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入葬了,作为儿媳一滴眼泪都不掉,这样合适么?
风起,沙粒飞进装哭的恶媳眼中。越揉越痛,痛到流泪,流血泪。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雅雅,这是怎么了?快去送医院!”渣公担心说。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半路堵车耽搁了时间,她的这只眼睛注定保不住。
掌灯人看着入葬的棺木,石鸦询问:“掌灯使,你在犹豫什么?”
掌灯人说:“这错并不在一人身上。”
婆媳嘛,关系也就那么回事。毕竟不是亲生的。
想到老人家的恳求,将一切过错都归罪于儿媳,这样真的对么?
公道是两面的,没有纵容哪来的过错。
要惩罚嘛,自然也不该是一个人承受。
手术室的灯灭了,没了一只眼睛,漂亮的脸蛋不美了,恶媳遭到了丈夫的嫌弃。
掌灯人站在顶楼看着:“真是现世报啊。”
“掌灯使,你不动手么?”
“等一会儿,人还没到齐呢。”
这渣公,老婆虽然破了相,可是习惯性的软弱与服从,很快渣公就妥协了。怎么说都是夫妻一场,毕竟孩子都七岁了。
这说曹操曹操到,七岁的男童看着自己的母亲嫌弃道:“真丑。”
啪!一巴掌。
男童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委屈的哭闹起来。
“怎么说话呢。谁教给你的!”
哇——
恶媳到底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心疼更多。
“你怎么能打孩子呢,他小不懂事,你教给他不就好了。”
“哼~都是你教的!”
“怎么能是我教的,要不是出了事,宝贝儿才不可能这样说我!”
一来二去,两人吵起来了。掌灯人随便施了点小法将矛盾激发到最大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逐渐变老。此时的男童已然长大,更是长得跟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面对争吵的父母,男童愤怒了:“吵什么吵,要吵滚出去吵!”
渣公又要打,结果被儿子推倒在地。男童推门出去,渣公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老了?”
“拿着你们的铺盖卷,给我滚!”
多么熟悉的画面。
被褥床单,就这么两件东西。不知何时,这医院的病房变成了他们家门口的楼道。
石鸦摇着头:“为什么不直接送他们下地狱,一定要这么麻烦吗?”
“切身的去感受,才足够深刻。”
冰天雪地,两夫妻就窝在一起睡在大街上。申诉无门,无人问津。偶尔赏那么一个馒头,都已经发了霉。
这一世,苦啊。
石鸦说:“像这样的人世间多不胜数,你根本管不过来。”
害怕祸及自己的儿子,老人其实撤消了自己的冤屈,含泪而去。这件事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插手,只是因为好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因为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这样的话只是摆设。”
梦醒,男童依旧在哇哇大哭。渣公和恶媳已经傻了。
虚妄的国度,两夫妻搂在一起傻了眼。
“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是在医院么,这是怎么回事?”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
男童渐行渐远,远离了他们。他们跑去追,却怎么也追不到。
掌灯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心——已经远了,是追不回来的。”
“什么!你是谁!滚出来!”
一口棺椁出现,吓得两人瘫坐在地,抱在一起。
掌灯人从棺椁后走来,抚摸着棺材:“这本来是给你们的妈准备的,但是老人家终究是心疼儿子。所以这蜡烛也没人点燃。”
“妈?你是谁?你认识我妈?”
“你不是喊她老不死么?”掌灯人斜眼看他,好像一把冰刀朝着他射了过去。渣公当时就软了,险些尿了裤子。“鬼,你是鬼!”
“不错,我是鬼。我是地狱掌灯人,专门惩治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但是你们的母亲没有点蜡,我也不打算收你。”
听到这句话,两人轻松口气。那就是不用死了。
“那你还不赶快放了我们!”
掌灯人冷笑:“我是不打算收了你们,但是不代表没有惩罚。”
“什……什么。”两人吓到。
“我诅咒你们,老无所依。你们的每一个孩子都不会认你们。他们只会憎恶你们,嫌弃你们。等到你们老了,他们会抛弃你们。正如你们抛弃了自己的爸妈那样。即便是……你们不要孩子。哼~待到油尽灯枯,谁会给你们送葬呢?”
方才的画面在两人的脑海中重现,棺椁消失,掌灯人消失。等二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面对的是孩子厌恶的目光。
老无所依,即使到了风烛残年,也不会有人送行。
“奉劝你们,计算好自己剩下的日子,早点挖个坑。自己把自己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