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带来了三辆警车,它们疾驶而来,停靠在报告厅前面的道路上。首先从车上走下来的却是一个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男人,随后又有几人下车,看穿着不全是警察。
这时上尘听见猴子在一旁低声嘀咕:“一队又来砸场子了。”
在警车最后一位警察下车的时候,黄天雄看了看杜若,“局长…”还未说完,杜若扶正警帽,大步走向下车的众人,背后的几人也跟了上去。
“局长,重案二组正在处理案件,请指示。”杜若对着首先下车的男人作出了标准的回答。
而首先说话的并不是杜若口中的局长,而是他旁边的瘦高男子,“杜队长,这个案子现在由我们一组接手,你带着你的人放下现场资料和首次例行询问记录返回警局,至于你们在这案子里放下的错误,等我们结束这个案子后再处理。”
黄天雄听后第一个冒了出来:“高南星,高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有错误?而且这个案子是我们先经手的,怎么能这样就交给你,以后我们在警队还有名誉吗?!”
“哼!”高南星轻哼一声,“黄警官,经过这次是事件后你还能不能留着警队都是问题,还名誉?要名誉怎么一连轻易放跑两名犯罪嫌疑人?!”
“你…”黄天雄还想说什么,但被杜若拦了下来,她依然对着警察局长,说:“局长,这个案子是我们先接手的,我自信比一队更能处理好这个案子,而且我们也有了不小的突破,至于我的失职,等案子结束之后我接受组织的处理,所以请…”
杜若面前的男人,大手一挥,说:“杜若,这是上面的意思,从现在开始案子由高队长接手,你们也辛苦了,回警局吧。”
听到局长也这么说,猴子也忍不住了,“局长!不能把案子给一队。”
“你们警察在干什么?!到底是要调查案子,还是要在这儿吵架!”一旁的穿西装的老人口中传出老人中气十足的话语,不怒自威,众人都被其震住。
“看样子死者家属已经知道了。”梁上尘心想,“看来还是没瞒过去啊,但就现在看来,死者家属的情绪还算稳定啊,这位老人家真不是简单人物。不知如果是老头子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这么淡定…呸呸呸,这不是咒自己吗?”
“请你们尽快找到杀害我家小姐的凶手,拜托了。”微微颤抖的嘴角和软化的声音还是显示出这位老人还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吴先生!不用跟他们这么客气!我告诉你们,要是查不出杀害我侄子的凶手,我有能力让你们永远不用为破案而烦恼!”说话的妇人虽然也是很有自制的,但话语间总透着那么一股子阴冷。
在死者的家属开口后,梁上尘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来的并不是死者的父母,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故意对其隐瞒案件,不然可能就要麻烦了。”这时的上尘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心里把自己和警察之间用了“我们”二字。“但是,现在来抢案子,要是被他们抢了,我今晚肯定得在警局过夜了...不能吃饭,不能洗澡,不能看新闻...太可怕了,绝对不能这样!”
这时警察局长的手机响了。
“喂。”
“恩。”
“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吧…”
“恩。”
说完把手机递给了杜若,示意她接听,然后回身走向警车,“请您二位随我回警局吧,还有一些情况需要你们配合。高队你也一起。”
被老妇人陈作老吴的老人不皱着眉不说话也不移动半步,人生已经让他处变不惊,此时他知道不用自己开口。
“杜局长!你就这么把案子给他们几个?要是…”果然,老妇人已经发脾气了。
警察局长依旧没回头,“我相信自己的部下,也请二位相信中国警察,要是他们处理不了,拿去我的乌纱如何?!”
吴先生慢慢随着局长后面走,“杜局,你拿自己的前程压这几个孩子,不划算啊!再说,你也没理由这么做啊!”
这时警察局长已经为吴先生打来了车门,微笑着对他说:“你放心,他们不会失败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要顶这么大的锅,那是因为,那边的女警是我的女儿。”
几辆车缓缓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车上高南星问杜局长,“局长,为什么让我撤,这个案子那么棘手,难道你就不怕小杜失误被上头怪罪?”
“南星啊,不是我不想让杜若脱离那个案子,只是那个疯子威胁我如果撤了杜若的岗,他就把警局的两具尸体毁了…罢了,这也许是那孩子成长的捷近也说不定。”
“那个家伙…确实是个疯子…”高南星听完已经知道是吕艺翁高得鬼,摇摇头,“队长,还是太冒险了,毕竟这次案件牵扯过大,要是小杜…”
“这次就只能靠她自己了。”说完又自己喃喃一句,“孩子,这次,是成是败,真的看你自己了。”
“内局里的那个‘财神’和医院里那个昏迷了的‘才女’怎么办,处理不好,您可担待不起,毕竟他们的势力和财力已经遍及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了。”高南星眉间的‘川’字似乎就没有消失过。
原来在半个小时前死者的父母就知道了自己子女的死讯,作家出身的杨妈妈当时就住进了医院,而吴爸爸亲自赶到了警局,给警察施压,所以二人都没出现在梁上尘一行人面前。至于随警察到学校的两人,一个是吴父的表叔,现任吴家的管家;另一个正如她所说,是杨凌萧的婶婶,其丈夫是省厅某处处长。
杜局长沉吟了一会儿,破口大骂:“老子拼了大半辈子了,怕他个鸟!大不了回家养老,也落得个清闲。不用天天对着你们这帮鸟人,办那些鸟案子,抓那些鸟罪犯,有时还要看些鸟人的嘴脸!老子早就腻了!”
看着自己敬重的局长受憋屈,高南星自己也特别不平,只是对于上面的某些掌权者实在是没办法,自己是外行也就算了,还要瞎指挥,讲的好听:“案件影响甚重,望你局倾尽全力,争取在一周内破案,此外,对于死者家属的某些情绪失控要…”。要是一般民众的案子,我看你哪来到兴趣?
随着引擎声的消失,掖着众人心头的手掌总算是稍稍松弛了一些。
“还好,没让一队抢了案子。”猴子似乎是对一队有着很大的偏见,可他这样完全忘记这起案件棘手程度的状态很是让黄天雄生气,“猴子,你可别忘了,这起案子可不单单是关系到我们几个,局长和队长可也是赌上了自己的警察生涯的。”
猴子看了杜若一眼,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哦。”他也明白局长和队长的难处,但是他更习惯了没有队长结不了的案子,所以他更在意一队的挑衅。
“好了,好了。”杜若挂掉电话,说:“办案吧,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呢,但所剩的时间确实是不多了。”
话音刚落,天空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
梁上尘伸手试了试雨水,边向眼前的建筑物走去边说:“走吧,到报告厅避避雨。
众人相互对视一番,无可奈何的跟着梁上尘走向了报告厅。
报告厅内
看着陆续进入厅内的人们,梁上尘用手插在头发里,轻轻地揉搓,让雨水能更快的蒸发。“1、2、3、4……14。一共是14个人。”杜若,候空青,黄天雄,吕腊雪,两位不知名字的警察,韩青黛,李甜妞,KOIUL,白芷儿,朱校长,胖子校长,管理员,加上梁上尘现在报告厅里一共有14个人。
梁上尘插在头发里的手还没放下,报告厅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大家都被这个新进的家伙吸引了注意力,特别是梁上尘和黄天雄。
“呵呵,人还挺多。”一身青色唐装的苏方木,呵呵一笑慢慢渡到上尘身边,“少爷,不是我跟着您,是大雨把我逼了进来。”
看着身上没有一丝湿意的苏方木,上尘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身边的杜若却开了口:“您就是苏先生吧?”
“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娃,老头我正是苏方木。”苏方木双手往身后一背,眯着小眼睛打量着杜若。
在这同时,杜若同样打量着老头。心想:“这就是老吕说要注意到家伙,夏拓草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而且从老吕的语气里了解,这家伙以前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看他和梁上尘的关系应该十分密切,那梁上尘不是…不对!杜若啊杜若,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想到这,杜若下意识地捏了捏鼻梁。
“队长,那俩校长想走。”一位没有参加案情讨论的警员向杜若走来,并递过与两位校长询问的记录本。
随着警员走来的朱校长依旧挂着笑脸,“我们也想为警察同志破案进一份力,因为刚刚开学,学校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处理,保卫科已经接到通知,马上就会来协助你们的。”。
“是啊,是啊。”胖校长用纸巾不停擦着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的液体。“我们很忙的。”
杜若接过记录本扫了扫就合了起来,说:“那,既然两位事务繁忙,就不劳烦二位了,请便吧。”
听过杜若的话,两人连客套话都没说就立即离开的报告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