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队长不让自己去,兔子情绪很低落,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白芷儿你过来,我有些问题希望你能配合回答一下。”果不出上尘所料,杜若希望能从这个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夏拓草失踪时发生了什么的女孩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白芷儿慢慢地走到了杜若面前,同时走来的还有韩青黛。
“警官,要我回答什么?”白芷儿不停捏着手指。
杜若微微一笑,“你不要紧张,就是例行询问一下。”
白芷儿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杜若的面试渐渐沉重下来,“你是何时发现夏拓草失踪的?”
“恩…那时拓草说她要换衣服,让我到宿舍外面,可好久都不见她出来,我就敲门,可没人应,我马上就跟黄警官报告了。”
听到这么劣质的谎言,连韩青黛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身旁的这个女孩。
“白小姐,同是女孩,她换衣服需要让你回避?而且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报告黄警官的时候说的是‘夏拓草不见了’,你连门都没开,怎么能确定她不见了呢?还有最简单的,黄警官上楼的时候,你们宿舍门是开着的。拜托!如果你真的要编谎话,请你也用一下脑袋,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话,我会认为你是在鄙视我的智商。”
白芷儿咬着下嘴唇,不说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泪变得好像马上就要流下来一样,她幽怨地看着梁上尘,想寻求他的帮助。可上尘却避开她的目光,把脸撇朝了另一边。
“白小姐,我希望你能和警方合作,据在隔壁宿舍的女生透露,在你与夏拓草同处宿舍的时候有男性的声音出现在那里。你要知道,包庇罪犯可是要依据情节承担刑事责任的。”杜若见白芷儿心理防线似乎出现裂痕,便继续向她施压。
白芷儿见梁上尘已经打算置身事外,心中不免有些悲伤,“他已经不相信我的了吗?”其实,她想错了,梁上尘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对于这件事,他仅仅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白小姐,虽然您有权保持沉默,但我可不敢保证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哦。”杜若的话语越来越激烈,可白芷儿依旧不为所动,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站在杜若面前。
韩青黛看着白芷儿,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说:“芷儿,到底在宿舍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吧,你自己是承担不了的。”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白芷儿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双肩微微耸动着。
“记得早上相遇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的。”白芷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梁上尘正把手向自己伸过来,而自己也情不自禁就把手给了他。“呵呵,放心,就算是全世界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你的。”
白芷儿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被梁上尘拉了起来。
众人内心对此反应不一。
杜若:“这小子,现在还想泡妞?”
韩青黛:“就知道他俩有猫腻。”
众女生:“不是吧,这台词,琼瑶剧呢!”
众警察:“……”
苏方木:“不是吧,少爷,这可比潘家大小姐差多了!我还从未见少爷这关心什么人呢!”
白芷儿:“他……”
梁上尘:“这下你应该说了吧。”
“白小姐,不用怕什么,这里的警官都是比较正直的,您知道什么与案件有关的事就告诉他们吧。”上尘对于白芷儿称谓的更换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她看着梁上尘善意的微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说了啊,呃…我和夏拓草回到宿舍的时候,确实似乎被人袭击了。”
“你们被人袭击了?当时怎么不说!啊!”黄天雄听了,直接爆起,这也难怪他,今天这案子他认为自己的失误是最致命的,现在又知道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一下子损失了两个重要嫌犯——夏拓草和那个袭击她的家伙。
白芷儿被黄天雄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那儿又快要哭了。
“天雄!干什么呢?让她说完。”杜若对于这个经常控制不了自己脾气的家伙很是头疼,教训完黄天雄后,回过头对白芷儿说:“你继续说。”
白芷儿点点头,继续说:“虽然我用来袭击这个词,但实际上也算不上袭击…当时我和夏拓草打开门,一进宿舍,夏拓草就去找衣服了,就在我转身关门的时候,一个无法分清男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不要说话,不要动。’同时我感觉喉咙有一阵凉意,也知道那应该是一把刀。
我当时连点头都不敢,只好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
身后的家伙见我按它的要求做了,就把一个耳机带在我头上,并开大了音量,当耳朵里传来五月天那熟悉的音乐时,我的双眼也被蒙上了。
我随着它手上的力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当时我很紧张,却不害怕。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个家伙是不会伤害我的。
在听完一首歌后,有人揭开了蒙着我眼睛我的布条,也摘掉了耳机。这人依旧不给我转身看它的机会,那道冰冷的感觉依然没有从喉咙处消失。
‘嘘~,你朋友还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所以我把她带走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要说,包括我的出现也是多余的,记住了。’
‘恩。’我应了一声,它便把刀撤走了,一个宽大的手掌压在我头上,它把头伏在我的耳畔轻轻吐出一句话,‘如果真到了警察盘问你的时候,你也就可以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如果你照实说的话,这个案子你就脱不了干系了,就算是警察放过了你,真正的凶手因为我的关系也不会放过你,单凭那几个警察是保护不了你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听完这话,我没有了自己的思维,脑海里只有它最后那句话“活着,比什么都好。”求生的欲望让我准备完全听从了它的安排,我甚至不觉得他是一个坏人。
在我默默的点头之后,它再次轻声说道:‘你,真漂亮。’那一瞬间我竟然脸红了,直直愣在床边,世界仿佛消失了,时间仿佛停滞了,这一切不过是原与它的那句话。
当自己回归神来的时候,宿舍里哪里还有夏拓草和那家伙的身影,剩下的只有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宿舍和床边的三张不同颜色的纸条。
三张纸条中蓝色和红色的两张是折成玫瑰花形的,只有黄色那张是打开着的,我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写着:红色的纸条在你遇到保安的时候打开,蓝色纸条是你向警察说出我的时候让警察打开。哦,对了,你该让楼下的家伙们知道夏拓草失踪的信息了。
于是我就到窗外喊了黄警官…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白芷儿说完又低下了头。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听完白芷儿的话,梁上尘脑子里想到的只是几年前看过的一篇犯罪心理学方面的论文,里面主要论述的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于他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个案件不过是极其特殊的个案而已,可这一次竟然就发生在我身边。白芷儿在被人挟持的时候,她从最开始的恐惧到紧张再到感激最后甚至发展到对挟持者产生了好感。这可不单单是白芷儿性格的懦弱,容易对人产生依赖的原因了,那家伙拥有的强大心理控制力量和技巧才是产生这样情况的主要原因。同样处在这个力量范围内的另一个女人会怎样,这个我不得而知,但她随着疑犯离开了宿舍却是事实。”梁上尘心里琢磨着,“如果这个挟持白芷儿的家伙若就是此次案件的凶犯,我们可有的忙了。从发现第一具尸体直至它与老黑相遇之前,我们甚至都发现有这么一个家伙的存在,可他却可以藏在暗处观察我们,还在之前就预测了将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只能期盼能从那两张纸条里得到一些线索了。”梁上尘心想。
与梁上尘不同,杜若听完开口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最后有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白芷儿摇摇头,“没有。”
杜若又问:“会不会是你注意到或者有人很小心的开了门,你也没听见。”
“不会的,因为宿舍的门有些老旧,开关的时候会发出很嘈杂的声音,所以要是门开了,我一定会听到。”白芷儿说完把蓝色的纸条递给了前面的警察。
黄天雄接过白芷儿递来的纸条,转手给了杜若,然后对白芷儿很不友好的说:“另外两张呢?不是又想欺骗我们吧!”
看着眼前布满老茧的手掌,白芷儿慢慢从兜里掏出两张纸条交给黄天雄。
梁上尘随警察们一起走到杜若旁边,杜若把那张纸条交给众人轮流观看,上尘看着手中的纸条,冷汗都下来了。
尊敬的警官們:
如果你們看到這紙條,就說明那位可愛的小姐已經和你們說了關於我的事。她沒有撒謊,也不會撒謊,夏拓草確實是在我這兒,在下可以保證,救她絕對不在我的計畫之中,而是出於人道,我不懷疑你們警方的能力,但這件事確實超過了你們的能力範圍。等案件結束,我自然會把她完好無損的交給警方。
你們現在肯定懷疑我,沒錯,我是值得懷疑。但我確實不是這起案件的實施者,相反,我正在幫助你們保護某些必須保護的東西。
好吧,現在看紅色的紙條吧。
獨活敬上
纸条是用繁体字写的,还好,我们这比较靠近繁体字的主要使用区,所以都看得懂。
“独活,独活应该是这家伙的名字,与其说是名字,我更相信这只是一个代号。我打心底不愿相信这个自称独活的人,但他那不可置疑的口气却让我不自觉想去相信他。如果真如这个人所说,那我得马上离开这个案件,我可不想被扯进更大的案件之中,而且这个案件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期。”上尘这么想的时候,苏方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肯定也想到了上尘所想的。
虽然不知道杜若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此刻作为队长的她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打起退堂鼓。虽然没说话,但她坚毅的眼神却给了在场的警察们无限的力量。杜若打开了红色的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小心保安。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随时间的变化却在产生两个意思,刚才提醒了白芷儿要远离保安,现在又在前一张纸条的背景下,提醒着警方要注意石韦等人。
“如果我相信它的话,那刚才白芷儿看到石韦会往后躲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我是不会相信这个连面都见过的家伙,甚至连这个家伙的存在我都持保留意见。一张纸条罢了,说明不了什么,现在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开枪袭击老黑的家伙,穿着宽松的衣服,还带着摩托头盔,明显是为了掩饰身份,而这有女人才会这样掩饰。这个人如果就是夏拓草的话,那问题就简单多了,连威胁白芷儿的人都有可能是她。先在宿舍威胁夏拓草,再借机逃走,但她又倒回来袭击了老黑,这似乎又说不过去。然后那个女警官也没那么笨,肯定也想到了,只是她会怎么做呢?”梁上尘把手搭在苏方木手上,示意他自己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