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穿过树叶后,落下斑驳的影子,依旧照的这白茫茫的大地,有些刺眼。
此时已是冬季的小山村里,一片寂静,草木皆息,显得格外祥和.
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下了一场大雪,把这座青峰山覆盖,人们减少外出活动的缘故吧。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喊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快看,石头哥回来了。”
在村头玩雪的几个孩童,突然朝着村里喊道。
原来他们看到了不远的山坡上,越见清晰的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跑来,肩上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
不多时,至山坡跑来的那个少年走近跟前,看着他们说到。
“你们几个,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玩,也不怕冻着你们啊?”
“石头哥,我们一点都不冷。”
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孩,挠着头满脸通红的说到。
“嗯,你们快点进屋去吧,别惹的你李大娘又生气,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一顿揍。”
江岩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话刚说完,附近的一个木屋内传来一阵骂声,一个中年妇人抄着锅铲走到屋外。
“你们几个兔崽子,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来玩,就不能消停会,老娘看你们就是欠揍!”
正在玩耍的孩子们闻言,赶快躲到江岩身后,其中一个顽皮点的,还露出脑袋冲他娘做着鬼脸。
“我们是知道石头哥要回来,特地在外面等着的,才没有...”
那熊孩子还想狡辩,不过在感觉到前方传来一股杀气之后,吓得赶紧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江岩和李大娘他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对于他们的生活方式早已习惯。打是亲,骂死爱。虽然话很笼统,可在这里却是透入出李大娘对几个孩子的关爱,毕竟这外面确实冷的很,他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见李大娘就要上来教训他们,他感觉劝住了她。
“李大娘,铁蛋他们还小,贪玩一点也没什么。再说这大冬天的,呆在房子里也闷的慌,偶尔出来玩玩也可以呼吸点新鲜空气不是嘛。”
听江岩开口这样说着,李大娘这才放下了举着锅铲,眼神凶凶地盯着几个捣蛋鬼。
“大娘,昨天我在山上逮着几只山鸡,麻烦您帮我处理一下吧,烧好了一起吃点热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他又是取下肩头的木棍,把上面捆着的牲畜递到李大娘手中。李大娘接过去之后,这才发觉都是站在外面说话,渐渐地有些冷了起来,于是赶忙就拉着他往屋里走去。
“石头,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山上啊,赶快进来,到火炉旁边暖和暖和,我去把鸡杀下,等下就烧好了。你们几个小崽子也赶快进来,等晚上再收拾你们!”
进屋前,李大娘还不忘吓唬一下几个发愣的小子,也是怕他们冻着。
小木屋内的东西有点简陋,几张拼接在一起木板组成了一张简易的卧床,上面铺着些厚实的毯子,就是李大娘一家休息睡觉的地方。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毛皮,这些东西都是李大叔在山上打猎留下来的。
李大叔可是这李家村有名的猎人,无论是放夹子打野鸡野兔,下水捕鱼,还是用弓箭射飞禽走兽,那都是样样精通。
而且,他对江岩还有救命之恩,这让他对李大娘他们一家非常感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提着写东西来看他们。就像是今天一样,山里人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大多是山岭田野之间的自然产物。
“来,先洗下脸,这外面的风就跟刮刀子一样,冷的要死。”
李大娘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要他洗下脸,泡下手。
江岩招了招手,叫一旁的几个小孩也把手伸进来泡泡,大冬天的,用热水烫一下手,那真的是很舒服啊。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看着正在忙着清理山鸡的李大娘,问到。
“大娘,我李叔去哪了?这么冷的天难道还出去干活了?”
李大娘手里的活计不停,嘴中回答他的问题。
“这不下大雪了嘛,柳江河的河面上结了冰,你李叔和村子里的一些人,到那湖面上开冰,想要捞点鲜鱼回来,晒干了好存放着,这大雪封山的,能吃的东西可不多了。”
杀好了鸡的李大娘用水清洗干净,就在案板上切着配料,继续说着。
“至于村子里其他的人,都躲屋里头呢!这么冷的天,有几个人愿意出去!呆屋里都冷的冒气,要不是为了这口饭吃,只怕是你李叔他们也懒得去动了。”
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人们的思想都比较单纯,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吃饭,就是为了活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和想法。
当然这也不说,这里的人都是性情懒惰,不求上进。
最主要的还是这李家村,四面环山,不通道路,和外面没有任何的接触。江岩他长大这么大,还从未有看到过外面的人,除了老酒鬼以外。
在村子的不远处,倒是有一条河流。唯一的柳江河,四通八达,支流不断,围绕着整片大山。
但是在最下游的地方,水路断开了,形成了一道百米高的瀑布,垂直而下,水声轰隆,听着就胆颤心惊,让人不敢靠近。
所以说这单调的山村生活,由此而来。
久而久之,代代相传,人们便也是安于现状,满足于温饱的生活就够了。
李家村,成了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只是,这个如世外桃源般的村落,所有人都是姓李,唯独江岩是姓江呢?
这一切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那天,村子的猎户李大叔,出门去柳江河上打渔,刚刚上船没有划开多远,就发现了一处大石头后面好像有声响传来。他撑着船就过去查看了。
就看到在一个铺着褥子的竹篮里,有一个小婴儿正在哭泣,声音很是尖锐,好像是饿着了,小手不停地挥舞着。
李大叔就赶紧靠了上去,停下木船来,把篮子提上了船板上来。似乎是察觉到有周围有人,篮子里的小婴儿哭的更欢了,不停地在里面挣扎着。
李大叔就划着船回到了岸边,抱着竹篮就往家里面跑。看到刚刚出门就回来的丈夫,李大娘很是纳闷,瞧见他手里还提溜了一个篮子,心想该不会是拣着什么东西了吧?
确实是拣着东西了,不过是个人。
李大叔把篮子给大娘一看,她是吓了一跳,居然是个刚刚满月大的小婴儿,这是哪里来的?
李大叔没有和他解释那么多,催着她看看这小婴儿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哭个不停。李大娘占时收住了心头的疑问,看着哭闹的小孩,就知道这是饿了。
一边抱着他进去喂奶,一边问着李大叔这小婴儿的来历。李大叔就把刚才遇到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她听了以后也是担心,这要是小婴儿哭声,没有被他听到的话,就很有可能饿死。担心过后,又在想到,究竟是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丢弃了一个刚刚满月的小孩,实在是太无情了。
看着自己怀里,吃饱了的小婴儿安心睡觉的样子,李大娘露出了母性的关爱。她对着在一旁的丈夫说。
明天你去村子里头问问,看看是谁,狠心抛弃了孩子,如果不是咱们村子里的,那我们就把他抚养了吧,他这么小,需要人照顾啊!
李大叔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她这样说,也是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在村子里问了一遍之后,没有听说有抛弃小孩的,再说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这么狠心的,毕竟养个小孩对于他们来说,顶多是多张吃饭的嘴,不是问题。
问明白了情况以后,李大叔回来后和她一说,两人就商量着,这婴儿可能是外面来的,虽然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是作为外来者,又不是他一个,村子里面还有一个呢。
李大娘就决定抚养这个孩子,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要小孩,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哪怕是后来又生了几个,李大娘的他的关爱还是没有减少。
因为是李大叔在柳江里的一块他、大岩石后面发现的,所以就给这个小婴儿取名叫江岩,一直长大到了今天。
这一转眼,都十多年过去了。
至于后来,关于江岩的来历,就从来没有人过问,似乎是怕打乱了,这平静的山村生活。
从灶台上,有一阵香气传来,引得江岩伸头看去。原来是李大娘这会儿功夫,已经把山鸡给烧好了,锅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色泽诱人,他吞了吞口水。
“大娘,做好了给我包起来一只,我等下给老酒鬼带去,剩下的一些,大娘就留着你们吃了吧。”
李大娘听了他的话,顿时停下手里的锅铲,一副生气的样子,对他说着。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怎么回事,整天和那老酒鬼混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江岩讪讪的笑了下,没好搭话。这话李大娘以前也经常说过,每次他都不好回答。看见他又是摆出这副模样,李大娘没有继续说叨了,拿出一张风干了的树叶,包着一只烧好的山鸡。
包好以后,递到江岩手中,又说着一些关心的话语,才让他出了屋子。
拿着烧鸡,走到村外不远处的一间破旧茅草房边,他似乎感觉忘了什么,又返回了村里,不久之后,手中提着一坛酒,才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倒是整洁的很,没有什么杂乱不堪的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才显得这么整洁。
一张桌子,一个小凳,一张草席铺好的床,就是所有了。
在床上有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人,躺在那里打着呼噜,睡得很香,如果不是听打呼噜的声音粗壮有力,你很难从他的外表上来判断这是男是女。
江岩进门时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那人也没有醒过来,对此他也是见怪不怪了,他自然是有办法让他醒来。
“喂!老酒鬼,醒醒了,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话间,他打开了手中酒坛子上的泥印子,先是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扑鼻的香气传来,味道淡的很,像水一样。
可是说也奇怪,刚刚还在床上睡死的那位,居然一个翻身,窜到了江岩面前,一把夺过酒坛子,咕嘟咕嘟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酒坛,打了个饱嗝,长长的出了口气,满足地擦着嘴角。
那架势,好像一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人如其名,这人就是大家口中的老酒鬼。
“瞧瞧你那副样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好像没喝过似得,再看看这是什么!”
江岩抖开了手里包着的烧鸡。见他酒未放下,双眼露出了绿光,江岩又得意的把烧鸡收了回去。
老酒鬼顿时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地骂到。
“你个小崽子,还知不知道尊师重道,知不知道尊老爱幼,知不知道......”
“停!停!停!”
见老酒鬼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连忙把烧鸡递了过去,省的他又说个不停。就像是某江湖传记中的一个和尚一样。
这些事情都是他从老酒鬼口中听来的,说起来这老酒鬼的确算他半个师傅。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师傅,那是有原因的。
因为老酒鬼并没有教过他什么东西,两人之间也没有正式的拜师仪式。只不过时不时地能够从老酒鬼口中,听到一些关于,这个山村之外的故事,这勾起了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每次来都要让他讲讲故事。
而这些年来,老酒鬼也从他这里,骗吃骗喝,拿了不知多少酒肉,两人的关系就这样纠缠不清,说是师父又有些过,说不是,还又有点传道解惑的意思,这才算了半个师傅。
“老酒鬼,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快给我吹吹你在外面,闯荡江湖的光辉事迹呗!”
江岩望着老酒鬼,催着他说故事。
“吹你个头!和你讲了多少遍。我讲的这些事情都是,都是我的亲身经历,你以为我是江湖中,说书立传的老神棍啊!爱信不信,我还懒得讲呢!”
江岩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老神棍,具体是个什么样子,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故事,那都是些恩怨情仇,听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江湖奇闻。
然而看着老酒鬼现在的这副尊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角的眼屎都没有擦干净,胡子上还沾着水酒,很难将他和那个江湖中,快意人生,仗剑江湖的主人公相提并论。
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觉得他就是个老神棍。口中却说到。
“是是是!您是大侠,是高人,那就请大侠快快说出你的故事吧。好让我这个毛头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酒鬼见这样子,才满意的笑了笑,抬起酒坛子又是喝了满满一大口,才开口说话。
“想当年,我在外面,还是个富家公子,晋元城里那是远近闻名,风靡万千少女。那时候,我的家族在整个晋元城内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名声显赫。作为家里的少爷,本公子自然过着衣食无忧,轻松安逸的生活。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伴随着我过完一生,可谁曾想到,一场突如奇来的变故,发生在我的身上,往后的事情便导致我踏入了江湖,从此笑傲红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