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们的目光下,梁上尘慢慢说着:“现在的现实全指向夏拓草,找到她,审问,定罪,结案,如此的一系列行动不用我教你们了吧。这样的话,你们轻松,我也轻松。还有…”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戴上眼镜,抬起头扫过眼前的警官们,一双眸在镜片后面泛着寒光,“这不是你们警方惯用的手段吗?!”
听见上尘放肆的话语,警察的脸色都一阵红一阵白,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看着不言语的警察,上尘微微一笑,说:“要是你们想就这样结案,就立刻打报告,通缉夏拓草;如果你们还有那么一点点正义的话,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梁上尘!你这是在公然挑战我们警方,既然在你眼中我们是如此不堪,你就不怕我让你也试试!”看来杜若这次是真的怒了。
梁上尘嘴角一提,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这句话的,“那还有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说什么!”黄天雄超上尘走去,他对上尘一直不友好,现在更是给了他爆发的理由,但还是被杜若伸手拦住了。
此刻在杜若心中,眼前的这个男子的神秘程度甚至超过了这次案件的凶犯。看着他镇定的样子,杜若不敢轻易对他怎样,还是采取妥协态度,“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说的算,现在你还是警方的嫌犯,希望你能和我们好好合作。”
上尘耸耸肩,说:“好吧,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各位警官,我要提醒你们,有人撒谎了。”现在这里没有学校的人,上尘当然没了忌惮。
此语一出,惊愕众人。
警方在这之前的所有分析推断多是以很多当事人的口供为依据,当然,也想到过有人可能会说谎,但介于这个案件的线索太少,而所有人都证词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深究。说到底,这些年轻的警员都抱有侥幸心理。这跟他们平时办案的习惯有关,中国警察的不严谨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现在梁上尘却提出有人撒谎,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割断了警方对之前所有线索的判断,既然有人撒谎,那之前推断的正确性就存在很大的疑问了。
“你说有人撒谎?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你的这句话是否也存在撒谎的嫌疑呢?注意你现在的身份,疑犯先生!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让我们加深对你的怀疑。”黄天雄最痛恨梁上尘的就是他那无所谓的表情和自以为是的语气。
“自己想去。”上尘回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黄天雄被呛了一句,瞪着眼睛,“你!”
“警察要都和你一样,中国将无案可破。在我的意识里,当个兵的人,内心应该无比强大。可就在刚刚,你的内心动摇了。我知道,你对我没好感,可你刚才的话语里却透露出对我的信任,不然你也不会想听我的线索。而你的前半段话只不过是你可悲的自尊心作祟罢了。明明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却非要把自己摆得那么高,中国警察的通病真严重。”这次黄天雄完完全全吃了憋,一句话也说不出,愣在原地。
“好了,好了,梁上尘,怎么说我们也是警察,人无完人,我不奢求你尊敬警察,但至少请你不要侮辱我脑袋上的国徽。什么都要扯上‘中国’,这也是你们90后的通病。”杜若过来打圆场。
梁上尘不可置疑的耸耸肩:“呃,刚刚我的话是有些过分,还望黄警官不要记恨才好。”
杜若摆摆手,“闲话少叙,小子,你刚刚说有人撒谎,说的是管理员吧。”
“嗯?”上尘心里一惊不经意就哼了出来,心说:我才提醒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是谁在撒谎。看来,这个女人还不算太差。
“对,就是管理员在撒谎。”
一旁的小吕疑惑地问的杜若:“队长,刚刚管理员的话也有证物可以对上啊,还有,通话记录也没有差错,而且我看她也不想坏人呀。”
杜若看了看小吕,回答:“证物可以事先准备好,至于通话记录也能事先准备,甚至就是她和凶手或者同伙的通话,只是内容不是她所陈述的而已,而且只有通话记录又没有通话录音,如果她事先已经准备撒谎,这个就没什么意义了。还有,别忘了,管理员开始的时候是和她口中的凶犯是合作的。”
“对,在我看来她最大的失误就在于一个习惯性的失误上,一个自己孩子受到威胁的母亲会在没有确定自己孩子安全的情况下与警方合作,这不太符合人的性情吧。”上尘接着杜若的话,告诉大家自己的推论。
大案在前,黄天雄也没那么小肚鸡肠,加入了讨论:“这也是你的推测,仅仅凭她选择与警方合作就断定她在撒谎,是不是太草率了。”
“当然是她自己露出了马脚,在梁上尘的提醒下我也回忆起她在叙述那晚上自己的经历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电影。”杜若回答。
“电影?我记得他说看的是《杀破狼》,那部片子我还在上映的时候去电影院看过呢。怎么?昨晚没放映那部电影?”黄天雄还是很奇怪,为什么杜若和梁上尘总能想到一块去。
梁上尘用食指扶了一下滑落的眼睛,说:“昨晚确实是在电影频道放映了那部电影,我看到过,时间也是在10点多。”
“那是为什么?她说的情节没差错啊?”
“你说过你是在电影院观看的首映吧?”梁上尘反问黄天雄。
“对,怎么了?”
杜若替梁上尘回答:“在央视播放的《杀破狼》都是阉割版,甄子丹死于洪金宝之手那一段因为某些原因被剪辑了,她根本不可能在电视上看到。”
“啊!这么说…”这回小吕都明白了。
“对,她撒谎了,现在还不清楚她撒谎的理由,但管理员的嫌疑很大,先不要打草惊蛇,一会儿猴子回来了,天雄就去带管理员过来。外面处理的差不多了吧,再不出去就不好了。”
当杜若带着警员朝门口走去的时候,上尘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面向杜若拦住众人说:“还好你只发觉一个说谎的者,不然我可就没线索可以提供了。”
杜若吃了一惊:“撒谎的人不止一个?”
上尘习惯性的笑笑,“呵呵,我有说过只有一个人吗?”可能是杜若的话提醒了上尘注意他们剩下的时间,男子没有在迟疑,说出了所谓的另一个撒谎者,“两个保安都撒谎了,因为他们说的问题是一个,所以可以将其视作同一个证人,只不过,他是说谎的证人。你们还记得甜妞说过吴茜芸举行仪式的是在3号室吧,那六芒星应该出现在那才对,而小李却说从右手第一间屋子,也就是1号室里看到了六芒星。除非每个房间里都有仪式举行,不然3号室的六芒星就算是消失也不会出现在1号室。”
听过上尘的话,小吕立刻打开记事本,找到甜妞的口供,看了一眼,马上递给杜若。
“还真是这样,但也不排除每个房间都有六芒星,那个保安不是说过嘛,他们看到了吴茜芸和夏拓草在一起,可能她们再次举行仪式也不是不可能。”杜若看完把记录本随手给力黄天雄。
梁上尘努努嘴,说:“那就要看看候警官他们的发现了。”说完让开门口,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几人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被杜若称作小吴的警员正在为苏方木作着笔录,但看情况这个家伙很不合作。
“姓名。”
“苏方木。”
“怎么写。”
“苏,方,木。”
“…我是问您的名字怎么写。”
“苏州的苏,方正的方,木头的木,没读过书早说嘛!”
“…年龄。”
“18,永远的18岁。”
“老先生,我是问您的真实年龄。”
“18。”
“先生,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请告诉我你的年龄。”
“讨厌啦,人家的年龄是秘密,怎么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呢?”
“啪!”吴警官把记录本猛拍在桌子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倚老卖老是不是,啊!”
苏方木依旧呵呵乐着,“警官,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吧?伤肝啊!”
见此,杜若陪着笑,说:“苏先生,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别难为我们。”
苏方木也没应杜若,只是轻轻敲敲面前的桌子,“呵呵,吴警官,刚刚开个玩笑嘛,来,咱们继续。”
虽然那边聊的热闹,梁上尘却并未注意,他的目光被两个没有印象的面孔吸引了,未等他作出思考,两人便向自己走来。
“队长,那个女生宿舍检查完毕了。”其中一个面色较黑说着把手中的记录本交给杜若。
杜若接过递来的本子,边翻阅边问:“怎么这么久,不就是一个房间嘛?通讯器也接不通。”
黑脸旁边的小个回答杜若,“队长,出了点状况,我们可能遇到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