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州城的街道上闲逛了一阵,苏晔发现城内的粮食、药材价格确实偏高,这也印证了大战将要到来的事实。
“先在这呆两天看看吧,要是有危险就赶紧逃。”这是苏晔此刻心中的想法。
他来投奔金家不假,但他对赤州城可没有什么感情,如果遭遇战争,他当然要离开。
又打听了一番,他很顺利找到了金家,这是当地最富有的一个家族,想找到还是很容易的。
来到金家后,金家长子金银山态度一般地招待了一番,给他安排了住处。
毕竟苏家和金家虽有交情,但并不深,更何况,苏晔已经成为了一个修为跌落,且再也不能继续修炼的人。
是夜。
因靠近凶兽横行的蛮荒境,赤州城的夜色,在静谧中还隐约带着一丝凶厉的气息。
作为赤州城第一大财主的金家,其宅院却不怎么宽阔。
窄窄地走廊中,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碗羹汤,朝苏晔所在的房间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显然是一个修为不凡的护卫。
那魁梧中年男子正是金银山,他们匆匆来到房门前。
当当当。
随着一阵敲门声,房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两个少年,一个十岁左右,胖乎乎地很讨人喜欢,另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皮肤略黑,眸子黑白分明,显得十分精神。
开门的瞬间,那个向来面无表情的黑衣护卫,第一眼就看到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条件反射般的露出了敬畏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少年正是苏晔。
“小淘淘,你怎么在这里?”看见那个十岁左后的少年时,金银山微微一愣,用一种责备的语气问道。
这小淘淘是他弟弟,在金家,是与他同辈中最小的一个孩子。
“我来找苏晔哥哥玩啊,大哥你怎么也来了?”小淘淘没听出魁梧中年男子的责问之意,随口说了句后,便看向了对方手中的那碗羹汤,同时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金银山这才看向苏晔,露出笑脸,道:“你苏晔哥哥今天刚到我们家,我让厨房特意给他做了碗羹汤做夜宵。”
苏晔上前拱手,然后接过羹汤,笑道:“金银山大哥费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这么照顾的。”
他虽然脸上在笑,心中却在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金银山的表现让他感到奇怪。
这金银山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白天对他还那么冷淡,晚上怎么就变得那么热情了?
苏晔略一犹豫,便将碗递向了小淘淘,道:“我不饿,还是给小淘淘吧。”
小淘淘伸手就要去接,却被他大哥金银山急忙拦住。
“我那里还有,这一碗是特意给你做的,赶紧趁热喝了吧”金银山脸上不再露出微笑,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晔不好拒绝,再次道了声谢后,几口就将羹汤喝了下去。
“这才对嘛,”金银山笑道:“小淘淘,不要打扰哥哥休息了,跟我回去。”
金银山带着小淘淘离开了那个房间,面无表情的黑衣护卫依旧跟在他身后。
一会后,黑衣护卫开口了,他以略显生硬的语气说道:“大少爷,那苏晔已经失去修为了,要收拾他何必这么麻烦呢?”
他对苏晔的畏惧早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如今金家要对付苏晔,他恨不能立刻就出手将其干掉。
金银山回头大有深意地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种事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哦,你是对当年的那一败耿耿于怀吧。”
黑衣护卫闭口不答,似乎是被说到了痛点,要不是在夜间,别人一定能看到他那涨红的脸。
一年前,那一战只打了三个回合,要不是苏晔手下留情,他很可能已经被废了。从那时起,这便成了他永远无法忘却的羞耻。
金银山笑意更浓了,“我也想让你直接出手干掉他,可父亲说他手段太多,尽管没了修为,我们也不能大意,所以还是下药更保险一些。”
金银山不禁又想起了父亲——也就是苏晔的“金伯伯”的话:“他曾是药王弟子,再加上地位显赫,身上一定有大量的珍贵灵药,只要将他干掉,我们一定能发一笔大财。至于他老子的信……呵呵,我就当没收到。”
此刻的金银山开始激动起来,甚至开始陷入幻想,想象着清点苏晔储物法宝内灵药的场面。
从小到大,为了钱,他什么都敢做,杀个人也不过是家常便饭。至于道德良心,呵呵,要是能卖钱,他也一定会拿出去卖掉。
“啊!你们要对付苏晔哥哥?为什么?他那么好。”一旁的小淘淘终于反应过来,顿时大惊道。
他的惊叫立刻把金银山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金银山急忙捂住小淘淘的嘴,拉着他快速远去。
黑衣护卫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另两个黑衣人迅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两个去看着点。”黑衣护卫命令道。然后,迅速向金银山的方向追去。
同一时间。
“呕……呕……”
确认金银山等人走远后,苏晔便开始自己催吐,将喝进去的羹汤吐了出来。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这么浓的迷魂药足够放倒十个人了。”苏晔冷笑。
他师父是一位医道高超的药王,在师父倾力指导下,他也基本达到药王层次,只是因为如今修为退到了最初期的炼体境,医道修为上也退到了药师层次,但辩药的能力还是在的。
金银山送来羹汤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多年来的经验让他还是决定试验一下,所以他将碗递向小淘淘。
金银山的反应,让他的心彻底凉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看不出那汤羹有问题,那他就不是苏晔了。
但在那种情况下,他却没有反抗的余地,尤其是那名黑衣护卫,那是比炼体境高一个大境界的化气境。
以苏晔如今的炼体境修为,根本就不是其对手,所以最后他不动声色地将羹汤喝了下去。
“跟我玩心机吗?”苏晔冷哼,“你们怎么会知道,在战场上需要多么重的心机和决断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