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虎醒转时,环海陆迎来了雨季,一道彩虹跨过天际,晴朗的天空稀稀拉拉的滴着美丽的太阳雨,仿佛天空之母也快哭干了泪水。
手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眼皮也眼珠轻轻转动而显得活泼,感觉到阳光晒在自己脸上暖暖的。感觉好像午后的海边啊,小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窗户透过的阳光照在眼睛上感觉好痛,好难受,小虎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心里默默的祈祷昨夜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爸爸!爸爸,你在哪?”小虎用手捂着被阳光微微刺痛的眼睛大声的喊道,声音伴着酒香传向屋外。
兰搓着手,局促不安的走了进来,听到脚步声,小虎眯着眼睛惊讶道:“兰姨,这里是。。。”“这里是我城郊酒库,也是我的家。渴了吗?马上给你倒点水,我先帮你检查一下伤口”说着兰手上泛起淡淡的蓝光,帮小虎检查伤势,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昏迷,小虎颅内的淤血终于消散。说起来兰是一名水系初级治疗分支魔法学徒。当然了,这和真正的魔法师是不同的,区别就相当于护士和医生的差别。
“爸爸呢。”小虎不在意自己嘴唇在光照下是否有些干裂,执拗的问道。兰低头瞟了瞟自己的鞋尖,红色小牛皮包头,精致的做工,但是为什么这会儿自己平常很喜欢穿的鞋子看起来这么扎眼,而且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兰此时此刻不知道怎么开口。
兰咬了咬嘴唇:“你的父亲在马尔迪家族的反叛炮击中。。。去世了,呃,他临终前手里握着这个钥匙。。。”说着翻开围裙从贴身衣物里摸出一把铜钥匙,钥匙柄是三个圆环叠成的,这是环海陆统一皇家央行的标志,象征着三个改革国家永远是三个“铁三角”,牢不可破,讥讽的是这次目标针对环海陆第二码头炮击事件,就该是有其他两大联盟公国的授意。不然一个马尔迪家族绝然不敢公然炮袭环海陆第二大港口,包括战后工作,安抚民心,重建码头损毁等等一系列繁琐的事物,最重要的是,其他两大公国并没有清剿马尔迪家族,足以说明一切。
虎齐听到兰说的一切,出乎兰的意料,小虎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静静地没有说话,然后把脸扭开,望着窗外。兰轻轻地把钥匙扣在桌上看了看小虎无奈的摇摇头:“小虎,哭出来可能会好些。”接着转身出门去了,她知道小虎需要的是大哭一场,还有时间。只有时间能慢慢地抚平他心头的伤痛,还有。。。这个自己非常喜欢的男孩接连遭受不幸。
马尔迪家族的炮击地点是码头附近的军火仓库,战备资源库。整个码头都没有幸免,无差别的炮火笼罩了整个波塞,那是个死亡之夜。人们的嚎叫声,撕心裂肺,仿佛要直达上天撕开云层向信仰之神哭诉,祈愿。讽刺的是发动炮火的马尔迪家族也是教徒,信仰之神不管存在与否都没有结束这场灾难。直到摩洛哥国王的自动退位,马尔迪家族的红白军团占领了首都摩洛哥城,战争在国王的最后挣扎中结束了,国王耀武扬威的军队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马尔迪家族并不是没有智慧的家族,但同时他们也有野心,此战中他们的军队势如破竹地取得了胜利。在没有影响环海陆经济,宗教的发展下,与其他环海陆国家达成共识,占领了摩洛哥,他们的口号是打倒异教徒,给摩洛哥国王安上了一系列“邪恶异教徒、企图颠覆摩洛哥神圣信仰”之类头衔的后顺理成章的在国民眼皮子下登基。处死了国王以及除了马尔迪家族以外的所有王室成员,没错,是所有,手段狠辣让朝野之臣不敢妄肆造作。
魔法师仿佛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丝毫作用,玛奇玛兰兄弟也没有出镜,因为魔法师既是在这个世界中,又在这个世界之外,因为魔法师的世界更残酷。他们进行的战斗不是我们现在平凡的小主人公所能想象和企及的。
兰驾车奔逃的路上特意经过小虎父子的家那是隔着“兰吧”三条街外仓库二街的一条居民巷。小虎父亲临终时嘴角挂着血沫把手中紧握的钥匙交给了兰,指向一片废墟的手微微抬了抬,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兰在废墟中找到了虎齐,借着火光看见小虎一条手臂无力的垂着,白骨外露,翻开的肌肉组织沾满了泥沙混合物。看的兰眼皮子惊跳不停。但是没有丝毫迟疑她立即从小马车上取下一些铁罐,倒出一些酒给昏厥的小虎清洗伤口,接着简单的包扎。把小虎背上小马车,接着把小虎爸爸的尸体也脱上马车,驾着车事驶向城郊。。。
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一个国家的政治他是干预不上的,但是马尔迪家族这个仇恨和厌恶的烙印已经深深的烙在他心中。小虎侧躺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泪水打湿了枕头也浑然不觉。
翌日清晨,小虎从疲惫中醒来,兰并不在身边了,身上的感觉是很疲乏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觉得昏沉并且口渴,想用手支撑支撑起身子,却发现右手连带小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手臂上厚厚的白布绷带。记忆仿佛又回到那个恐怖之夜。小虎缓缓回过神来,脸上挂着泪痕,太阳渐渐升起,他用左手托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笔者见此情景忍不住与大家分享一个心理学效应,那就是当一个人受到很大刺激的时候,接踵而至且相对而言的小刺激便被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个叫做“贝勃规律”。
小虎用左手扶着桌子下了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床上躺着,他只是感觉一个人如果躺着,不做些什么,就偏离了父亲告诉自己“像男子汉一样站起来”的行为准则,这是小时候自己摔倒时候爸爸常告诉自己的。
小虎扶着门出了屋子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家里并没有人,桌子上有饭菜,但是此刻他并没有食欲,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便接着缓慢的走出了门。
天空格外清朗,空气中仿佛飘着眼泪的咸咸味道,这是在距离波塞港十几公里的波塞港郊区海岸线,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住户,白色为基调的民宅显得干净整洁,路面还湿湿的,小虎往前走去,街道尽头有一座青石建成的房屋显得格外古朴,惹人瞩目,两丈宽的门牌上刻画了一个大大的钟表。这应该是是一家老钟表店了,小虎这么想,他想走走转转,便冲着挂着木牌子的钟表店走了过去。
推开镶着镂空铁皮包裹的木门一瞬,满屋子都是滴滴答答时间流逝声音飘然入耳,伴着滴答时钟响声的还有小虎开门的门铃声,“叮铃”。门铃声响过了一小会儿,从里面的内屋转出一个小老头,雪白的胡子,眼睛不算大,眯着,却挺有神,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矍铄,一张嘴嘴咧的挺大,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觉得很亲切,他趴在木制柜台上用颇有喜感的口音道:“小伙子,看看要点什么。咱的钟做工精良,旅行必备,身份的象征,我们是环海陆认证的,走到哪,对不对,您瞅瞅,啧啧,这做工。。。”小虎有点听不懂,心想老年人大概都是这样絮絮叨叨的样子。“呃,我随便逛逛,我只是看看。”想了想又说道,“老爷爷,你这招学徒工吗?我,我可以不要工资。”小老头胡子抖了抖,“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的手。。。”他注意到了小虎没有手臂。
“我没有家了,我现在借住在兰家。我的家在炮击里被。。。炸坏了。”小虎哽咽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他没有坚强到能瞬间平复心情继续说下去。老者淡淡地走过柜台,轻轻地揽过小虎的头埋在自己胸口。“男子汉应该坚强不是吗?对了,兰的酒那是味道相当香醇,那金色的液体美极了,美味极了。”小虎抬起头看了看老者点了点头,曾经父亲和自己爱喝的却是另一种气味更加浓烈,口感更香稠的棕色啤酒,那种浓度更低的自己还没喝过,不过应该不错,想着,又点了点头。
老者嘿嘿咧嘴一笑,来吧,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工作室。说着便转身带头走向内屋,小虎也跟了上去。
巨大的工作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钟表零件,有表盘,指针,放大镜,镊子等等。“那时候我还是个年轻英俊高大魁梧身材很好的小伙子。”看见小虎始终用清澈的眼神望着自己,老者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偶遇了究学研究院的一个老教授惠更斯,在他的科学指导下,我们完成了一架摆钟,从此我对钟表的痴迷便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我用游丝代替了钟摆,我在其中应用了空间魔法,做出来更小的表,就是袋表,呃,也叫怀表,一些聪明人还衍生出来了怀表工艺,在怀表壳子上刻画美丽的图画,说起来我也是怀表之父啦,哈哈哈”老者说完爽朗地笑着,他并没有吹牛,这是真的。
小虎惊讶的看着老者:“原来您就是S.科斯特先生。”小虎看过邮报上一篇关于钟表发展史其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就是科斯特,他是半个世纪以前世界上最有名的人。“嘿嘿嘿”科斯特笑着耸了耸肩道:“以后叫我老师或者是先生都可以,这里是我老婆的故乡,没想到我在这里终老时竟然收了一个徒弟。”
小虎听后兴奋地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谢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但是有所顾忌的看了看自己失去的手臂,那可是平常惯用的右手手臂,“我会比普通人更加努力的!”既是对老者,也是对自己宣誓一般。老者欣慰的点点头慢慢扶起小虎:“有志气,但是你要回去和兰打个招呼,以后要经常在这里出现咯~嘿嘿”
“恩。”小虎眼眶红红的走出了钟表店,走在略有些泥泞的小路返回兰的酒窖时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我要迎接新生,我要坚强努力的活下去,比普通人更加努力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