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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起

“小伙子,能帮我拉上窗帘吗?光线灿得我不舒服。”突然,听到身旁有人对我说话。我马上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位躺在床上的老奶奶。

“行。”我的病床刚好靠着窗口,我伸手就可以把窗帘拉过来。顿时室内的光线都暗下来了。其实我比较喜欢暖暖的阳光照进来,因为感觉这里6个人的大病房令人很压抑。

“小伙子,你现在好点没有。”老奶奶背靠在枕头,面朝着我,微笑地说。

“没事,谢谢关心,老奶奶知道我有什么病吗?”我有点好奇地问。

“哦,我是听刚才的护士说有两个大学生被玻璃砸伤了。我们这里,就只有你们俩个年轻人。”奶奶微微地抬起手指指对面的国城说。

“原来这样。”感觉这位老奶奶挺慈祥的,我也想找人说说话,不知道老奶奶因什么事进医院了?可是这样直接问人家好像不是很有礼貌,而且老人都很避讳这些的。

“没有打电话给家里人吗?”老奶奶继续说。

“他们都很忙,而且不是什么大的伤,不想让他们担心了。”没想到被老奶奶说中了,是不是人到一定年纪了,就可以一看就看出别人的的心思。其实,一方面的确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虽然不敢相信,但这是事实,现在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

“真是懂事的孩子,但要是父母知道你出事了不打电话回家,他们会很伤心。”

我一愣,默默不语,我不知道,被人关心,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他们还关心我吗?我还是他们的家人吗?突然感觉心里的一片冰凉,有种想哭的感觉。

“年轻人总有些烦恼,不必太在意。”

“老奶奶,谢谢你。”

“呵呵,不用,我也只是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看着老奶奶的笑容,有时觉得人生其实不应该那么的复杂,如果可以笑着笑着就老了,那该好,只少比哭着好。

“你看,我的老伴回来。”

我抬眼望过去,看到的却是杨勇扶着一个老伯伯进来了,杨勇的手里还提着一袋的东西。

“文木,我给你们买来吃的。”杨勇边笑边说地和老伯伯走到我们的床边。

“你一定又是去那间店里买云吞面了。那么远,我都说不用那么麻烦。”老奶奶咄咄地说。

老伯伯只是笑笑没有回答,笨拙地接过杨勇手中得白胶袋,放在桌子上,掏出了三个圆形的饭盒出来。白白腾腾的热气冒出,还飘来一阵的香味,这一定就是老奶奶所说的云吞面了。

杨勇看着我一面疑惑的样子,他终于开口了:“我听说这里附近有一间老字号的面店很好吃,所以就走过去买了,这位伯伯排在我的前面,我们一起聊的很开心,刚好我们都要回来医院,所以就一起打包回来了,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是同一间病房!”

真是巧合,我和老奶奶都笑了。

“你快趁热吃。我拿这盒给国城。”杨勇马上端起其中一盒走过去国城的那边。我们这里很热闹,但我见国城一眼都没有望过来,依然是木然地对着窗外发呆,可是连窗帘都被我拉上了,他在看些什么呢?其实,我觉得是他一直在回避我们的目光,不敢看我们这边。国城,我也很想去了解真正的你,原来你是如此坚强地走过来的。昨晚进入你的意识里,我发现到了一个被你所不敢去正视的自己。那是十三岁的你,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为什么你不能去接受这样的自己。

“小伙子,别发呆了,快趁热吃。”老奶奶说,亲手把碗面递到我的跟前。

我小心接过碗面,谢过老奶奶,这时感觉暖暖的温度从手掌心传开。很舒服,看着碗面,真是有点舍不得吃。谢谢你,杨勇。

我抬起头,看到老奶奶正弯着腰,慢慢地吃着面条,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旁边的老伯伯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只是附着拐杖,静静地站在病床前,看着老奶奶。

有微微的感动,被这安静的画面而感动。这就是幸福吗?或许,能陪伴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到白发苍苍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为自己珍惜的人而活着。每个人都是这样,唐敏也是,国城也是,银也是。

可是,现在的我还很烦恼,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我是陈文木吗?,我是月神吗?,我是泫吗?我珍惜的人又在哪里?

第二天的下午,我和国城一起出院了。杨勇来接我们。这时我突然发现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帅华身影。

回到学校,我们三个人走在校园了,我感觉周围有不少路过的同学都对我们投来奇怪的目光。我看了看杨勇,杨勇没有出声,示意我们回宿舍再说。

回到宿舍后,发现帅华已经在了,我走在最后面,随手把门关上。

宿舍很安静一片,我们四个人都站立着,沉默了很久,我想这两天来,大家都有很多话想说,但只是不知以何种方式表达出来。

“你们害怕我吗?我可以离开。”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国城。这是国城出事后的第一句话。我们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那里,看到的只是他绷得紧紧的面。

杨勇突然一手挽着国城的颈,用力地按着他的头,生气地说,“国城,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会这样看我们。”

尴尬地气氛终于打破了。我也笑着拍拍国城的肩膀。

“好了,别闹了,国城的伤还没好的。”帅华说。

“谢谢。。。你们。。。”国城说。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其实国城不说,我们都懂。

“对了,为什么刚才那些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们。”我有点疑惑。

帅华望着我镇定地说:“原本我想赶回来收拾好现场的,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早上7点多了,学生都开始去教室。教室里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斑驳的血迹,这样的一个场景很马上就遭到越来越多同学的围观。明明事情的真相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但现在已经发展成为“梦游者血案事件”,而且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我低下头想,是林凌说出来的吗?但林凌说过不想事情闹大的。既然这样,是谁散播出去。

“而这件事的元凶就是我们四个。奇怪的是,大家并不知道我们当中谁是梦游者。所以大家不敢在我们面前说什么,只是既好奇又害怕地看着我们。”杨勇说。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国城说,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的苍白。

“我们没有怪你,只是担心你。”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很久以前。。。就患有了。。。梦游症。。。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

“国城,我们会帮助你的,别担心。”我说。

“可是,医生说我这个病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的,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的。如果我有一段时间持续紧张,焦虑的话,就会好容易出现梦游的行为。以前出现过8次,今次是第九次。”

“国城,你能记得梦游时候自己做过的事吗?”帅华小心地说。

“每次都不记得,但家人和同学跟我说过,他们说我喜欢走到很远的地方掩埋东西,敲打东西。一般情况下我能安全回来,但有时也会受着伤回来。因为我这个病,我的家人已经对我有些害怕。同学就更不用说了,为此我已经转过几次学了。以前每次梦游,大概就只会维持几个晚上,但今次不同,我知道自己越来越严重了,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我起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周身肌肉酸痛。我知道我又梦游了。前几天晚上睡觉前,我已经吃过药,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国城情绪越来越激动,身体在摇晃,双手紧紧地抱着头。

“国城,镇定点,没事的,你的梦游症也没有妨碍到他人。”杨勇扶着国城说。

“不,文木因为我受伤了。”

“那是因为我们跟踪你的缘故。不关你的事。国城,告诉我们,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国城突然抬起头忧郁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文木,都是因为我的情绪不稳定,才造成这样的。”“其实因为是我。。。爸爸。。。要。。。。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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