美女,这位美女,二十余岁,肌肤白润如雪凝脂,面容精致雍容秀丽,姿态极度优雅,气质极度高贵。一望而知,必然是名门闺秀。
日头渐渐西行,已过正午,妙龄美女勒马停下,尽力眺望天空,远处昆仑高峰仍似在遥遥天际缥缈虚幻,不知还有多少路程。
可望而不可及吗?
此情此景,妙龄美女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似有无限感慨,几声长叹,哀怨之极,令人心碎:“当今之势,新皇傀儡昏庸无道,百官碌碌无为,祥和秩序腐朽崩坏。世间遍布横行不法之徒,大隋天朝的威严已然殆尽,坠落与大地之上。这天下......这百姓......”
妙龄美女说着说着已然梗咽无语,结果已经明了,她却说不出口,更是不能接受。
一边三人习惯性呈犄角之势,将妙龄美女护在中心。此时忽然听得美女这般话,齐齐一愣,继而皆面露无尽悲愤之色,但却又无可奈何。
这如护卫般的三人,相貌皆不俗,各有千秋。
一人是英姿飒爽,清秀可爱的少女。少女此时神情最是无力,泪无声,却流的最多。
另一人是虎背熊腰的中年壮汉,气势威猛,不输任何战场厮杀的猛将。听得妙龄美女话来,头偏向中原,虎目猛挣,杀气四溢,拳头更是青筋暴漏紧紧握着,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三人中最后一人,气势最为出众,眉宇间一缕杀气若有若无,即使是面部松弛了肌肉,即使是满头的白发已显苍老。但周围几人一看到老人那双清澈睿智的双眸,每个人都能安心下来。
老人御马上前,朝着妙龄美女拱手施礼,面上悲愤之色一收,已经变得沉稳如水,娓娓道来:“公主殿下,请节哀顺变吧,神州已沦为群雄争霸之地。有无数豪杰在乱世登场,更有无数豪杰在乱世中消逝,受四方彼此征战而饱受牵连的百姓啊……只能苦苦在乱世之间挣扎。”
还有一句话太难出口,它有着让人绝望的悲哀。老人顿了又顿,一横心,还是将它说了出来,但话一出口,老人神情再难掩亡国的锥心痛楚,直直如黄昏日暮般凄凉:
“可叹大隋天朝倾倒,已回天无力啊。”
公主听到此处,如遭电击,浑身一震,心中剧烈疼痛,那是最为悲愤的亡国之痛!痛楚有如万千利刃不断穿过,无尽的伤口留下的是无尽的血泪。
国破家亡,万里逃亡,短短一月余的流浪,公主已经了解以往在皇宫二十年都不曾明白的世事人情。
先帝暮年不复往昔英明,自大成狂,暴虐成性。视百姓如草荠,置社稷于不顾,又经年施政不当,不分臣下忠奸,以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最终被逆臣犯上,拥兵谋反,亡命江都,大隋朝从此失了天下的基业。
大隋倾倒,天下已然陷入群雄争霸之境地,妙龄美女这位前朝公主身处如此境地,又能怎样?
逃!
只能逃离中原!
也只能亡命天涯!
想要活着,除了在偏僻荒凉之地避世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公主强忍悲痛,目光转向身边三人,这是先帝弥留之际赐予自己最后的保护力量:谕令新封的宗正寺卿裴元,直阁将军独孤秋白,还有自小伺候自己的宫女音儿。
十年,仅仅十年。这亿万的华夏百姓,还愿意做大隋子民的,怕就剩下眼前这三人了。
“公主,不要丧气啊。”
此时一边的宫女音儿,见得东阳公主忧郁黯然神色,忍不住出声劝慰道。接着双手叉腰,朝老人裴元怒目而视,只是音儿娇小玲珑,即使是气嘟嘟的样子,也显得十分可爱。
“裴老,你怎可这么没有志气。”音儿朝着裴元吼了一声。
音儿自幼与东阳公主相伴,感情深厚,裴元虽不介意音儿是东阳公主的心腹,可音儿毕竟是年方十八的少女,裴元怎会与音儿一般见识,也不多言,想着心事,暗自几声长叹,唏嘘不已。
见裴老不理自己,音儿也不在意,哼了一声后,看着东阳公主一阵,脸上的娇气渐渐隐去,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认真说道:“是的,公主,万里逃亡,避世昆仑。我们是落魄了点。”
落魄?
国破家亡,何止是一个落魄形容?
东阳公主看着音儿,目露迷惘之色。
音儿默然片刻,突然朝着裴元大声问道:“裴老,秦始皇登基之前,最初什么身份?”
秦始皇?
众人还不及理解音儿问话的涵义,音儿急急吼出了答案。
“质子啊。”
一句接着一句,音儿咄咄逼人:“是质子啊,囚困于赵国,这与犯人有何区别。”
话语未落,音儿又大声问了一句:“那么裴老,汉高祖登基之前,又是最初什么身份呢?”
“流氓啊!”
音儿不理他人,再次吼出了答案。
说道这里,音儿略略平静下来,眼眸中渐渐涌动深情,又看着东阳公主,反问一句:“所以说,公主,这世上有哪个英雄豪杰,是没有经过磨难历练呢?”
音儿发自肺腑的话,打动了迷惘的东阳公主,东阳公主心中一动,继而暗自思量:
是啊,天将大任于斯人也,有哪个英雄是没有经过磨难而成功呢?
那么我,还有机会吗?
东阳公主朝着音儿点头感激一笑,接着勒马转身开口,向裴元问道:“裴老,大隋还能——复国吗?”
这逃亡一路之上,裴元几番出谋划策,让一行四人屡次转危为安,即便是东阳公主和音儿觉得裴元有些迂腐,有些过于谨慎,但是裴老非同小可的见识与经验,东阳公主和音儿也不得不佩服。早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裴元当做了主心骨。
东阳公主这么一问,音儿也停下话来,看着眼前这位老人,
“复国?呵呵,公主,好志气呀......”裴元似是欣慰,展颜大笑。
裴老的朗朗笑声,似有极强的感染力,东阳公主,音儿,独孤秋白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复国,大隋还能复国吗?
裴老的笑声中,答案呼之欲出,却让人猜不胜猜。
一阵笑声过后,裴老面容渐渐苦涩,渐渐无奈,可依然强笑着,但东阳公主他们看到裴老的神情,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裴元是真心为东阳公主的志气而感到欣慰,可是即使公主有这般志向,却又能怎样呢?
复国?谈何容易。
裴元笑声过后,一番思索,沉吟几声。但见到公主期待神色,裴元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似有不忍,语气不由变得婉转:“公主,实话说,如今虽是天下大乱,可今后这天下之主,老臣看好唐王李渊次子——李世民。”
李世民?
东阳公主也有所耳闻,那是个百战百胜的俊杰。
裴元认为李世民是天下之主,话语中另一层意思,那不就是说大隋真的是复国无望了啊。
得到裴老答案,东阳公主面容登时又黯淡下来。
只是一边音儿犹自不服:“裴老,你怎可长他人的志气,小觑公主的威风。”
裴元本不与音儿争辩,可大隋确实是无力回天,而先帝的心愿,只是要保留大隋皇家一丝血脉,若强行复国,必然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虽欣慰东阳公主的志气,但为了东阳公主的性命着想,裴元也不得不打消东阳公主复国的念头。
裴元看了东阳公主一眼,沉默片刻,又是微微摇头,黯然叹一句:“李世民确实天资过人呐。”
音儿小嘴一撅,立即反驳道:“可公主也英明着呢!”
音儿今天处处针对裴元,饶是裴元德高望重,也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大袖一挥,指向关中方向:“李世民处事决绝。必要之时,心狠手辣绝不含糊。”
呸!
面对发威的裴元,音儿毫不客气的吐一口水,朝着裴老厉声吼道:“公主也是意志坚定,永不认输啊。”
“黄毛丫头,又怎会懂。”裴元紧紧盯着音儿,一字一字无比认真说道:“李世民气量超卓,魄力过人呢。”
音儿同样狠狠盯着裴元,气势不输一分:“公主一样是皇家贵胄,凭什么不如李世民。”
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啊。
裴元也不再与音儿对视,把头转向中原,目光露出一丝丝苦涩,一丝丝无奈,还有一丝丝畏惧。
恰时一丝丝凉风吹过,老人裴元微微一个激灵,身形不免又萧索了几分。
裴元朝着东阳公主再次拱手施礼,喃喃道:“李世民麾下雄兵十万,百战百胜,又有奇人异士,争相来投。大势已成啊!我们不谙兵事,纵然独孤将军武力惊人,又能挡住几个呢?”
正在此时,一股威猛之气扑面而来,独孤秋白冷冷一声:“以一当百,不成问题。”
裴元冷哼一声,背对一边的威武将军淡淡说道:“独孤将军的确豪气凌云,勇武不凡,可百人之后,又是多少敌人?”
独孤求败沉默了。
公主沉默了。
雄兵九万九千九百!
那与雄兵十万区别大吗?
十万雄兵,那会是什么画面,音儿略一想象,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呆滞片刻,好一会才如同噩梦惊醒,但神色间依然惊疑不定。
活跃的音儿此刻也沉默了。
一片沉默,一行四人,放佛渐渐化为一滩死水,了无生气。
就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公主看着身边的三人,多少也明白他们的心思:音儿什么时候都会向着自己,裴老也是真心为自己好,独孤将军更是时时保护着自己。
似有莫名的感动,万千思绪顿时在公主心中激荡,此时感觉到身边几人对自己无比真城的关怀之情后,公主心中渐渐滋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即使是亡国,即使是流浪,即使是遇到任何危难,本宫都要坚强,必须坚强!因为本宫是大隋天朝的血脉,东阳公主杨韶涵啊!
本宫没有祖先泽披天下,养育万民的气量与魄力,但本宫也要努力为大隋子民做到最好,如今,哪怕大隋只剩下三个子民,本宫无论如何也绝不让自己的子民失望了。
公主久久不发一言,胸中的志向如雷火般剧烈燃烧着,只是忽然想起一事,顿时满腔壮志化为一声深沉之极的叹息:“武力吗?”
雄兵!
十万!
这两个词,像一把刀横在东阳公主心间,使她坐立难安。
乱世之中,武力是绝对立身之本。有绝世猛将独孤秋白在,公主四人,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可若是要复国,那独孤秋白一人之武力,还远远不够啊。
多强的武力才能实现心中的壮志呢?
世间流传的神话传说忽然一一在脑海闪现,东阳公主心中不免产生一种莫名坚定的狂热,暗暗立誓道:
“本宫一定要寻找到传说中那至高无上的神通,习得可移山倒海,翻天覆地的法术。保卫大隋的子民,免受苦难,太平安康。”
世间既有妖魔肆虐,当然有斩妖除魔的奇异侠士与之抗衡。
东阳公主一念至此,竟是起了求道之心。
志向已然坚定,东阳公主眼眸重新焕发了神采,强压下心中黯然之情,对着随从三人展颜一笑,如温暖春风吹动融化冰雪,嫣然美丽:“事已至此,我等既然无能为力,那也要为将来着想。昆仑山高气爽,景色圣洁高古,又人迹稀少,民风淳朴,确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不如就选在此处安家吧。”
几人遥望四方,天苍苍,野茫茫,视野一览万里无余,放佛可以看穿没有尽头的天际一般,实在让人心胸开阔。
逃亡万里,来此边际,也是该安定下来了。
老人裴元呼吸几口清凉之气,心胸也随之开阔起来:“公主之命,属下等自是遵从。此处的确是避世佳处,蔓延数百里的上佳牧场,竟然是无主之物,这在中原是不可想象的,那不远便是太平小镇,我等平时可捕获猎物来换取钱粮。如此自给自足,无牵无挂。倒也是逍遥。”
无牵无挂?真的是无牵无挂吗?
四人心中已经不再多想,亡国之痛,回想一次,痛一次,短短月余时间,众人心灵已是百孔千疮。
宫女音儿自幼伺候东阳东阳公主杨韶涵,日夜相伴,此时见杨韶涵重展笑颜,心底暗思,这亡国之痛,难道公主终于挺过来了吗?
音儿张大粉嫩嫩的樱桃小口,发出一声轻柔的呼唤,试着向杨韶涵问道:“公主,眼前百里草原,我们在何处安家?”
东阳公主淡淡回应,姿态却是依然优雅,目光中仍有几许自傲:“天下何处不是吾家,哪处安家皆可。依裴老的意思即可。”
裴老听得此话,心中又是安慰,又是微微一酸:公主傲气不减半分,大隋皇家气势依旧啊。
要安家了呀?
一路逃亡,颠簸流离,音儿虽是宫女出身,可有公主自小娇惯着,一身细皮嫩肉,不知比寻常大家闺秀娇贵了多少,这月余流浪的的日子,音儿早就受不了了,最近几天无时无刻不想早早安定下来,此时得到公主首肯安家,音儿自然是欣喜若狂。
反应过来之后,音儿立刻环顾四周,不久像是惊喜发现,朝远方一指,道:“裴老,你看那处山坡坐北朝南,又是向阳宅地,可安家吗?”
裴元看了一眼手指之处后,突然想到方才音儿对自己的无礼表现,眼珠一转,老脸不由悄悄一笑,颇不正经:“嘿嘿,北方山坡离水源那么远,怎好安家呢?”
这样啊?音儿有些懊恼,目光又在四周寻找,不久眼前一亮,小手又是一指:“裴老,前方河流东南那处呐?既有高坡依靠,水源又是充足,可以安家了吧。”
裴元微微摇头:“水源如此充足,必有野兽飞禽滋扰。不可安家呀。”
草原虽是茫茫一片,但是能够安家的地方却是不多,音儿又说了几处地方,但裴老这也不让安家,那也不让安家,音儿不由一阵恼怒,朝着裴老再次吼道:“我们难道要安家在眼前这片草原吗?”
裴老优雅依然,口气轻轻,却是不容置疑的拒绝:“草原四面风吹,公主娇嫩肌肤怎能经受的了?安哪门子家啊。”
对裴老的回答,音儿感到一丝丝的无奈,顿了顿有气无力问道:“那裴老想在何处安家呢?”
裴元昂首抬头,迎向天空,目光透露丝丝傲气,环首四顾,张口道来:“天下何处不是公主之家,哪处安家……都行。”
音儿愕然......
一阵无言后,东阳公主、裴元一齐放声大笑。
独孤秋白心底哀叹:音儿娇气无比,没有公主撑腰,怎能说的过裴老呢?
一路说笑之下,东阳公主带着三位随从朝昆仑而去,寻找避世安家的地方。
如此过了几日,不知不觉间,一行四人顺着河流已经走到了草原边缘,眼前一座高山挺拔而起,山脉延绵不绝,直到草原尽头。
东阳公主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了眼前这直入天际的雪峰。
此山,何其雄壮!
迎着高山,极目向上眺望,烟雾缭绕,一片朦胧,竟望不到山尽头,也不知这山有多高。
莫非,这就是昆仑?
昆仑山巍峨雄壮,放佛散发连接天与地的无上气魄,将世间灵气尽数汇聚其中,东阳公主看得心中一阵恍然,竟然隐隐心生一种放佛不切实际的期望:“太平镇村民所说传言煞有其事,莫非昆仑真有神仙?”
一念生起,东阳公主思绪顿时活跃起来。
东阳公主让四人齐齐下马,缓步走上前去。
这山脚下,绿草齐整,铺满山坡,绿意盈盈中显现一片盎然生机。
绿地上圆形踏石似随意分布,却彼此巧妙相连,构成一道曲径通幽充满奇趣的路径,给人一种与山脉大地融合的舒心和谐感觉。
妙啊!
这条奇趣石路,不知什么时候,迎面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这里有人?
苍茫辽阔的草原,巍峨雄壮的大山边竟然有人?东阳公主等人颇为意外。
来人露出真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俊美少年。
这少年柔顺长发自然披肩,淡蓝长衫下身材修长挺拔,极有风姿。
细看这少年,发与眉须犹如纸上浓墨,面容却如羊脂白玉,五官黑白分明,精致之极。那一双明目更是隐隐散发璀璨紫光,神态宁静安详,从容之极,似对世间一切皆智珠在握。
少年笑了,他的笑,极有魅力。如竹林透过的阳光般,柔而不烈,使人温暖。
东阳公主与音儿顿时痴了,如玉的面庞多了一丝丝红晕,微微的发热,少女特有的羞涩让她们想看又不敢多看,只在心底一声呻吟:天下怎会有这般英俊的男子!
一边的音儿目光略过少年手臂时,登时怔住了,无比心动,登时兴奋的眼睛放出了渴望的光芒:“好漂亮的……碧玉手环呐?好想要哦!”
阳光下,少年左手小臂闪耀着一抹幽幽碧绿的晶莹光辉,最是引人注目。那是一枚古朴高雅,造型别致的碧玉手环。碧玉手环篆刻鬼斧神工,犹如鲜活蛟龙,见首不见尾,如一弯碧泉缠绕少年手臂几圈。
一边东阳公主见得音儿有些失态模样,看着俊美少年,略微有些尴尬,忙私下拉着音儿衣袖,悄悄告诫:“矜持啊,音儿。”
话音入耳,音儿对着东阳公主茫然点点头回答:“音儿矜持。”
不一会,音儿又忍不住喜爱之情说:“可是玉环还是很漂亮呀!”
裴元一声叹息,慎重起来。
那碧玉手环明显是珍贵之物,鳞甲须发栩栩如生,简直是活了一般,这种玉环与中原玉饰风格大异,确实古怪!
但这般苍凉之地,竟然有人,更是古怪!
裴元将有些发痴的公主,音儿交给独孤秋白照顾,上前几步,高声问道:“敢问公子何人,此处又是何地?”
少年一手指自己说:“在下李星河。”
又一手指着身后雄山说:“这里,当然是昆仑山了。”
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吗?路线偏差之下,依然找到昆仑了吗?太过惊喜之下,裴元依然有些不能确定,:“此地就是昆仑?”
李星河轻轻摇头,断然否定了裴元,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不,此地不是昆仑,是昆仑山呐。
这下裴元疑惑了,再次问道:“难道这还有区别吗?”
“当然,昆仑山便是这里。”
“而昆仑,只有神仙才知道在哪哦!”
两句话后,李星河缓缓仰起头,脸上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却似在隐约的亮了起来,充满了憧憬:
“昆仑——那是一个没有悲伤,没有眼泪,笑容与幸福永恒停留的地方。”
什么?
东阳公主四人登时齐齐动容。
没有悲伤!
没有眼泪!
笑容与幸福永恒停留!
昆仑——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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