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东北校场。房遗爱收拾好行李,牵着战马,穿着程处默送的细鳞甲,向父亲,母亲大人叩首拜别。前至校场,无数新征召而来的府兵蜂拥而入,手执号牌纷纷向军中书记处集合。校场内响起雄壮的聚将鼓声“咚咚咚!”震得校场地面上的沙粒都在微微颤抖跳动。
房遗爱牵着马儿,拿出官身告书向辕门口的兵士出示了一下,兵士恭敬行礼,并告诉他帅帐所在位置,便任由他牵着马进去了。
帅帐设在校场正中心位置,周围用栅栏和拒马围得紧实,执戈按剑的府兵一队一队巡弋而过,戒备十分森严。
帅帐聚将只给三通鼓时间,三通鼓后若仍未进帐,是要被拖出去打板子甚至砍头。
隆隆的鼓声里,帅帐帘外两旁的将军亲卫按刀雁形而立,中间留出一条丈余宽的通道,数十位披甲戴盔的武将三五成群朝里走去。
房遗爱很低调地尾随在众将后面,左右环视,没见着一个熟人。众将走进帅帐时,三通鼓差不多也到了尾声,房遗爱进帐后很老实地站在众将队伍末尾,低眉顺目不发一语。
三通鼓息,大将军柴绍走进帐内。众将纷纷朝柴绍抱拳行礼。
柴绍四十多岁年纪,相貌威严,皮肤黝黑粗糙,脸型方方正正,颌下两寸青须随风飘扬,又长又粗的浓眉下生得一双精光四散的眼睛,令人不敢直视。
柴绍站在大帐正中的主位前,缓缓环视众将,喝到:“众将听令!”
轰!一阵甲叶撞击声,众将人人抱拳曰:“诺!”
“奉陛下之命,本将率本部兵马五万,即刻前往岷州,拔营!”柴大将军命令很简洁,没有多余废话。众将轰然应诺。行礼后散去。
房遗爱也跟着众将士往外走,“那个房家二娃?房什么来着?”
房遗爱浑身一凛,转过身道:“启禀大将军,下官房遗爱,字俊。大将军可唤下官房俊即可。”
柴绍眯着眼打量他一番,咧嘴淡笑道:老听说程咬金那个老杀才说起你,也听陛下夸过你,今日一见怎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奶油小生,好了,以后你只管跟着本将军便是,在军中莫要乱跑,否则怕会吃苦头,行,今就跟你认认脸,退下吧。”
房遗爱赶紧躬身应是。
走出帅帐,便听到帅帐旁的兵士吹响了冗长悠扬的牛角号,这是拔营启程的军令,营盘内顿时躁动起来。无数甲士匆忙来去,各自向自己的直属将领靠拢集结,无数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带起校场的黄尘烟土,灰灰黄黄的尘土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马嘶金鸣。一股无形的压抑的气息渐渐充斥弥漫。
开拔军令已下,营盘内一片忙碌,柴将军骑在马上,穿戴一身银色铠甲,一杆帅旗大唐柴三字在风中迎风飘扬。
大军已经拔营,房遗爱也骑上马,紧紧地跟在柴将军后面。房遗爱后面还跟着后军驮运粮草帐篷文书等杂物的骡马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