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持续着。那天班级里的聚会结束后,我跟着天华等人小聚了一场,没有喝酒,因为父母已经回来了。第二天便随着父母去看外公外婆。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去看爷爷奶奶。我的奶奶据说在父亲八岁时去世了,爷爷呢?在父亲出国前去世了。我一个都没见着。见不着,也没什么好心痛的了。
外公外婆是在我六岁以前一直伴随着我长大的。亲?那是没话说的。外公外婆表面上有说有笑的,一起吃饭,但是在我半夜起床上厕所路过他们房前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外婆的哭声。
亲情,是一种很靠谱的东西。
我被感动了,第二天我也变得特别乖顺起来,不论他们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嗯”的一声,然后乖乖的去做。
我忘记了,我忘记恨比爱容易割舍这个道理了。我越是乖顺,外公外婆心理越不是滋味。如果重新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变得坏坏的,让他们讨厌我,这样也不至于那么心痛了。可惜,没有如果,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样。
又过了一天,我和父母一起去大使馆办理了签证,以及护照。在工作人员的“回家等消息吧,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我又跟着父母到处跑亲戚。
说实话,除了外公外婆,还有几个叔叔阿姨。我基本上都不认识这些亲戚。
甚至我不知道自己有一群堂妹。和堂弟。
我只知道自己有一个表妹一个表弟。
我和父亲的家人接触的太少了。
不过,以后也没机会接触了。
他们虚伪的向我说出那虚伪的祝福,然后虚伪的拿着父亲分给他们的所谓的“见面礼”
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
很久没见面的人,只要见面,就要分两个红包,也就是“见面礼”,来意思意思,而收礼的人,总是会很虚伪的回上两句祝福。
为什么说虚伪?
“呀,你的儿子又长胖了。”
“哟,你的儿子又长高了。”
等等等等。一系列的。
这些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我明显和这群人一年见不到两次。他们居然能够清晰的说出的是长胖,还是变瘦,更或者是长高。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我也没有计较,而是跟着父亲虚伪的说着“谢谢”
就这样,短短的一个星期,我们跑遍了所有的亲戚,除去大部分,我也有一小部分的亲戚是认识的。只不过我那张臭脸,除了几个特别熟的,其余的都是收了“见面礼”之后对我敬而远之。
一切都过的很平淡。很普通。渐渐的,我也发觉自己有些淡忘了。不容易想起了。其实我不知道,我主要的原因是自己什么都没想,所以也无法想起。
在去换签证的前一天晚上。父母很默契的同时出去办事。而我住在外公外婆家里。而外公外婆也很默契的出去打麻将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
电视里的节目变得枯燥起来。没有电脑,没有书籍。我躺在床上,真的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渐渐地,寂寞中,脑子里出现了那个被我认为是淡忘的身影,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忘不掉。
我是因为寂寞,才想起她,又因为想起她,而更寂寞。
我从口袋里取出那盒佐匹克隆,我一直藏在口袋里,即便是洗澡,换衣服,我也会偷偷把它放到另一件衣服的口袋里,因为我怕,我怕我真正需要这个东西的时候,用不到。
很庆幸,我终究还是用到了。
在吃下一片之后。我躺在床上,在脑子不可抑制的弹出的那些画面里。我流着泪,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后跟着父母一起去领了签证。一切都像计划中那样发展着。
我心中总有股不安,但是见到如此顺利。那股不安也渐渐的被抛之脑后了。
又过了几天,护照也拿到了,父母兴高采烈的订好了飞机票。后天的飞机。然后我们在众亲人的护送下,千里迢迢的赶回了之前的城市,为什么?因为飞机场很荣幸的建在了那个城市。
第二天。
“喂,天华,我回来了,飞机是后天早晨10点的,在这个城市的机场。现在你先出来,在上次的那个公园,我等你,记得把U盘带出来。”说完的挂掉了电话,走到那个公园里。
父母接着去跑亲戚了,而我,以想在见见朋友为由留了下来。
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渐渐地,一辆熟悉的自行车进入了我的视线。
“诺。”天华的车停在我的面前,然后递过一个U盘,“后天中午10点?那还有一天的时间,今天没空,明天早上10点,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大西洋娱乐城’不见不散哦。我还有事,先走了。”天华留下一句话后,骑着车走了。
呵呵,明天早上10点?看来我要失约了。
我拿着U盘走回了旅馆。
我不准备把U盘里的东西公布出去。我拿了一个玻璃瓶,把U盘封存了起来。在确保水不会渗进去之后。我将瓶子丢进了附近的一条河里。结束了,就像我的爱,我把爱,封存了起来,然后丢进了河里。随着河面上的垃圾,飘走了。什么也不剩下。
无聊的时光是可怕的。当我决定用佐匹克隆来度过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喂,谁啊?”电话是浮现出一个看似眼熟,却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欧阳文宇,听说你是后天早上10点的飞机?是在这个城市的机场是吧?”我听到了欧阳文宇的声音。
“嗯,怎么了?”
“没什么,你现在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有空是有空,不过我父母回来了,不能喝一杯了,如果你要出去玩,倒是可以。不过今天是周六,你还是带着瑶琼去玩吧。”
“嗯,好吧,那我就去找瑶琼了,拜。”
“拜”
“嘟嘟嘟”
我关上了电话。比起找我,我更希望他去找瑶琼。他应该也懂,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就去找瑶琼了。
我回到了旅馆。看来还是逃不了服用佐匹克隆的命运啊!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喂。”我有些不耐烦的接起电话。电话上又是一个未知的号码。
“谁啊?怎么不说话?”电话一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不说话我就挂了哦?”我在想这事谁的恶作剧时,电话的一头传来声音。
“喂。”熟悉的女声。很熟悉。是她。
“有事吗?”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没,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
“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挂掉了电话。泪又留了下来。
接着,电话又响了,我拔掉了电池,吞下佐匹克隆,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了过去。
其实我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件很成功的事。
我成功的让瑶琼对我死心了。
很成功。她这辈子都很难在爱我了。
她会不断的记起我的无情。我刚刚那无情的话。
还有无情的服务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