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演奏会

“爸，妈，你们来了！”

“小小，你还好吗？瘦了很多。我们收到你寄的票，喜出望外。你真的要重新站在舞台了吗？妈很开心，很兴奋，很感动。在妈心里，小小你永远是最棒的，妈是你永远的头号粉丝。不管发生什么事，妈永远是站在你这里的。”

“妈！”

小小很感动，但是她知道母亲担心她等一下在台上的表现，毕竟她不是以前的小小，她的手指已经不再那么听使唤了。

即使如此，她知道父母亲非常支持她，是她最需要，也是她最在乎的观众。

“爸觉得你已经战胜了。”听到严厉的父亲这样说，小小觉得很开心。

“小小，记住你是我们的骄傲！永远都是。”

“谢谢你们。我要会后台做准备了。”

小小自从决定参加这次的慈善校友音乐会后，就放下了手边的工作，每天勤练。李校长非常支持，所以在音乐小学堂的工作就先搁置了，但是餐厅的工作只好辞掉。因为主办单位办的有些仓促，所以其实也只有两个礼拜的时间筹备。这音乐会也是属于校友内部表演，并没有公开，所以算是小型表演。但是，目前答应要表演的校友，都是毕业后就小有名气的音乐家。

在休息室，小小换上了天蓝色的礼服，补了补妆，正心平气和地想着音乐。

外面，有人在说话。

“你听说了吗？范小小这次也有参演。”

“你说的是三年前曾名噪一时的范小小！”

“对呀，她还没毕业，就一堆人找她参演，是大家心目中指日可待的明日之星。”

“后来还不是默默无名。”

“你没听说吗？她是遇到车祸，手残废了，所以才销声匿迹的。”

“手残废了？那么惨！”

“你不知道，她那时的男朋友就是鼎鼎大名的萧俊。”

“你说的是今天也有表演的著名小提琴家萧俊？”

“对呀，他现在不是和拉大提琴的小雪在一起吗？听说俩人快结婚了。”

“是啊！范小小那时真是事业爱情两失意。”

一阵笑声。

“对了，你不是说她的手残废了，今天怎么表演？”

“你没看到她今天要弹的曲子吗？”

“还没，是什么？”

“就是柴可夫斯基《四季》的十月！”

“十月？那不是初级技巧的曲子吗？”

“对啊！其他的人都是要飙技巧的，但她选的曲子又慢又简单。”

“你的意思是她的手早已残废，所以不能飙技巧，只能弹简单的东西。”

“她的脸皮还真厚，这种场合还敢献丑。”

“其实她这样算很勇敢了。”

“只怕没人领情。”

又是一阵笑声。这是什么世界？怎么都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他们的话像一根一根刺，插在小小的心头肉里。

太可恶了！小小摇头，心里冷冷的。他们虽然可恶，但他们说的都没错。

但这次的表演对她的意义重大，他们的话打击不了她的决心。

小小想：“如果是有纯的话，他一定会支持的。他的信心是那么坚定，他对舞台是那么热情。他会明白的。”

怎么又想起他？最近一直不经意地想起他。

她默默等待上台的那一刻。

那一刻终于来临了。其他的全部都不重要了。这是她的生命。

台下的掌声也不重要了。能回到这里，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钢琴，那是她的朋友，她的情人，她的知己。她将要和它一起朗诵她的生命之歌。

空气凝固，令人窒息。第一个音符打破了所有的寂静。

十月也称秋之歌，秋意浓浓，耐人寻味。

小小的心里，是这样诠释这首曲子的。（读者大人们，如果想全全了解小小的想法，请在阅读以下文字时，同时播放柴可夫斯基《四季》的十月。）http://www.*****.com/?v_show/id_XNjU0OTg4NDg=.html

秋天来临，枫叶也慢慢变成艳丽的红色，有微微的黄色，掺着淡淡，即将消失的绿色。凉风习习，秋意盎然。一对男女的爱情也走到了秋天。

开始的旋律是女生的对白，她细细地诉说这段感情的终点将至，透露心中的伤感和遗憾。她说：“曾经那么爱过，却慢慢地步入终点。那逝去的爱。”后来，低沉的旋律是男生的对白，他是这么说的：“这样真挚的感情，也会有结束的这么一天，多少遗憾，多少不舍。”

他们俩缅怀了过去的时光，偶尔还回味着一丝丝爱意，一丝丝甜蜜。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曾经的浓情爱意，曾经的波涛汹涌，曾经的缠绵，曾经的…曾经的…结果还是到了感情的终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枫叶已黄，随风飘荡，掉落在地上。风已冷，心已凉。

爱已没了。

音乐停了。

一颗眼泪掉落在键盘上。

“难道这就是我小小的命运？之前的感情这样逝去，如今我又要重蹈覆辙吗？我要让遗憾摧残我的生命吗？我就那么窝囊吗？我就只会逃避吗？”

如雷的掌声响起。

“有纯，我小小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这样的情感要一辈子埋藏在心底吗？”

“太棒了！”

观众里有一个帅气的男子站了起来，奋力鼓掌。他旁边的美丽女子也站起来，脸上写满开心快乐，不停鼓掌。

“太感人了！”

“太动听了！”

她鞠躬下台，心中按捺不了排山倒海的情绪。

回到休息室，她跌坐在椅子上。终于结束了，简直不可思议。她好像干枯的水井，感情刚才如瀑布倾泻出来，一滴不剩。

“小小？”

她转过身来，看到了又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三年不见，今天看到你在台上的表现，我很替你开心。”

“萧俊？”

“恩。我还怕你忘了我呢。”

她心想：“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初恋。是我曾经朝思暮想的男子。”

他的眼神和以前一样温柔，浓眉大眼之间透露出善良亲切的感觉。这是她曾经爱慕倾心的男子，他的举手投足曾经让她无限着迷，但现在他和她并无任何瓜葛，比陌生人还陌生。

“好久不见，你好吗？”

“不错。我和小雪快结婚了。”这句话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我听说了。我也替你开心。祝你们永浴爱河，幸福快乐。”她淡淡地笑了，这是她由衷的祝福。

“我也祝你幸福，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快乐。我先走了，小雪在等我。”

“谢谢！再见了。”

就这样，他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留一点痕迹。

这三年，她一直想，如果再看到他，要如何面对他。她以为她会难过，会后悔，会逃避。想不到，结果他们再次相遇，可以那么自在，那么容易。

她想说她不后悔和他分手。时间已经证明，因他们俩的分离才会有他今天的幸福。

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很肯定，她已经放下他了。她已经走过了秋天。她就此感到欣慰。曾经的感情要经过多少岁月的洗刷才可以淡忘释怀？她又有多少个岁月来冲淡一段一段逝去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拥有一段深刻执著，坚定不弃的爱情。因为，她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忘掉一段感情。

她想为了爱情努力一搏，她想付出她的真心。

她只要想起有纯，心就开始纠结，拉扯。她是要眼睁睁地看着爱情流失，还是要拼了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相遇可以偶然，相识可以偶然，但相恋相爱绝不是偶然，更不是必然。

她的真心是否会被践踏？

她不知道。

但她不想再逃避了。

她想追逐那个答案。

她想知道他的真心。

她甚至贪心得想得到他的真心。

今晚，他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