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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情冷暖

胖子撂下这句狠话,就转身离开了,趾高气扬。

斯文眼镜男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一会儿,他抬起头,朝向叶知秋说道:“刚才多谢了。”然后又对着王梅说了句:“也谢谢大姐刚才的劝说了。”

此刻几人都已经坐下,叶知秋倒是没在意,微笑着说没事。王梅倒是顺手把那本放在她左边的书递了过来,问道:“书没事吧?”

眼镜男接过书来,看看书上的那个脚印,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稍微擦拭了一下,脚印倒是擦掉不少,剩下的,估计也就这样了。

经过胖子一伙人这么一闹,斯文眼镜男与王梅、叶知秋之间倒是熟络不少。眼镜男,姓夏,全名夏春秋。家就是京都的,一口地道的京片子。高考结束第二天,来东北办些事情,现在事情办完了,刚好回家。

“叶哥,看你身手不错啊?”夏春秋有点羡慕的说道。

叶知秋呵呵一笑:“无非是力气大些,在农村嘛,干的农活肯定比你们城里人多,这都是练出来的。”

叶知秋又看着这个小他一岁的人,轻描淡写的问道,“高考考得怎么样?”

这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寒暄,但是由于之前叶知秋与王梅聊天时说起过他自己的分数,并无报考名校的希望,其他的三流大学,把钱浪费在那里也没有意义,因此也就不打算再念书了。

考虑到叶知秋刚才帮自己出头,夏春秋从这方面考虑,他也不好意思趾高气扬的报出自己580的高考成绩,他只能说,“我是京都本地的,录取分数线低。”

叶知秋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那微不可查的失落一闪而过,可马上,又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前些天那个绕着自己村子大喊大叫的年轻人,和此时的自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局面有些小尴尬,王梅见状,说道:“这是不同地域的问题,没有办法呢。”看了看叶知秋此刻换上的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曾经不是有个笑话这样说么?全国几个不同地方的考生在高考成绩揭晓的不同表现。

京都考生:“老爸,我考了530,比一本分数线高53分!”

考生老爸:“儿子真有出息,走,去SH旅游去!”

鲁东考生:“爸,我530,跟二本线差了20分。”

考生老爸:“真没出息,别上了,滚SH打工去吧!”

江海考生:“爸,我230,送我出国吧!”

考生老爸:“行,去学个工商管理回来帮我吧,今年又从鲁东招了不少农民工。”

叶知秋听了这个笑话,倒是第一个“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没心没肺。相比起来,夏春秋这个地道的京都人只是呵呵一笑,倒是对此习以为常。同样是谈论高考,生意人王梅轻松的将稍显尴尬的氛围转变,虽然不是很擅长与人打交道,但到底是做了几年生意,倒也有些手段。

经过这一番闹腾,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

几个人聊了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叶知秋又靠着窗边开始打盹,夏春秋也捧起那本叶知秋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接触的厚厚的书,继续研究。王梅则搂着又睡过去的小萝莉,一片祥和的景象。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点,而在二十分钟前,车厢上的其他人有的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叶知秋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洗了把脸,算是清醒了一下。

很快到了下车时间,夏春秋与王梅叶知秋道了别,一个人,提着他那个白色的手提袋,下了车。叶知秋和未来的老板娘要一起走的,当然,那个行李箱,理所当然的交给叶知秋拖着。老板娘王梅则是抱着小萝莉,此刻的小萝莉,仍然睡眼朦胧。

凌晨时分,地铁早就停止运营,王梅一行人走出车站刚想招呼出租车,叶知秋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伙人已经围住了一个小伙子,在昏暗的路灯下看那小子的身形,好像是车上的夏春秋。他不是早就走了么?怎么被人堵在这里?是车上的那个胖子干的?叶知秋想着,阻止了王梅拦车,让她等自己一会儿。

夏春秋刚走出火车站,在外面准备打的回去,发现对面有五六个人晃荡着肩膀朝这边走,远远望去,这些就不是什么好人。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夏春秋准备换个方向,躲着这几个人,就听见身后阴阴的响起一个声音:“兄弟这是想去哪里啊?”

夏春秋心里一惊:这不是车上那个胖子吗?他说的那个“会回来”,还真是打算报复啊。夏春秋以为这胖子只是放点场面话,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哪里想到胖子气量这么小,这点事还一直抓着不放了。

夏春秋转过头,看见胖子和车上的那五六个人,不大一会儿,正面也来了五六个人,夏春秋心里一阵嘀咕,然后转身朝右边,撒腿就跑。

众人一看这小子连场面话都不说,这群十一个人的小团伙跟在夏春秋的屁股后面也开始跑:“小子,你站住!你还敢跑?看大爷今天不废了你!”

其实,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既然跑了再站住,这不是等着让别人废么?哪有这么傻的人?

夏春秋头也不回,沿着马路一直跑。这也是临时计划的,准备打的逃脱这群人的魔掌。

不过不巧的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尽管是在火车站周围,出租车也没有白天那么多,至少今天情况如此。刚才倒是有几辆的,不过都已经有人了。

此时夏春秋距那群小混混也不过十几米,也算是一眨眼就到的距离。此时刚好有一辆的士经过,他摆了摆手,的士正好停在了不再奔跑的夏春秋面前,夏春秋刚买上去一条腿,就被随后赶到的小混混们拖了下来,然后对司机说了一句,我们有点事,先不坐车了。

的士司机一看到这群人就知道是打架的,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司机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哆嗦,没敢回头,却从反光镜上看到那个还算是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身上已经挨了几拳,司机加了油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离开了。

“你们干什么呢?”叶知秋在此时终于追了上来。

众人回头,胖子发现又是车上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子,连忙对众人道:“刚才找了半天,正愁找不到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大家连这个小子也一起扁了!”

这时,胖子旁边的一个矮个小混混上前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李哥你也敢惹?要不是因为车上不方便,你以为你会这么舒服的就下车?”

胖子在车上并未察觉叶知秋的武术功底有多高,还以为只是有把力气而已。这小子让自己在车上丢人,刚才等了十分钟也不见下车,还以为他已经跑掉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胖子心里竟然有些欣喜。

众人本想将两个不知死活的人一起痛扁的,可谁料到叶知秋一个闪身,已经进入他们的包围圈,然后将夏春秋给拉了出来。众混混不过是眼前一花,然后就发现要打的人已经在圈外了。

“还想跑?大家上!”众混混虽不名所以,但仍然朝两人扑来。

夏春秋眼看叶知秋将自己护在身后,然后就看到混混们一个接一个的挥拳过来,然后只见叶知秋轻轻一闪身,混混的拳头已经错过,然后叶知秋抓住混混的胳膊,轻轻一拖一带,一个混混就倒地不起了。

夏春秋似乎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令人难以置信。难道真有武林高手的存在吗?他正想揉揉眼睛仔细看看,可此时再看,却发现十几个混混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了,哼哼个不停。有的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不过已经没人在意了。

“大哥,你……”夏春秋艰难的喘了口气,问道。

叶知秋笑笑,抢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说着还在原地跳了几下。

夏春秋翻了个白眼:“我想说的是你不会把他们打死了吧?”

“啊?”叶知秋很尴尬,怪不得刚才夏春秋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他只得解释道,“他们也没事,最多也不过是脱臼而已。”说着似乎想起点什么,又道:“我得走了,老板娘还在那边等着我。我可是追了半条街呢,刚才你跑的可真快。”

说完叶知秋就跑着离开了。留下夏春秋一个人在原地发愣,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然后看看躺在地下的众混混,心想,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夏春秋坐在的士车上,回想着:火车上王梅与叶知秋的几句劝说与出手相助,刚才,的士司机的明哲保身,众混混人多势众的险恶嘴脸,然后又是叶知秋的挺身相助,不停地在夏春秋的眼前盘旋,自己最后竟然忘记道谢,最终,夏春秋的脑袋越来越沉重,然后就那么睡了过去。

叶知秋来到与王梅分开的地方,还好,王梅还在。

没等王梅开口,叶知秋抢先解释道:“我刚才看到有人围着那个车上的小子,我去帮忙解释了几句。”

王梅想着那群混混,觉得他们不是那种解释几句就能打发走的货色,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知秋,说道:“不会打架了吧?有没有受伤?”

叶知秋笑了笑:“大家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会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呢?大家摆事实讲道理嘛。当然,讲道理的话,自然是我们在理啊。然后我就回来啦。”

王梅虽然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但她以为那个夏春秋报了警,因此才相安无事的,因此也就没有多想。她又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声:“张家庄。”然后,三人就这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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