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我在隐约咖啡厅打工,忙碌了一天,拿到了第一次自己挣来的工钱。
说实话,没有什么感觉,累是累的,只是我好像对钱没有多大的要求,对我来说挣多挣少都无所谓,只要我乐意就好!
周日傍晚的时候,接到木子的电话,说想要请我出去吃大餐。
怎么了?富婆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我不忘挖苦她道。
这不看你一千金小姐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怜可怜你吗?好心请你吃顿饭,肯赏个脸不?木子轻笑着,不肯认输的回嘴。
好好,就这样吧!晚上八点不见不散!我匆忙的挂了电话,堵住了她那张丝毫不逊于我的灵牙利齿。
晚上八点钟,木子一个人晃晃荡荡的站在我家楼下,叫魂似的大喊着我的名字。
是木子呢!妈妈从厨房出来,推开窗户向下招了招手,示意木子上来。
我急忙从房间里出来,向门外走去。
妈我出去了,晚上十点之前就回来!
你们小心点!妈妈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心里某个地方暖暖的。
下了楼,没有看到刘叔开车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木子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身影,孤独又寂寞。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我,莫明的我的心有点慌乱。我不喜欢或者说是有点害怕木子的安静,我习惯了她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聒燥,她一安静下来,就让我莫明的想起莫宇,那个在脑海里已经封存三年的名字。
我们去了一家法国餐厅,服务小姐很怀疑的眼神让我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木子来,毕竟这么两个孩子来这么高级的餐厅让人多少有点不相信!
喂,你带钱了吗?看着服务小姐孤疑的眼神,我忍不住破口而出,毕竟这关乎着我的命运,一会儿被赶出去丢人现眼的命运!
啪的一声,几张银行卡被木子重重的摔在价格不菲的餐桌上!
NND,有钱真不是乱吹的!我不满的嘟囔着。
一律上最好的,别给我省钱!木子不屑的嘲讽着惊呆了的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她马上退下,别站在这丢人现眼!
喂,富婆,你真能摆谱,我怎么交上了你这种视金钱为生命的粪土!
有钱能使磨推鬼,难道你不明白这个蹩角的道理吗?我看着她涨红的一张脸,真想让人上去抽她几巴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肯定是上帝身边的一个小天使,(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一张乌鸦嘴)想什么来什么。
我们正在开怀大笑的时候,刚刚被木子强行赶走的服务小姐又气冲冲的回来了,她那幅一手叉腰一手抓着好几张银行卡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泼妇!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木子懒散的看着她。
当然有问题,请你们马上出去,还有拿着你这些被冻结了的银行卡!服务小姐鄙视的看着我们,气愤的挥舞着手中的银行卡!
冻结?我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怀疑的从她手里夺过银行卡,又莫明其妙的望着一脸漠然的木子,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子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从我手里拿过银行卡,转身一声不响的就要走出去。
哼,真是下贱的人!不知廉耻!
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毫不留情的打在服务小姐脸上,整个餐厅里的人都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张望着。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这样目中无人,我保证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把手不动声色的装进蓝色的牛仔裤袋里,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打人,许是用力过猛手心传来阵阵的疼痛。
我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掩饰着我的紧张与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妈妈,心里忽然很难过,难道我真的是个坏孩子。
另一名服务生急急忙忙的拉着一位中年男子过来,我看到他价格不菲的西装上用袖针精巧的别着经理的牌子!
服务生拉着一直小声抽泣的服务小姐下去了,中年男子定定的望着我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岚川中学的学生,汤南方?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挂在胸前未来的及取下的学生牌。
为什么打人?他不慌不忙的问着,不像是在审犯人,倒像是在聊家常话。
我忽然不再感到紧张,望了望身边的木子,轻松的把手从裤袋里伸了出来。
因为她很烂,根本不配当一个服务小姐!我这是在为您清理门户,而且我的手也很疼!
他果然爽朗的笑了起来,拉了把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随手拉了两把椅子朝我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餐厅里恢复了以往的安静,顾客都自顾自的开始重新用餐,不再顾及刚才小小的插曲。
汤顾森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处罚你?他用着一种探究的眼神兴灾乐祸的望着我。
我爸爸那么忙,不会管这些闲言碎事。再说了,汤家现在也不是什么明门望族了,你也用不着讨好我。
呵呵,你说的很对,现在讨好你不如去讨好她,她要比你有利用价值的多。
他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怜爱的看着一脸漠然的木子。我忽然感到很奇怪,从刚才他出现一直到现在为止,木子都没有说一句话。
木晴天现在可是个大人物啊!木子你说是不是?
我诧异的望着木子,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脑袋又开始发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想要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起来,破坏了整个诡异的气氛。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吩咐服务生上菜,然后说了一句尽情吃,别客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委屈和无奈涌上心头,我拿起刀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看样子这顿不用我们付钱!
木子自从那个莫明其妙的经理走后,一脸漠然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狂妄自大。
喂,你手疼不疼啊?她大大咧咧的问道。
我白了她一眼,一边吃菜一边含糊不清的咒骂着:你说的轻…轻巧,你试试…看,打人…也是很疼的…
我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回嘴,可是她没有。
她快速的跑到我的身边,抓住我有点红肿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揉着。
以后不许这样子了!你不要学我,像个泼妇似的!
木子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眶里散布着晶莹的泪水,我能感觉得到她在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愧疚的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拿了副刀叉示意她赶紧吃饭,不然一会儿就没有了!
好吧!下次换你来!你比我有经验。我白了她一眼,然后我们相视而笑了。
我们都是不懂装懂的孩子,没有那么多斤斤计较的关系网。所以可以毫不在乎的肆意欢笑,不知道有一天等我们长大了,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的生活着!
如果可以,就请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走出法国餐厅的时候,果然没有服务生上来要求结帐。我觉得特有面子,特骄傲,虽然我只是个蹭饭的。
一路上都在忍不住的偷笑,惹的木子很不满的怒视。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银行卡被冻结了吗?怎么的我让你感觉很丢脸吗?
哪里哪里,当然没有,有你这样的朋友,我骄傲,我自豪!我拍着胸脯就差把吃的饱饱的饭吐出来了。
木子沉默的转过身,一言不语。我知道她是不愿意跟我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我也不勉强,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
南方?木子轻轻的叫了声我的名字。
嗯?怎么了?她的样子怪怪的,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见木子从衣服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零钱,哗啦啦的一阵阵脆响!
我请你喝水加冰去,我有钱!她像个孩子似的高声欢叫着,我转过身,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