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满,我们回来了。”
山路上亮起了一串火把,近了,原来是老王[黄]一家人,老王抽着旱烟走在最前面。
“爸,你怎么来了。”牛大满靠在野猪上,有些疲惫,不过这开口叫爸却叫得相当自然。
“呵呵,晓燕也来了。”老王头笑呵呵的说道。
牛大满听到晓燕,一激动就跳了起来,忽然发现腿也没那么疼了。
“走,先把野猪扛下山去。”王麻子从后面露出头来,虽然脸长得不杂的,但是身板结实,扛起一头野猪就走。
王憨子也上前扛起一头,浪儿冲他笑了笑,扛起两头黑狼,老王头拍了拍牛大满的肩膀,扛了一头黑狼也上路了。
“晓燕,你怎么也来了。”
人走光了,后面的王晓燕也就露了出来,拿着一个火把,脸蛋映得通红,“你没事吧。”
“没事,山上风大,咱们也下去。”牛大满感觉胸口扑通扑通的,莫非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或者说是暗恋?
“恩。”女孩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神情里面没有冷淡,也没有欣喜,显得很平静。
“我来拿火把。”牛大满上前把火把抢了过来,走在后面高高的举着,忽然发现眼前的背影与记忆中重叠起来。
难怪前主人的记忆里没有王晓燕的面容,原来他以前就是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女人的背影,牛大满忽然觉得有一种很难想象的缘分,两个男人的灵魂,同一个身体,居然都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王晓燕本来是不想来的,最后被父亲和哥哥拉了来,她并不喜欢牛大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正走着,忽然觉得肩膀上多了件衣服,然后一只有力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山上风大,别感冒了。”耳边传来牛大满的声音。
原来牛大满上山的时候在帆布大包里放了身干净的衣裳,本来想着在镇上去换衣服的,没想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女人的心理忽然冒出异样的情绪来,觉得牛大满变得让人看不懂了,昨天晚上吃饭帮她夹菜,而且知道用干净的筷子,实在是太礼貌了,根本不像是个癫子,而且现在也知道给她披衣服。
“谢谢你了,快走吧。”女人说完,脚步加快,往前面的火把追去。
牛大满笑了,没有房贷压力,没有车子的目标,现在老丈人一家也搞定了,没有传说中的[丈母娘何苦为难女婿],结婚是铁定的事情,如果这样还不能把女人给拿下,那他就真的白穿越了,惟有自杀以谢天下吧。
老王头抽着烟笑着回家去了,乡间公路上响起了拖拉机的轰鸣声,王麻子稳稳的操纵着把手,两边轮子的铁皮盖子上坐着王憨子和浪儿。
后面还有两个人,坐在拖箱里,背靠着箱墙,女人坐在大帆布包上,反穿着一件青色[的确良]的衣服,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却没打上火点燃。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泡泡糖,给你吃一个。”
牛大满摸出包里剩的几个泡泡糖,真的就剥了一个递到女人的嘴边,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咬到了。男人立刻就松开了手,轻轻拉下了剩下的一截包装纸。
王晓燕忽然很想问牛大满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尤其是一些小细节方面,跟村里的男人真的太不一样了,她努力回忆小学读书时课本上的字汇,最后想到了两个字,“疼人!”
牛大满忽然往嘴里扔了两个炮炮糖,黑暗中吹了三层泡泡出来,只是女人没能看见。
“啊。”
“小心!”
拖拉机忽然癫了一下,幅度还不小,牛大满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到上次路过的大坑了,本能的转过身去,左手挡着女人另外一边的箱墙,右手伸到了女人的脑后,被女人重重的撞了一下。
“你没事吧。”
“恩,没事。”王晓燕声音很小,其实她很想问一句,有没有撞疼他的手,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牛大满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其实刚才那一撞,已经牵动了伤口,又开始冒血出来了。也回味过来,右手震动之后,虽然会力量爆炸增加,但只是拳面不会受伤,对手臂没什么保护作用,依然是血肉之躯。
“浪儿,这才几天啊,你们又整发了。”前面传来王麻子的声音。
“呵呵,卖了钱,请你去喝酒,连上次的油钱也一起给你。”浪儿笑着说道,杀了狼,也算是完成了心愿,心情大好。
“那是,我都还没吃饭呢。”王麻子奸诈的笑道。
说到吃饭,牛大满还真是饿了,估计现在时间在晚上九点多,村里一般都是晚上八点吃晚饭,这么算来,王晓燕应该还没吃饭了。
几十分钟后,拖拉机没出什么事,开到食品站门口,这还没过几天,门口的老头还认得他们,直接把门打开了,一溜烟跑上楼去叫站长。
方站长还是老样子,穿着军大衣,裤子也是军装,看这装扮,应该是当过兵的,在村里其实也有一个老军人,老杨家的,现在五十多岁了,每天早晨六点就会起床,把村的道路全部扫一遍,几十年的习惯,一直丢不下来。
“好家伙,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啊。”中年站长看了看车箱,显得相当意外。
然后吼了一声,从里面跑了几个杀猪匠出来,上次的胖大哥也在,看了看三头狼和野猪,非常肯定的说道:“我猜这三头野猪和两头狼都是牛兄弟打死的吧。”
浪儿笑道:“我这兄弟的力气真的太霸道了,能吓破胆。你说这狼凶狠吧,一拳打进嘴巴里,直接爆了脑花。”
方站长跑上来散了几只烟,牛大满看了看牌子,是[红梅],已经很够档次了。
“牛兄弟,怎么手上受伤了,等下浪儿在我那里拿点药酒,效果还不错。”中年人说话很客气。
几个刀儿匠估了一下四头野猪的重量,最后算了个整数600斤,至于狼一眼就能估计出来,六七十斤一头的样子。
方站上又上前看了看狼皮,道了句可惜,“浪儿,野猪还是老价钱,二块钱一斤,总数算你1200块钱,这三头狼,两头都破了皮,只有这头皮毛没有一点损伤,最值钱。”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羊肉的价值是猪肉的三倍,狗肉的价值和羊肉差不多,这狼肉我给你算五倍的价钱,皮毛钱另外算,这两张一起算100块钱,这张完好的我出200块,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总共2500块钱,浪儿我看这价格不错了。”牛大满小声念叨了一句,但距离这么近,大家都听见了。
众人心惊,都还在算呢,方大站大笑道:“没想到牛兄弟算术这么好,我还以为大满兄弟只会打打杀杀呢。”
王晓燕算了算,还真是这个价钱,惊愕的看了牛大满一眼,他不是没读过书吗?
“好,方站长我信得过。”浪儿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个杀猪匠把狼和野猪扛了起去,浪儿跟着上楼去取钱,食品站其实只收购[猪、牛、羊],像鸭子,鸡,鱼什么的,都是菜市场的散户自己在卖,畜牧站会负责收税。
不过食品站一般会提前多收购一些猪养着,一方面加点粮食把猪养一养,多挣出点外快,另一个方面就是确保第二天菜市场有足够的肉食品出售,所以站长那里常年都放着多余的钱。
至于什么财务室什么的,还真没有,这年代的小部门几乎是老大一肩挑了,除非实在算术不行,才会另外找员工兼职。
等了一会儿,浪儿就从楼下来了,手上拿了一个[砖头],用报纸把钱包在里面,还有一瓶药酒。
一头农家养的猪,值不了一百块钱,食品站的钱一般都是10块钱一张的小票子,这也是村里人最喜欢的,数气来也多几张不是。
拖拉机很快出了食品站,方站长也从楼上下来了,还是那句话,让牛大满有空过来喝酒。这说起来,牛大满来了两次都是晚上,大白天还真进来过呢。
“大满,这钱给你,你看着分。”浪儿从前面把报纸砖头递了过来。
牛大满也不矫情,拿在了手上,天黑,啥都看不见,过几分钟,到了方脑壳的店子里,这店因为关门晚,夜猫子都喜欢来这里。
“老方啊,五个人吃饭,你看着整十个菜,八个肉,一个素,一个汤。”王麻子大手一挥,叫喊道。
“好嘞,马上就来。”老板因为脑袋生得方正,人也胖,这别号方脑壳从开店第一天起,一直叫到了现在。
几人一落座,王麻子相当不客气开了两瓶酒,而且拿的酒还不便宜[泸洲老窖],要七块钱一瓶,他还真是舍得,两瓶酒就是十四块钱了。
牛大满左右看了看,店里有一个柜台,也没人看管,笑着走进去拿了两瓶豆奶,这时候镇上的饮料就只有三种:“青酒,七毛一瓶,橘子果汁,一块钱一瓶,豆奶八毛钱一瓶。”喝完了退瓶子,还能找回一毛钱。
借着手指头力量大,硬是用大拇指当开瓶器,撬了瓶盖,然后倒了满满的一大碗放在王晓燕面前。
“口渴了吧,先喝点。”
王晓燕真的有些不适应男人的作风,觉得还是更喜欢老爹平时的呵斥,那样更有男人味道。
牛大满如果知道女人是这样想的,估计会吐血而亡,他忘记了时代的差距,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这时候村里的女人习惯了被自家男人吼,不太懂啥叫男人的温柔。
“好了,现在来分钱。”牛大满把报纸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10块钱一张的,总共250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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