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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的时代

“命运先生!你好像很空闲呀!这里是梦界,而且又是我管辖的《梦之城》里,不知你为何有闲情逸致到这里散步?”我不明白为何梦界那么大,但这位美男子偏偏在在我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

“梦幻小姐,像你这样楚楚动人的大美人,说话就别这样刻薄了。这里是那么美丽的地方,为何我这个喜欢游山玩水的守护者不能逛逛?你不会因为我是现实世界的守护者所以歧视我吧。”

我告诫自己:忍,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勉强微笑,说:“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你就尽量逛吧,尊敬的现实世界守护者。”

“你就那么讨厌我?你的笑容未免太假了吧。”

这个人也太得寸进尺了吧,我对他客气,他还这么嚣张!难道长得帅就可以这样了吗?

“我看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错不错,很好很好。我就是不怎么喜欢你,得了吧!”

“就因为我是来自现实世界?”

“不是,是因为你是命运。你是无奈的象征。所谓命运弄人,就是形容凡人在现实世界的无奈!”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但是,是命运让人们相遇,相识。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安排’,这就是我的功劳。”

“那人们只算是棋子,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不能靠自身的努力去改变命运,去争取改变命运的机会吗?”我一脸不满地看着命运先生。

“很多人他们太懒了,他们学习着逆来顺受,也不愿费劲去改变他们的命运,去创造他们的命运。就说爱情,他们很多人诸多抱怨,说是造化弄人,命运弄人等等,但他们只是会傻傻等待爱情来临,而爱情来临时,却又不懂得去努力,争取,珍惜,就让爱情擦肩而过。其实现实世界还是有很多余地让人们去努力改变创造的!但是,我的工作纯粹只是依着上头老板写的长篇剧本行事,不是替他们解围想办法,更不是让他们如愿以偿的。”

“你就那么死板?就不能替他们设身处地地想想,鼓励一下他们,让他们有多一些些机会。你是命运呀!掌握现实世界的全部人们的命运!是你,陌生人变成恋人,任何不可能变成可能!也是你,恋人变成陌生人,任何可能也变成不可能!”

“我的工作就只是按剧本办事!”他竟然是不为所动!

我感到很气愤,就算是大帅哥我也大扣分,什么跟什么嘛!

“那你自个儿逛吧,逛个够!”

我以为他也会动怒,但他的脸竟沉了下来,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其实,我和命运争辩的时候,心里是在想着她。她就是小小了,而她之所以叫小小是因为她觉得她在这世界上是一个多么渺小,微不足道的角色。

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梦界里,但偶尔还是会在现实世界里游走,观察着路过的人群,凡人们生活的千姿百态。我是梦界的守护者,可以选择让凡人们看不看得见我,也可以用不同身份穿梭各界,而且可以扮演任何角色。那天,我在餐厅里打发时间的当儿,遇到了小小,就隐身跟着她回家了。我觉得她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特质,她的眼睛是善良明亮的,但有时却带有一些灰暗的惆怅。她仰望着蓝天,眼睛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我对她产生了好奇心,我想知道她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个故事,而在每个人的故事里头,自己就是这故事的主角。而她,小小,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她是住在繁忙的台北市的都市人,她是个画家,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也觉得画家是美丽大方的,是浪漫潇洒的,是放荡不羁,不拘小节,自由奔放的。但是,那是一个天大的谎言。现实的她是为了生活而活着的人。她为了生活每天打工,一、三、五,在餐厅里当个服务员,二、四、六,在钢琴教室里当任兼职的小老师。

每天夜晚,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时,总是告诫自己是为了梦想而活的人。因为画纸颜料都需要钱,上课学习需要钱,用美丽的框来衬托她的画也要钱,所以她的辛苦是有代价的。但是,每天这样过着的她,回到家中没有任何力气再拿起画笔,礼拜天,她面对空白的画纸,眉头深锁,没有任何东西美丽得让她想用鲜艳的水彩捕捉起来,也没有任何深刻的感情或感想让她想用简白的画纸无尽的表达、炫耀。

于是,她打开电视机,迷恋和沉浸于偶像爱情或喜剧里头。她被那虚假的世界感动了,里头的友情、爱情、亲情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牵动人心。她可以为别人的烦恼而烦恼,别人的爱情而动容,别人的悲哀而难过,别人的有一切一切而忘了自己是活在什么世界里,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了什么而奋斗。

其实她是厌恶自己的。事实是她的画卖不出去。一张一张的画已堆满了她的家,一张一张都是她的梦,都是她的呕心沥血,精心制作。一张一张的是满目疮痍,是失败的证据,是现实和梦想的裂痕。不对,那是多么丧气的话,每一张画都是她心爱的作品,述说着她对这世界的期盼、热忱、梦想,只是时间和现实的残酷实实切切地磨损摧残她的梦。

她是一个缺乏自信心的人。我这样说也并不是很公平。有人跟我说过每个人就像一颗宝石一样,是有多重层面的,要细心琢磨。换句话说,她并非在每个场合都是没有自信心的,她也有想守护的东西,也有她理直气壮,信心十足的时候。但是,她并不对自己的外貌有多大的信心。我其实是觉得她有双美丽善良的眼眸,但是她总在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让人无法清楚地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她有乌黑的长头发,但她也总是系成马尾,让这一丝丝长发无法有在空中自然飘动的机会。偶而,她会觉得其实自己长得还算可以,也许能算蛮漂亮的,但是那想法总不长久,稍纵即逝。

我慢慢地了解她,说实在的,我喜欢她。因为她是个简单单纯的女生。她是个不完美的女生,但是她是一个努力生活的人。

三年前发生的意外,是命运使然,让她失去了她毕生音乐的梦想,失去了当时的爱情,失去了她生命的全部重心,让她的眼眸三年来一直有着挥不去的伤感。但是,她虽然懦弱但又坚强,慢慢地有了新的梦,又开始等待和期待爱情的到来。

那一天,她又在看电视的时候,我发觉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跟着她来到电脑面前搜寻了这部韩国电视剧的名字,然后浏览有关男主角的网页。

这男生好像是新人,演技生硬,但她却觉得这男生的表情十分真诚。他虽不是那种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但面孔还是蛮俊朗的。他散发的不是活泼可爱的气息,而是颇有男子气概的氛围。她偶然来到了一个新闻网站,看到了一张美丽的照片。这是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在戏里开心玩耍的照片,是一张羡煞旁人的画面。这张照片下付了一些感言,是出自那男生的肺腑之言。

他说:“我在戏里与女主角拍拖,快乐幸福。但现实中,我身旁并没有任何人,我也是多么渴望这样的爱情。”

她想:“他在戏里那爱情他希望是真的,寄托了他渴望需要的爱情。而看他演戏的人,何尝不是把爱情的希望和渴求寄托在他身上。”她有点喜欢他了,而这就是粉丝的爱恋,是把对爱情的憧憬透射在偶像身上,也不是真的。

戏剧中的男女主角总是那么勇敢地追求爱情,那么坚定地许下终身的承诺。在这多变的社会里,离婚率创新高,爱情被比喻为罐头一般开了就换,换了就开的廉价情感,真的有这种刻苦铭心的爱吗?她感受到他的孤独,他的渴望。

这个韩国男孩子就是有纯。他可是和小小处在完全不一样世界的大人物。他生活在一个不同的国度,也有着迥然不同命运的安排。

在他年纪轻轻,乳臭未干的时候就已经声名大噪。是的,他是扬名海外的偶像团体的成员,在亮丽光鲜的镜头前长大的孩子。他能歌善舞,所以选择了这么一条路。他以为他的工作是音乐,他是那么热爱音乐,他的命他要献给音乐。但是逐渐的,他发现现实并非如此。他的工作大部分的时间是宣传,是上综艺节目,是拍广告,这些都是剥夺他和音乐相处时光的事情。在庞大的舞台上,他是那么紧紧地握着他的麦克风,闭上双眸的用全部的心努力地唱歌,创造他的音乐。

他原本是那么庆幸自己竟可以过着这样的生活。他一度认为每个人是那么的爱他,欣赏他,崇拜他。粉丝的热情感染了他,让他在绚丽夺目的舞台上兴奋地跳跃,让他灿烂地笑了。他和同样团体的工作伙伴有了象兄弟一般的友情和亲情。他是那么快乐地从事他的表演事业。

但是命运自有安排,他年纪轻轻,事业就有大起大落。因为种种原因,他参与的偶像团体解散了。他的人生遇到了瓶颈,未来一切茫然。突然,他那单纯笑容不见了,多了一些忧郁,稳重。

我在想小小和他根本就是两条地平线,永远互不干涉的。一个是住在台北的都市落寞的画家,一个是远在韩国的明星,两个人要相遇相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觉得他们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样是为了梦想奋斗的人儿,受尽折腾还是怀抱梦想的人。他们俩也是真心等待爱情的人们,想要付出真心给爱情的人们。他们简单、单纯、善良。

我喜欢他们,而我想让这两个不相干的地平线有交叉的机会。

但是,我并不是主宰现实的主人翁;他的名字叫命运。我能掌控的是梦界,而我也是梦界里千万个地域之一《梦之城》的主人。命运他不会给他们机会的,但是在梦里,我可以给他们的,是一万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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