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颤动,众人所站立之处缓缓的凹陷下去,四周角落又有土地凸起。
不多时,众人发现,自己竟然站立在五瓣莲花形状的阵法的中间。
立着的惜情剑又倒了下去,混在赝品之间。
莲花花瓣向中间竟然还有闸口,五瓣莲叶不相邻也能相互而通;而五瓣莲花之上,竟然各停着毒物。
除了刚刚所见的银身红勾的赤靳毒蝎之外,另有四瓣莲花上有四种不同的毒物。
相邻赤靳毒蝎所在“花瓣”的,是脸盆大小,浑身雪白,双目幽黑的蟾蜍。
“小心雪蟾蜍!”苏听风道。
雪蟾蜍一吐舌头,细长而乌黑的舌头隔着十余丈距离到了众人的眼前。
薛雁冰手快,一柄飞刀直取其身。不想雪蟾蜍警觉,跳跃力惊人,跃了八丈落于地上,躲过飞刀。
挨着雪蟾蜍的“花瓣”上的是一种没有双目的蛇,长体细身,獠牙巨大,龇在嘴外。
“这就是阴阳蛇。”苏听风道。
在阴阳蛇所在“花瓣”旁边的,是数量极多的黑色蜘蛛,想想看,应该是苏听风验尸是所说的“幽魂蜘蛛”了。
幽魂蜘蛛方向不时有蜘蛛丝飘来,还有这边众人有苏听风提醒,专心防备。
相邻幽魂蜘蛛和赤靳毒蝎的,是紫、灰、赤、黄、白、绿、黑、七色相间,匍匐于岩石之上的蜈蚣。
“这是你说的七彩蜈蚣吧。”上官子言道。
五种毒物一齐望向花瓣中心的十多人,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一般。
苏听风点了点头,道:“这五种毒物的合围之力,无人可挡。”
莲叶之内仿佛有什么禁制一般,毒物一时无法行进。
张膏药上前而来,在苏听风身旁道:“想来这建造陵墓之人,也是懂得阵法之人,这消匿多年的‘五毒阵’今人恐怕鲜有人能布了。”
苏听风道:“现在怎么办?”
张膏药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五毒阵’在半柱香之内就会发动。”
“不,用不了,只要有人催动,此阵无休无止。”一对身着水绿色长衫的年轻男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五瓣莲花之外。
此时,那名绿衫男子道。
“什么人!”杨彪道。
那对男女没有回答。
绿衣女子道:“朝廷办事,果然雷厉风行,刚刚除掉这批杂碎,你们又早一步到此地。”
“看二位的打扮,恐怕是葬花宫的新剑侍吧。”上官子言道。
张膏药恭敬道:“五毒阵时刻需要活物布阵,此墓不见天日多年,如今此阵运转如初,恐怕也是二位所为吧。”
绿衫男子并不理会上官子言与张膏药,对四哥与赵鸻道:“我二人没有催动此阵,有两件事,第一件,交出我葬花宫的叛徒冷菲飞。”
苏听风懒洋洋道:“冷菲飞不在我们这里;再说冷菲飞是六扇门要犯,即使在我们这里,你也别想得到。说第二件吧。”
苏听风说起话来无礼而不留余地,宋参与语儿暗中拽了拽苏听风的衣袖,苏听风也丝毫不在意。
绿衣男女脸上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第二件。”绿衣女子望着石门之前的七柄惜情剑开口道:“交出真的惜情剑。”
赵鸻冷冷道:“此物与我朝早年遗失的宝藏息息相关,望二位早早的打消这个念头,与朝廷作对,虽远必诛。”
“也罢,冷菲飞我们自己可以找;不交惜情剑,呵呵,只需你们死光,就可以。”绿衣男子道。
杨彪再也忍不了,怒吼一声,一柄虎头刀提于手中,一跃于上,飞向绿衣男女。
荀逾道:“彪子小心!”
可惜为时已晚,幽魂蜘蛛见上空有人影飞过,千丝万缕的毒丝顿时朝之吐出。
杨彪是什么样的人物,电光火石之时,身形生生的拔上几寸,避过毒丝;在空中摆出刀势,顿时地上旋风阵阵。
“喝!”杨彪将虎头刀全力一劈,声势震天。
苏听风也要向前去,不想上官子言一把拦住:“杨彪此去,凶多吉少。”
仅占上风的杨彪本来胜券在握,在脚下的绿衣男女忽然背对背,一手十指相扣,另一手同时握着一柄木剑。
“惜情剑法!”
众人不禁高呼,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还能见到江湖传闻中挡佛杀神的惜情剑法。
“轰!”二人汇成一股绿色劲流,生生的顶住了杨彪。
五大毒物在风下纷纷压低身子,而众人也挡住了双眼。
“嘭!”杨彪竟然被生生的弹开,当众人睁眼看见时,杨彪已经落回阵中。
杨彪连着吐出了数口鲜血,苏听风正要将其扶起,不想赵鸻一掌震碎了杨彪的天灵盖。
“你...”
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赵鸻喊道:“小心脚下!”
杨彪的头颅忽然碎裂开来,一阵绿风从下向上袭来,赵鸻不敢硬接,左右手掌风凝之而起,一震之下,将绿风生生的震斜了。
绿风消逝不见,手握一柄木剑的绿衣男女站在不远处。
四哥不等二人落定,将九棱空冥棍抡向他们。
“呵呵...”“嘻嘻嘻...”
两声笑声传来,绿衣男女凭空消失,出现在温子然的身后。
寰宇剑怎会示弱,蓝色剑光直取二人。
片刻之后,温子然也倒撞于地。两道绿风在温子然胸前旋转。
薛雁冰两把飞刀掷去,逼退了绿风。
上官子言轻声对苏听风道:“惜情剑法诡异,久战我们几人必败。”
苏听风打开药箱,上前与那绿风纠缠起来,不多时,苏听风斜飞了回来,衣衫多有破损,想来也没占到便宜,苏听风道:“成了!”
“当心,别说风凉话。”荀逾道。
绿风颤抖阵阵,并未扑来。
只听绿衣男子道:“阁下的毒,我领教了。告辞!”
绿风遁走。
五毒阵失去了束缚,所有毒物如潮水般涌来。
苏听风道:“膏药,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张膏药笑道:“这五毒阵,是以‘奇门遁甲’五行而布,以五行布阵,那就以五行破之。绝非人力可为”
上官子言已然明白张膏药的意思,问苏听风道:“听风,你研习毒物毒草之时,可知五毒的五行吗?”
苏听风回忆片刻,道:“蟾蜍为木,蝎子为火,蜈蚣为土,蜘蛛为金,蛇为水。”
张膏药环视五瓣莲叶,道:“五行相克为;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赤靳毒蝎最为迅速,其中一只直取宋参,习远以流云锁隔开了它的蝎针。
毒物行动迅速,转眼间已有一小波冲进了人群。
上官子言、语儿与宋参三人被众人护着,左右人抵挡,渐渐吃力。
张膏药被幽魂蜘蛛围着,压力倍增,对苏听风道:“闸门...闸门!”
众人已然会意,分出几人抵挡小波冲进身前的毒物,剩下的人全力冲向闸门。
萧楚莺要将雪蟾蜍与七彩蜈蚣之间的闸门打开,雪蟾蜍心有感应,张开大口,长舌挟带一股霜寒之气袭来。
萧楚莺丝毫不惧,精神一振,一只火凤振翅而飞,抵御寒气;打开了闸门。
薛雁冰将七彩蜈蚣与阴阳蛇的闸口打开,阴阳蛇想扑上来,却已是来不及了,身不由己的向闸道滑去。
荀逾的一只袍袖被阴阳蛇刮过,竟然整个变得焦黑。荀逾割下袍子,以铁扇子强行轰开阴阳蛇与赤靳毒蝎的闸口。
苏听风以七星斜月步到近前,将赤靳毒蝎与幽魂蜘蛛的闸口打开,
上官子言与语儿合力搬开了幽魂蜘蛛与雪蟾蜍的闸口,丝毫不在意身旁的毒物。
散落在外的幽魂蜘蛛,有几只已经落在上官子言的衣服之上,正要噬咬,忽然,五瓣莲花之上流光闪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的毒物一齐停下了动作。
低沉的声音响起,五瓣莲叶缓缓转动起来,不时有小土块从高梁之上被震落了下来,各色光芒顺着土中的细窄的闸道传流不止,将黑暗的大殿映得如同白昼一般。五种毒物滑向闸道之内。
雪蟾蜍、七彩蜈蚣、阴阳蛇、赤靳毒蝎、幽魂蜘蛛的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终于,一切都停止了。
五瓣莲叶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后,大殿暗了下去,凹陷凸起的大地回复原样,一切归于安静无声。
五瓣莲花的阵消失不见,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咔,轰隆隆...”石门打开了。
众人觉得刚才自己做了一个梦,只是杨彪将永远陷入梦境,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