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朵颐说:“阿楠,过年快乐,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项楠笑着说:“噢。过年快乐。”
崔朵颐问:“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项楠说:“想了。”
崔朵颐满足地说:“嗯,那早点休息吧,晚安,明天见!”
项楠给邱静怡打过去,邱静怡慌张地接了电话往屋外走去,激动地连外套都没拿,“喂?”
项楠说:“嗯,是我。你现在在乡下吗?”
“嗯,你在城里吧?”邱静怡问道。
“嗯,你要问我什么?”项楠问。
“我,想跟你说清楚,做个了断。我一直都很在意你,从三年前到现在,每一次我都因为遇见你而纠结,我会因为你而特别留心每一辆红色的汽车,生怕会是你经过,虽然我也知道不该这样子傻气,但是不瞒你说,我一直都控制不了自己这样去想你。”
项楠听了,各种滋味袭上心头,感性地说:“嗯,我还以为你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我呢。”
邱静怡说:“我一直都很想靠近你,虽然我一直都在用理性说服自己不要接近你,虽然每一次我都假装不在意,每一次都要跟你唱反调,但是,这是我自欺欺人地在靠近你的方式。我无法停止爱你的心,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我隐藏在心里太久,我以为我会藏在心里一辈子,但是,事到如今,我和你已经渐行渐远,不再有可能,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在你的心里,是否曾经想过要珍惜我?”
听着邱静怡坦言说爱自己,项楠的心动摇了,他以为的已经过去了的感情再次浮上水面,他的眼睛慢慢变得深情,也因为邱静怡说的话而意识到两人现在的距离,因而感到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邱静怡,我感谢你一直这样爱着我,我真的感谢这样的你。我曾想过要努力珍惜你,我真的想过,但是我们已经错过了,我们无法再回头了,以后,就让我们平静地接受各自的未来,幸福地面对彼此的幸福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幸福,你肯定能。”
说完这样决绝的话的项楠眼睛湿润了,他还是因为这样冷静的告别而感到心碎,仿佛某些珍贵的东西拿走了,从此不可能再完整了。
邱静怡听着项楠说这样的话,心里一阵酸楚,但是她豁达地说道:“阿楠,谢谢你曾想过要珍惜我的心,对我而言,这个很重要。这意味着这三年来,我不是一个人在孤独地斗争,我以为自己爱你怨你都是我单方面的自作多情的举动,我因为这样的举动,我恨死了我自己,太不争气了。但是,你说你曾想过珍惜我,我一下子平和了,因为感觉不是我一个人在斗气,而是,你也曾这样想过。虽然以后不再是**关系,但是,我依然感激和你有这样的缘分。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好好生活吧,我会祝福你。”
项楠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他知道这样理智的告别意味着彻底结束了,他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眷恋下去,便洒脱地说道:“没错,让我们各自幸福地生活吧,我们还是好朋友,是不是?”
邱静怡冷得发抖的身体,苦笑着说:“嗯,当然,好朋友。”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再见了,曾那么爱你的邱静怡。
乡下的时光总是缓慢而悠长的,村与村之间悠长的鸡鸣声,倒显得整个大地的广袤与寂静,江边的杨柳树都开始进入冬眠,田地里大多是褐色的稻苗梗,几只飞鸟飞过,偶尔停下觅食,迅即不见。
邱静然总是不乐意出来吹风,但是邱静怡偏偏酷爱这样的被冷风吹过脸颊的刻骨时刻,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奶奶,你嫁给我爷爷多少年啦?”邱静怡穿个雪地靴,蹲在井边帮奶奶攀言秀摘菠菜,突然好奇问道,“奶奶,嫁给我爷爷,你后悔过吗?”
“几十年了啦,你大伯都快六十了吧,六十几年了,后悔?虽然年轻时候受过你老奶奶许多气,也跟着你爷爷挨过许多苦,但是,六十几年风风雨雨,什么都经历过了,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有时候为了一些小事居然大吼大叫,我,常常觉得好笑,半只脚都已经埋土里的人了,怎么脾性还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你说气不气人?当然气啊,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还能有什么好后悔的呢?这日子总是过一日赚一日,好在还有他做个伴。”奶奶潘言秀满脸橘子皮似的皱纹随着轻轻一笑就波纹一样荡漾开来。
邱静怡笑着说:“是么?呵呵,我爷爷真是可爱啊,哈哈,幸亏我有你这样好的奶奶,我爷爷也真是好,我都喜欢。”
“我这一辈子,苦也苦得,现在只望你们后生这一辈好好的啦,这样我就放心了。”
“嗯,知道,嘿嘿,放心吧,奶奶。”邱静怡接过奶奶手里边的洗菜盆,“奶奶,我来洗吧,你到那边的凳子上去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潘言秀垂着手,甩甩手上的菜叶,望着邱静怡压水洗菜,脸上有一刹那的恍惚,虽说嘴巴总是在承认自己八十几岁了,活够了,但是,望着眼前的孙女儿,总是不禁忆起当年在娘家做姑娘的那时候。
那时候自己也和眼前的静怡一般大,不,比她还要小几岁,那时候的女子出嫁早,眼见得自己的兄长早已去了好几年,姐姐也是死了快十年了,兄妹三人,只剩自己一人,这一世究竟是苦是甜?很难说得清楚,年轻时候只道是拼命攒钱,搞好家里的建设,儿女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家,儿女也渐渐年纪老迈,孙子辈的都已大多成家,有些已经生了曾孙了,可谓四世同堂,是幸福,也是岁月的催促,是蹉跎。
邱静怡总想,“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我就不结婚。大家都急着结婚,我却不急,人生这么长,又这么短,为什么非得要将自己局限在家庭里的柴米油盐里打转呢?我为什么就不能干点我自己喜欢的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呢?”
初四那天,老唐家的过来说,我表侄家的儿子已经过来了,现在她家坐着,要不要叫他过来一起聊聊。
梁淑丽的意思却是她和邱静然先去把把关,再做打算。
于是这两人假装是偶然走进老唐家去拜年串门,见着赵宏宇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满意的,一表人才,气质不凡,配得上老邱家的邱静怡,于是抓着赵宏宇说了些寻常的话,无非是问在哪里工作,成家了没有之类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赵宏宇一一答了。
在一旁的邱静然也脸红心跳的,只眼下的这一眼,就被赵宏宇的外表给吸引了。但是家里人说明是给邱静怡介绍对象的,又不好明着要,于是在心里暗嘀咕,对自己不公平啦,之类,“怎么给邱静怡介绍这么好的对象,自己是姐姐,反而没有着急,真是偏心,偏心。”
于是梁淑丽又约了赵宏宇来邱少光的老宅里坐坐,说:“小赵,我家的静怡呢也是做服装的,你们后生在一起有话题聊,得空过来坐坐,啊?”
赵宏宇是奉父母之命前来给老姑、老姑爷拜年来的,无心去结识什么朋友,而且一看刚才梁阿姨的意思,明明就是要撮合我和她女儿的意思,我就不去了,免得染一身骚回来。因为心里排斥,所以根本没有听清楚静怡这个称呼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去联想到X城UNIQUE的老板邱静怡。于是,他一个人出来溜溜。
赵宏宇走到一个茅草屋后边,双手插袋,驻足凝望远处的田野。
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只听得“小黄啊,小黄,你快出来啦,你别再躲在里面啦,乖啦乖,听话,出来吧,我带你去那边玩。”
赵宏宇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于是循着声音去找,结果发现邱静怡蹲在地上对着一颗大树的洞里的一只猫在说话,一时间,赵宏宇感觉一种意想不到的强烈的惊喜,几乎是轻捶了自己的胸口,笑了声:“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真是做梦都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静怡,新年好哇。”
邱静怡望着赵宏宇眼眸的那一霎那,也是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惊喜感。“噢,赵先生,是你?是,你也是,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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