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媚娘见那少女醒了,却是赶紧退到一边。
那女子醒后也不看周围的众人,反而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容颜。看来漂亮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不管身在何地,身处何危险中,永远是自己的容颜最重要。
不一会,那女子才抬头看向正站在离她最近的阴媚娘,轻启朱唇道:“是你唤醒了我吗?”
幸好众人以前没有听过人间仙乐,不然众人一定会大为恼火,什么人间仙乐在这女子的声音面前都变成了一片呕哑嘲哳难为听的山歌与姑笛。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仙音,本不属于人间的仙乐。
如此佳人,如此仙音谁会不醉?谁能不醉?
但这世上偏偏就有这样的人,而且偏偏说出这样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姑娘难道不觉得失礼吗?”
这人却正是都安,他的嘴角似乎永远都带着那种懒散的微笑,这微笑有的人看来舒适,有的人看来却厌恶得很,这女子应该就是属于后面一种人。
那女子微微皱眉道:“本姑娘怎么失礼了?”
都安也不管那女子态度如何,还是带着一脸微笑道:“姑娘在这里梳妆整容,却叫在下等人在此等候良久,难道不觉失礼吗?”
谁知那女子不但不觉得害羞,反而笑着道:“哦,难道阁下不觉得等一个美女是一件既荣幸又愉快的事吗?”
如果换了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哑口无言。
可是这人却没有。
只因为他是都安。
还是那脸满怀自信的微笑,还是那脸略带潇洒的微笑,还是那样不急不缓的答道:“是吗?这样的话,在下难免要多等上姑娘几回了。”
“哦,这可何解?”
“姑娘日后若是嫁给了在下,在下岂不是要天天等姑娘换衣梳妆了?”
那女子只是轻轻的笑着,那笑容就像会飞一样,向上轻撇的化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无不显示着她自信的气度,似乎刚刚都安说的话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众人无不呆了,一是为那女子的笑容而痴呆,不过最重要的却是刚刚都安说的话,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样轻薄的话会是都安说出来的,因为在他们看来,都安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却说了。
而且那么轻薄。
可是被轻薄的人却并不生气。
那女子这时才略带疑问的道:“哦,你要娶我?”
这在那女子看来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顿时来了兴趣。
都安微笑这道:“只怕在下没有这个福气?”
“哦?”那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声,便等着都安继续往下说去。都安继续道:“如果在下等人没有命从这里出去,岂不是无福消受姑娘的好意?”
“谁说我对你有好意了?”
都安装作一脸失望的道:“看来是在下多情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好了,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必绕弯子了。”
都安缓缓的道:“在下才智怎及姑娘一二。”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你也不要拍我马屁,就算我帮你们也不一定能出去,这还得看你们的本事。”
都安略带自信的道:“在下虽然不才,却还可为姑娘充当马前卒。”那女子却并不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偳觞等人。都安知道她是想说偳觞他们的本事,都安看了道:“在下的这几个兄弟虽然不才,想来自保却是应该足够,绝不会托姑娘后腿。”
“哦,他们不是你手下?”听到都安称呼这些人为兄弟,那女子疑惑的问道。
都安微笑着道:“像在下这样的小人物又哪来的手下。”
那女子有点赞赏的道:“那倒未必,且不说你的修为已到修真界极限,只是你的才智就不可小觑。”
都安不卑不亢的道:“承蒙姑娘夸奖,只怕姑娘高估了在下。”
那女子突然一笑道:“好,不骄不躁,要是我早十万年认识你的话,说不到真的会嫁给你。”说着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都沉入了回忆似的,那双明亮如水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间沉醉了过去,不过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都安还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那女子又是赞赏的道:“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
都安微微一笑道:“在下一直都不算太笨,不然也无法活到现在。”
那女子并没有理会都安说什么,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就像姑娘不把在下当敌人一样。”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那女子轻笑一声道。
都安还是带着那脸永不消失的微笑,缓缓的道:“不知姑娘几时可以启程?在下也好早作准备,好为姑娘开路。”
这时,众人才知道都安这么说原来是想让那女子帮他们出去。只是刚刚他们说得既起劲又深奥,无奈众人都插不进话,终于等到现在才有机会说话。
一脸火急的黎鄂首先忍不住道:“都安大人,这开路的事怎么能让你做?还是让我来吧。”
听到黎鄂的话,那女子一脸疑惑的看向都安,显然是刚刚都安说过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而现在这人却叫都安大人,这不能不让人奇怪。
见那女子看着自己,都安一脸无奈的道:“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只要是对的就行,不是吗?”这最后一句似是在问那女子,又似是在为自己解释。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果然很特别。”
这时,黎鄂就算再笨,也知道是自己的话使那女子产生了误会。他急忙为都安解释道:“其实都安大人并不是我们的大人,只是我们都当他是我们的大人。”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好像又说错了什么,又慌慌张张道:“这个...我的意思是说都安大人不是我们的大人,不过却又是我们的大人。”说完,好像觉得更加错了。又结结巴巴的辩解道:“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都安大人不是我们的大人,却是我们永远不变的大人。”
他这一急,却反而越描越黑,他无奈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狂般的道:“啊,不说了,不说了。”
众人在一旁听着,无不捧腹大笑。
只有两人没有。
一人是都安,因为他嘴角还是那一缕懒散的微笑挂在那,不知道他到底笑了没有。
另一人正是那女子,只见她轻启朱唇,嘴角暗含微笑,那笑容似是盛夏的凉风般婉兮清扬,唇若樱花,明眸皓齿。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虽是微笑,却教人看不出是喜是忧,只因那笑容的背后隐藏了不知多少的心酸与秘密。所以她虽然在笑,可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永远不会笑,只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迷茫。
这一切也许众人都不知道,但却瞒不过那一缕懒散的微笑中的目光。
正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谁人能懂?谁人能知?
也许只有她自己。
这时,偳觞制止众人道:“好了,不要闹了,还是看看怎么出去。”接着他又向那女子道:“还请姑娘指教如何出去?”
不想,那女子却是看也不看偳觞一眼,似是没有偳觞这么一个人似的。
堂堂一族之长快叫人如此轻视,只能叫偳觞不生气?
可是他却没有生出气来。
因为一只手。
这里只有一只手可以拉住他,那便是都安的手。
都安也不生气,还是微笑着道:“刚刚在下的兄弟鲁莽了,还请姑娘多多包涵才是,在下这里代他给姑娘赔礼了。”说完,便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朝那女子行了一礼。
那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趣事,略带调皮的笑容道:“哦,既然是他无礼,怎么不叫他自己向本姑娘赔礼?”
听到那女子的话,都安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偳觞,意思是要他先放下族长的身份,道歉再说。偳觞也是很恼火,不过现在出口没有找到,还有求于这女子,所以只得无奈的上前抱拳道:“在下刚刚失礼了,还请姑娘包涵。”那声音既生硬又冷漠,哪有半分诚意。
那女子却也不生气,根本看都没看偳觞一眼,似乎这里只有都安一人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其他的人似乎连和她说话都不配。不过想想也是,向她这种十万年前的人物,哪会把偳觞这等小人物放在眼里?
这时,都安轻轻咳了两声道:“还请姑娘相告去第三层的入口。”
“什么?你们要去第三层?去干什么?”
都安有点为难的看了看偳觞,因为这件事牵扯到族里的秘密,他也没有权利回答。虽然他在族里很受尊重,毕竟偳觞才是族长,所以这件事还是偳觞来处理的好。
那女子也不管都安和偳觞之间在交流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这些俗事根本就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偳觞看到都安的目光,一脸为难的想了想,不得不为难的点了点头。
都安看到偳觞同意后,才转身对那女子道:“不好意思,姑娘久等了,还请姑娘包涵。”接着他又道:“因为此事牵扯到族里的秘密,所以我等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那女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既不答话也不阻止都安说下去。
都安也不管那女子有没有在听,还是一个人继续道:“这是十年前从魔界的罗侯那传下来的消息,消息说镇魔神塔中封印着十万年前远古大战中我族被封印的先祖们,所以我等才会来此。”
那女子听到这,突然道:“恐怕你们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进来吧,只是可惜了。”
都安哪敢说出十万处子血的事情,那可是整整十万条生命,刚刚他就刻意隐瞒过去。现在听到这女子这么一说,他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姑娘果然才智过人,在下等人确实使了点小手段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