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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2－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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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大家继续在闲人办公室呆着
我不再像刚进来时那么急于找事情做
毕竟自己做过一个项目了
而且听说了一件很夸张的事情
有个哥们
以前做C++的
六月份进来
跟我一起在培训教室呆过几天
不想他在那里一呆呆到十二月
公司想叫他做Java
他说招人时说好C++的
Java不会
公司也拿他没辙
培训教室里的各种新员工培训，ERP培训
他不断地重复听着
十二月他被派到香港实施ERP去了
这哥们的经历让大家都很羡慕
但是这种传奇经历今后不会有了
因为培训还是在培训教室里
而闲人安置在了闲人办公室里
大家没机会也不乐意参加重复的培训
******
张MM的工作年前就定了
在杭州滨江高教园的一所学校当老师
张MM说：“我们去杭州买房子吧。”
自己很不喜欢背债的感觉
但是到这份上也无从再逃避了
何况前不久从一个同学那里借了不少胆过来
那同学在SH买了房
家里出了首付三十万
自己负担按揭六十万
他没有女朋友
完全一个人承担
杭州很多地段房价六千不到
六十万都可以买下整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了
他可以自己也应该可以
我们开始每个周末往杭州跑
市区的房子我们根本不考虑，太贵了
张MM的说法是市区太吵了
空气也不好
不如郊区人少点
住着舒服
既然学校在滨江
刚好滨江的房子还便宜
我们就四处看滨江的房子
很多售楼处明明有很多售楼小姐在
去问的时候总是说买完了
我们很不明白
有一次我们就赖着不走
围着楼盘模型两个人自顾自地讨论
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们些问题
她们也还有耐心回答
到后来一个售楼小姐忍不住说
“你们真要买的话
这里还有一套房子的
楼层低一点，一楼的
五千五”
我问多大的
她说一百五
总价八十三万左右
我们一听气短了
自己的预期是六十万
超出预期二十多万了
我们灰着脸走出来售楼处
但是也算有收获
知道了他们其实是有房卖的
后来我们碰到说没房子卖的
我们都赖着不走
慢慢跟他们磨
果然都是有的卖的
但适合我们的很少
房子小的，单价高
单价低的，房子老大
总价都在七八十万或者更高
有一次好不容易碰到一套七十平米的
总价四十万
我和张MM都觉得好
回去问她爸妈
她爸在客厅转了一下，说
“七十平米，基本上两个厅这么大
你们睡觉做饭上厕所都得挨在一起
那太小了”
于是被否决了
******
我回到SH，闷闷不乐
你有钱人家还不一定卖你房子
现在自己钱又不多
还要求这么高
自己么一趟趟白跑
张MM也看出了我的情绪
跟我讲说都小心翼翼的
******
三月底张MM到学校实习
我又跟着到了杭州
继续四处看楼盘
发现以前问过的楼盘价格都上去了
心情很郁闷
但并不感意外
自从开始关心房价
每次我都觉得太高
担心房价下跌的话买房人损失惨重
事实上房价从没下来过
时快时慢不停地在涨
有一回看到杂志上一句话
说ZJ有钱的大小老板
多得就像钱塘江边的小石子
他们都想在杭州置业
杭州的房价还有的涨
那时候我明白了ZJ的有钱人有多多
只是自己见得少
周日的时候张MM有忙
我一个人继续转
终于等来一回狗屎运
有一套房子一百二十平米出头
单价五千六
总价六十八万左右
这是差不多大小的房子里面最便宜的了
我一阵激动
看了个户型图就说要买
售楼小姐说要付三万定金
我说没带那么多钱
她说那边一千米处就有银行
不付定金不预留
我说我马上去取
我像去抢个大便宜一样
开发商背景小区周围环境等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就是赌了算了
走出售楼处
给张MM打了电话
说了个大概
她也说买了算了
一趟趟跑来跑去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还白白等着涨价
还好之前有些准备
把钱都转到一张杭州的银行卡上了
顺利取出三万块
装在信封里
手上拿着回到售楼处
张MM也闻讯赶了过来
******
我们把钱交给售楼小姐
她一边开收据一边说
“你们去取钱这会
边上那个男的也看中了这套房子
他一个地要我把房子卖给他
说自己带够了现金
我想这个总有点过分的
人家都去取钱了
我特地给你们留着”
我们听了一阵感激
对她谢了又谢
******
第二个周末我又跑了一趟杭州
跟张MM去民政局登记
售楼小姐说如果我们不是夫妻
签购房合同前得去做公证
如果我们是夫妻
就没有这回事
我们都不知道公证怎么做
觉得很麻烦的
于是我们成了夫妻
我问售楼小姐能不能办理公积金贷款
她问我最近六个月有没有在杭州交住房公积金
我说在SH工作，没交呢。但是我户口在杭州
她说那不行
我说张MM马上在杭州工作
她问张MM最近六个月有没有在杭州交住房公积金
我说张MM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
她说那不行
我们只好办全额商业贷款
第三个周末，我又跑了一趟杭州
带上余款去一座高级写字楼签购房合同
张MM这时显示出了超人的能量
我带了五万块，连同三万定金
一共八万
张MM带了前面说过的三万块
那是她奖学金，打工和过年红包攒下的钱
又另外拿了九万
其中一万是以前村里土地征用时分给每个村民的钱，她爸妈帮她留着
两万是她爸给的
两万是她妈给的
另外四万是她向同学和亲戚借的
这么多钱远远超出了首付的两CD快够付三成了
最终我们付了十九万左右
包括了印花税保险什么的钱
留了五十万按揭
剩下的一万我叫她还给同学
张MM想尽量多付点
然后办个十五年按揭
我不想欠人家太多钱
也不想每个月还太多钱
坚持要按揭三十年
最终双方妥协按揭二十五年
每月还款三千多
******
签合同时
我们又一次见识了有钱人
我和张MM进了高档写字楼
银行工作人员在给另外一对年轻人办按揭手续
几个售楼小姐帮忙解释按揭政策
我们在一旁听着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长得很土，穿得也很土
脸上笑嘻嘻的
售楼小姐们一看见他脸上马上也笑嘻嘻的
全都围了上去
只留银行人员继续办按揭手续
售楼小姐甜蜜蜜地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呀？”
男的说：“我还想再买一套。”
售楼小姐说：“好的呀。”
男的说：“这套给我老婆好了。”
售楼小姐说：“可以呀，你真大方。”
男的说：“身上钱不够了，有没有办法？”
售楼小姐说：“去银行取呀，边上就是呢。”
男的说：“我没带存折。”
售楼小姐说：“你有银行卡吗？”
男的说：“有的，但是我不会用。”
“啊呵呵，”售楼小姐就笑开了花，“我们陪你去取吧。”
两个售楼小姐陪着他取钱去了
剩下的几个售楼小姐笑开了花
银行的工作人员不禁莞尔
我们几个年轻人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样子的水平
他那些钱到底是怎么赚来的呀
******
从此上网我多了一个去处
上搜房网的业主论坛
看别人发上来的小区照片
和别人讨论小区的施工进展
听他们说小区门口又增加了一趟公交车
心里觉得很满足
******
一日D公司的小钉子在MSN上找我
要我帮忙推荐一下
说也想来我们公司
我让他先寄中英文简历过来
结果英文简历我一看
根本读不通
我高中时写出来的简历也肯定比他好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自己英语从来就不好
于是我对着中文简历帮他改了改
让他自己过目
转到人事那里去了
******
若干天后他笑呵呵地给我打电话
说面试过了
公司想叫他做开发
他想一直做测试
没谈成
我问面试用中文还是英文
他说只叫他用英文作自我介绍
结果他忘了背简历，没说上几句
然后又很有信心地说
下次面试前只要把简历背下来就OK了
我说你这个水平怎么过四级的
他说从来没去考过四级
自己读的是国防科大的成人教育
只有毕业证书的
然后又得意地说
光看毕业证书和普通本科生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
D公司的老钟最近也老是打电话给我
问各种各样的Oracle问题
小到如何杀掉一个会话
大到怎么安装Oracle
原来他也从D公司出来了
进了一家由几个IBM和HP大老成立的公司
因为在漕河泾跟一个IBM大老共过事
技术水平又过硬
还能陪客户领导吃饭喝酒桑拿找小姐
进去三个月他就当上了系统服务部的头
下面管二十来口人
甚是得意
每次问好问题
老钟都说请我吃饭
******
在闲人办公室呆了三个多月
终于又等来一个项目
面试前两个印度人叫我先去一台服务器登入一下
看看性能如何
我照他们说的登入服务器
测试了ls等几个简单的命令
发现键盘上打一个字符
至少一秒钟以后才会在屏幕上显示出来
有时要两三秒
我把情况跟他们说了
他们连忙告诉我
面试的时候千万不能照实说
要说网络很好，性能很好
否则就不用面试下去了
客户会直接说不适合放这边来做
晚上七点电话面试开始
客户是个法国人
英语听着也不太流利
我们说goodmorning
他说goodevening
几句寒暄之后
第一个问题果然是网络好不好
SH这边连到服务器上反应快不快
我们就说还不错，工作没任何问题
然后客户开始介绍项目
介绍五分钟不到我就想到了解决方案
无非又是数据定期从一个数据库刷到另一个数据库
几乎是BJ那个项目的翻版
电话里我就说
最简单是用dblink
dblink不准用的话
用shell加pl/sql来也没什么问题
客户听我讲得这么有信心
也就相信了
说明天把数据转换的要求细节发邮件过来
我看看如果有问题可以电话或sametime上问他
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开始做
看我这么轻松通过了面试
两个印度人也对我盲目相信起来
其中一个印度人是这边的大老板
另一个是我的上司
叫SriniavasaRaoRamakrishna
简称Srini
******
项目进展得很顺利
没几天我就发了第一段shell脚本过去
附带使用说明
请法国人试用
法国人回信说挺好
我就照着自己的理解
一路往下做
当然每天会跟客户沟通
比如确认一些需求细节
汇报项目进度等
三个月后
所有脚本都写好了
后面两周做了脚本的集成测试
修补了一些小bug
项目基本结束
******
其间他们叫一个印度小姑娘跟我一起做项目
那小姑娘刚毕业的
只会一些SQL
我没有合适的活分配给她
也不想给她什么压力
毕竟人家是印度人
说不定跟谁有关系
我和她还不坐在同一个办公室
说句话得跑老远
不久那小姑娘就做网页去了
后来又分配一个实习研究生过来帮我
那研究生学过一些Oracle，没写过shell
我感觉他总是处于一种紧张戒备的状态
跟我讲话也不自然
有一回他嗫喏着跟我说
“我比你大，你还来下命令。”
原来他是工作几年后回去读研的
毕业后三十整了
Srini来过问
我说他年纪比我大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我的领导
不久那研究生也转项目了
不久他们又给我加了一个帮手Hank
新招的，四年经验
Hank跟着我做了一个多月
印度人得知项目基本完成后
Hank也被调走了
这边又剩下我一个人
******
到此为止
那个法国客户还是对我的工作很满意
彼此间邮件往来都是客气和肯定之词
sametime上聊天氛围也不错
除了工作
我们也聊一些各自的城市,生活和爱好
说到高兴的时候
就互相发个微笑(:))或者大笑(:D)的笑脸给对方
我们的邮件都抄送给Srini和大老板
两个印度人也对我很满意
给法国人做项目
为了照顾他们的作息时间
我的上班时间被调整为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这么一来
我有时周末想回杭州
就得周六早上出门
虽说SH到杭州
坐火车两小时不到
但是我要从SH的犄角旮旯先坐公交到地铁站
BJ出差回来后我就租住在公司边的农民房里
然后坐地铁到梅陇
还要排队买票，候车
下了火车又要坐公交
才能到张MM她们学校
一路上至少要五六个小时
见到张MM都已经是下午甚至傍晚了
那时候我们的新房子快要交付了
免不了要多回几趟杭州
我去问Srini项目何时结束
我能不能恢复正常上下班时间
憨憨的Srini说他也不知道
帮我去问问大老板
回来说还有两个多月
要我继续按欧洲时间上下班
******
我还是下午两点来到办公室
但是事情越来越少
到后来一整天都没有一件事
晚上八点以前
公司里还有一些同事
我可以跟他们聊聊天
或者出去散散步
到乒乓球房打会球
但是八点以后
公司里基本上就剩下我和几个保安
百无聊赖的
只能逛逛论坛、看看文档
若干天后法国人开始在sametime上找我
分配各种各样的活过来
像某句SQL怎么写
Solaris系统上按CPU使用率排序进程的命令怎么写
甚至直接把别人给他的邮件转发过来
要我想解决办法
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一一接手
谁让自己的时间被公司卖给了他
******
一日他发过来一句很长的SQL
说在产品库里跑得很慢
但是在测试环境里很快
我看了一下
两边表的数据量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就回邮件说产品库里表的数据量大多了
这个没有可比性
隔了一天
他回邮件说产品库里有时也很快
有时很慢
要我继续找原因
我回邮件说产品库里我都没有权限访问数据字典
这个很难找原因
又是隔了一天
他回邮件说他也不是DBA
没办法给我授权
要我想想另外的办法
我想了想
可以尝试用10046事件
结果设了10046事件后
发现自己访问udump目录的权限也没有
我回邮件说自己尝试了另外一种方法
但是不能访问udump目录
还是不行
此后几天都没提起这件事
一日他又来问我那句SQL怎么样了
我找出几天前的邮件
告诉他因为没有权限访问udump目录下的权限
调优的事情做不了
第二天他发了一个trace文件给我
但根本不是我设置10046生成的那个
日期时间都不对
这个文件是昨天生成的
我sametime上告诉他那个文件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
最好直接给我访问udump目录的权限
他说去问问DBA看看
第二天他跟我说udump目录下只有那一个文件
我都跟他解释得累了
问他哪个是DBA
我能不能直接找DBA谈谈
他说他们的数据库维护是外包给另外一个公司的
我去谈不太方便
此后又来来回回几个邮件
扯动扯西的
感觉他也不认真看我写的内容
回邮件也常要拖一两天
而我老是觉得项目已经结束了
现在不过是敷衍时间
也不去主动催他给我权限做事
一日替那法国人做完一些杂事后
他又在sametime上问起那句SQL性能的事
我说：“这个事情没进展，没有权限做不了啊。”
他突然口气变了，说
“你作为一个Oracle专家
一句SQL花了二十多天了还没有进展
那你们公司能提供什么服务？”
我觉得很冤屈
你自己邮件都不仔细看，也不及时回
我提的要求你不努力去办到
我怎么替你做事
但想到对方是客户
我还是没有质问他，只说
“没有权限，做性能调优是有困难，要不我再想想办法？”
他说：“你以前也说想想办法，但是你并没有给我办法。”
我又陪着他说了几句
找了些客观原因给自己开脱
最后勉强降了他的火气
离开办公室都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
我刚到公司
Srini就慌慌张张跑过来问我
“你怎么了？你那个项目怎么了？”
我说：“还好，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Jim(法国客户)发了一封措词强烈的邮件。”
我说：“能不能我先看看，然后跟你解释？”
Srini走后，我打开邮箱
那个邮件上说那句SQL的性能问题
他催过我好多次
现在二十多天过去了
我作为Oracle专家
还是没能解决
借此他怀疑我们公司的Oracle水平邮件发给了好多人
多数我都不认识
但是Srini和我的大老板都在里面
不认识的那些估计是他自己的老板和同事
那个邮件看得我很火
我找来Srini
给他看以前的邮件
告诉他是客户自己做事邋遢回邮件不及时
不知道怎么跟DBA那边沟通
致使问题拖了这么久而没有什么进展
我又给Srini指出客户哪几个邮件没有回
哪些邮件隔了几天才回
Srini看了邮件后貌似认可了我的说法
说了句这是个难搞定的客户
我说要不要回个邮件
让大家知道一下Jim自己有很大责任
Srini连忙说先不要回
Srini走后
我越想越气
平常说得好好的
说翻脸就翻脸
还发信给我的大小领导
自己的过错一点不提
那天我看到法国人sametime上线了很长时间
我没有理他
他也没有找我
第二天，他又来找我做事
我看见他就来气
sametime上没说两句
情绪没控制好就爆发了
我把观察到的他的过错一一罗列出来
完了说你有问题就来找我
一个问题没处理好你就把我全盘否定掉
还写信给我老板
你叫我今后怎么混
他估计没料到我有着激烈的反应
一下子软了下来
连连问我怎么办
然后又说我先把今天的事情做掉
他给那些人再发个邮件表扬一下我
次日到公司
果然看到他又给大家发了个邮件
包括我的大小老板
说我工作出色，技术出众
我写的脚本他和下属用了都感觉很好
这几个月帮了他们大忙
傍晚的时候大老板笑嘻嘻地来到我座位上
问我做了什么
客户现在又很高兴了
我笑笑，说我也不清楚
大老板拍拍我肩膀，高兴地走了
******
然而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是脆弱的
这次事情以后
我们就很少在sametime上沟通
就算sametime上聊天的时候
也只谈工作
邮件也写得格外客气
项目到期前一周
老板通知我说客户需求有增加
项目延长一个月
于是我又写了两周脚本
然后测试让客户验收
其间我们都谨慎地跟对方沟通
直到项目结束
现在想起来
自己在这个项目里其实犯了很多错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项目期限
只知道努力赶快做完
结果六个月的项目四个月不到就完成了
后面两个月客户才会把杂七杂八的事情交过来
项目后期
自以为项目结束了
开始走神
那次SQL语句性能调优的问题
客户固然有责任
自己的责任也不小
没有认真对待
客户刚开始发飙的时候
没敢指出客户自己的过失和责任
而是找客观因素推委
更显得自己理亏
还有是对客户发飙
这个大家都明白
那次有点侥幸他没把我们的聊天记录捅出去
******
项目的最后两个月，我几乎每个周末都回杭州
开始是说快收房了
大家先认识认识
今后就是邻居了
有老板业主请大家去梅家坞喝茶
大家说起各自的买房经历
其中不少人说他们买房子的时候
平白无故就给了售楼小姐五万十万块钱没有收据也不抵房款
只为了从售楼小姐口里套出一套房子
或者一套更好楼层的房子
听着他们拿钱不当钱地乱给
我就想起自己买房时的那个售楼小姐
和中途想抢我房的那个男人
幸亏那个售楼小姐坚持帮我留着
她真是个好人
******
后来收房前有人发现房子有质量问题
就召集各位业主联合一起维权
拒绝收房
收房最开始两天
我跟着大家去拉标语，发传单
告诉一些事先不知情的业主房子有哪些问题
该如何维权
后面几个周末
我又跟着大家去信访局，去建设局反映问题
索要施工档案
联系新闻媒体采访
然而很快发现维权的人迅速减少
网上有流言说谁谁收了开发商多少钱
谁谁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一些事先带头维权的业主都不再出现
就算打电话过去
他们也很暧昧地说自己最近很忙
今后也别叫他们了
一个多月后
看着身边不多的几个维权的业主
我也终于放弃维权了
收房的时候
开发商的工作人员认出了我这个积极维权的小喽罗
收房过程中处处刁难，给我摆脸色
******
房子虽然有很多问题
整体上还是能住人
收房以后
张MM积极准备装修事宜
联系装修公司
拉着我跑建材市场
幸而收房不久公司的项目就结束了
我又回到了闲人聚集的办公室
在那里可以关心装修的进展
跟张MM讨论各种装修问题
周五吃完中饭就往杭州跑
周一早上从杭州出发去上班自己这么费心费力
但是碰到一个不管事的装修经理
装修过程还是非常不顺利
有些天他甚至叫自己弟弟过来负责施工
弄得错误百出
那时候我的MSN签名就改成了“装修搭进去半条命”
******
在闲人办公室里
除了关心房子的装修
还有大把的空余时间
我开始学习Oracle10g的新特性
那时候Oracle10g已经出来很久了
学了某个特性写点笔记发到自己的博客上
Srini有时会下来找我聊天
或者跟我讨论些Oracle问题
一日他看见我在贴博客
问我上面是什么
我说Oracle1gnewfeature
他要我翻译成英文给他看
我当时答应了
真的开始翻译的时候觉得太麻烦
就直接找了些英文的资料给他
他也没意见
年终考评他给了我四分
然后跑过来跟我说
“我给的分数还可以吧？够高吧？”
我连忙说谢谢
突然想起去年我都不知道谁给我评的分
那时候自己好像都没有领导
一个人在BJ
有问题就找HR的漂亮MM
后来因为报销问题觉得她不专业
那以后好像都没出过什么事需要找公司领导
除了每个月寄回报销单
有个Srini这样的领导挺好的
帮不上大忙
也不会找你茬
还可以学点英语
关键总觉得他的讲话做事方式很好玩
看见他就想笑
那一年年末我的薪水又加了七百多
奖金比上一年每月多了一百左右
算下来每月薪水差几十块就上万了
******
那年过年我回得特别早
请了十四天的婚假
张MM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丈人要我们办婚礼
订酒席通知亲戚等众多繁琐的事情都家人办去了
我和张MM只负责自己的同学和朋友
婚礼过程我们就像两个木偶一样走过场
这一年，尤其这半年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们都觉得累坏了
婚礼那天Amarni从BJ赶来
潘从SH过来
我让他们都参加杭州的仪式
再跑义乌去实在太折腾人了
高中和大学同学都去了义乌
请婚假时Srini开玩笑说他也要来
后来没有来
老钟也没有来
打电话过去他直接说：“我就不来了”
******
这一年我家人都不再问我工资
他们都知道我收入还不错
买房装修开销也大
家里把我给的十万块拿了回来
还到银行里
感觉压力轻了好多
十万本金
加上二十五年利息
一下子少了十七八万元贷款
张MM的亲戚都很关心我的收入
他们听张MM说了以后都觉得挺高
说这个老公实在的
******
晓军和老婆来我家串门
他们问我工资多少
我反问他们一年赚多少
他们就不说了
一会后他老婆说我们是高收入人群
我么一个月八千，一年十万
张MM么一年五万
十五万一年啦
比晓军和她高多了
我脸上笑笑
心里也笑笑
******
邻居都知道我结婚了
废话
邻居都知道我在杭州买房了
他们又开始觉得我有能耐
杭州都买得起房子
我妈也觉得很长脸
但她还是挂念家里的房子
说村里也快旧村改造了
唉
旧村改造要钱
还贷款也要钱
我不贪钱
可现实让我对钱如此地爱好
******
那年过年，我陪张MM逛县城
城中中路上无意间又看见了溪流书店
夹在凌乱的杂货店中间
艾青题的“溪流”两个字并不太显眼
里面的环境也还是多年前一样
有些零乱和随意
但是那些书看上去都很精美
读高中的时候
这家店开在县前街
离我们学校不远
周末我时常过去蹭看
随意的氛围,繁多的书类
都很吸引我
只是买不起
这么多年了
书店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
在这个嘈杂忙碌的城市里
这个书店显得惬意安静而特立独行
老板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
至少很淡定吧
不知道有没有与市俱进地赚到大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