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讲习结束之后,我正要从俱乐部出来的时候,刚才的零星小雨,转眼间便下大了起来。还好是在训练结束后下起来的,否则的话好容易要进行第二次训练的时候,却被雨给破坏了,就太可惜了。即便如此,今天的训练还是很开心哪。起飞和着陆都交给教官处理,而在高空中的驾驶都是由自己来完成的,因此,自己的能力也应该多少有了一些提高吧。嗯,真是太棒了。但是,雨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想回家去,可士间隔的时间又那么长,现在这个钟点正好前后都不靠不上……
「拿着伞来就好了……」这里地处偏僻,想在附近找个能打发时间的地方也……
「对了,不是还有那个地方吗?」离ULP俱乐部的门口只有几分钟的地方,好象有个咖啡店。虽然店面小,也看不到很多的客人光顾,但肯定是在营业的。这个时候就不能那么讲究了。比起在这里苦等雨停,还不如到那里去坐坐。于是我顶着雨小跑了过去。店的外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招牌,上面写着「since1960」。看不到店的名字。我心中一动,莫非「since1960」就是店名?不断落下的雨水流淌在窗户上,令人无法窥见店内的情景。想要推门而入,却是需要点勇气的。空调吹出的干冷的风,拂去了雨珠。不出所料,这确实是一家小店。并且现在没有其它的客人。
「欢迎光临。」
「请给我来一杯热咖啡。」我在柜台前坐下。店里很安静。只听见煮咖啡的声音伴着雨声,气氛相当不错,这个地方有关飞机的杂志倒有很多。我拿了一本回到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咖啡已经放在面前了。
「这样的影集,从前父亲也曾经拿过啊。」有几张相片,至今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说起来,记得我小时候不会喝咖啡。当时看父亲喝咖啡,总是一副觉得美味无比的模样。近来我却也渐渐能体味到其中的滋味了。这里的咖啡还算是过得去吧,被雨淋湿的冰冷的身子从里到外地暖和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安静的店里,响起一个女人银铃般的话音。那人从我身后走过,进了柜台。是打工的人吗?
「咦……」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在哪里见过一次,那个背影。是谁呢?虽然觉得自己粗鲁跟没礼貌,但我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跟着那人转。这时,那个人已经系好了围裙。
不经意间两个人的目光一对。我轻轻把头低下。
「打扰了」说完以后,我又为自己的愚蠢暗暗自责。咖啡店里是没有「打扰了」这回事的。
那女子睁大眼睛向我看过来,脸上现出吃惊的表情。
「啊,那个……?」但是,没有回答。
「请慢用……」说完以后刷地把目光移开了。可能是被初来乍到的客人突然一叫,吓了一跳吧。还是不要对一个陌生人那么目不转睛地死盯着看吧。我用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不过,我注意到,那个人年岁看上去比我要大。是大学生吧。身上有一种云静和如影所不具备的成熟的美感。一下子就把目光移开真是冷淡……啊,我那个样子死盯着人家才是不象话。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想来想去,可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是,确实是在什么地方……
「再来一杯咖啡好吗?」
「不,不用了。」她说完以后,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杯子已经空了。要一杯咖啡就腻在这里不走,真够可以的。我向外一望,雨已经停了。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差不多到时间了。
出去吧。我拿着单据从座位上站起来。柜台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出纳台。在出纳台前站着的,正是那个女子。纤美的手指用还不太熟练的动作敲打着柜员机。可能是刚刚才开始在这里打工的吧。要是把钱包拿出来等着,就好像在催她似的,不免会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先和她聊聊吧……
「雨停了啊真不错啊!」
那女子瞥了我一眼,但仅此而已。她也许以为我是在自言自语吧。只是由于看我那一下,她在柜员机上好像打错了什么东西。
「没问题吧?」
「嗯」她回答道。出纳台的柜员机打印单据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尴尬的沉默。她轻声叹了一口气。看来对柜员机的操作还不太熟练啊。可能是刚刚才开始在这里打工的吧。我清醒过来,掏钱付帐。金额在刚才拿收据的时候就确认过了。
「欢迎惠顾。」背后传来不怎么热情的声音。我走出了店门。出店门的一瞬间,我猛然想起。对了,上个星期,我在ULP俱乐部看见过她。虽说只是远远地瞅见,但绝对不会搞错的。所以无论怎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我一边琢磨着那位店员小姐的事,一面向巴士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