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龙羽遇见很多熟悉的族人,但他们看见自己仿佛见了瘟疫似地纷纷逃离开来,这一幕让龙羽的心低沉到了低谷,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一段陌生又朦胧的记忆。龙羽孤单的走在路上,偶尔看到身旁冷漠的眼神,他便自我嘲笑了一番。
迈着如同行尸走肉的步伐,他走走停停,那熟悉的坏境在此刻就像是过往云烟。突然,龙羽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前方一座古朴的大殿—“文阁”。
字迹苍劲有力,隐隐透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气。这已经不是龙羽第一次看到了,但再次回顾依然感叹不已,字迹都能达到如此境界,那实力不就更强悍么?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或者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
龙羽摇了摇头,便开始往前走去,因为怨爷爷就文阁里面。而龙羽唯一能找的,也只有怨爷爷了。他害怕,害怕自己重新被抛弃,然后回到被爷爷收养前的那段痛苦的回忆,所以龙羽一直都很珍惜龙界。可如今为了一段不明传说,族人却把自己视而不见,这让他心中有委屈却不敢说,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罢了。
“文阁”是龙族记载史籍和功法的地方,这种重要之地当然也得由卫兵把守。龙羽也认识门前的两位师兄,当初他和丫头经常溜进这里面玩耍,久而久之,他们便不再理会,文阁也就成了丫头和自己的娱乐场所。
最终,龙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往着大门走去。
“站住”
突然,一声叱喝把龙羽从沉思中惊醒。果然,龙界的人都对自己冷眼相看了,即便曾经熟悉的人也如此么?难道多年来的感情就只是空谈么?龙羽望着陌生的白藏和白零两位师兄,从他们的眼神中,龙羽也能体会到那种深深的排斥感,这和之前在来时路上的人群都是同一眼神。如果平时,白藏和白零断然不会拦截自己,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师兄,我有急事要找爷爷,麻烦通融一下行吗?”龙羽脸色有些苍白的对着一人说道,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句冷漠至极的答案。
“闲杂人等,没有族长指令不得踏入龙族重地。”
“闲杂人等?”
看着两位师兄淡漠的眼神,龙羽脆弱的内心仿佛已经变得千仓百孔。在这之前,他和丫头经常往这边跑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只是如今却变成了陌生。龙羽拖着步伐在原地停顿了,他已经不知道往哪走了。
就在龙羽心灰意冷的时候,文阁内突然传出一道熟悉且和蔼的浑厚声音。
“让他进来吧!”白藏和白零听到族长的指令时,也没在阻拦,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龙羽,就放他进去了。只不过他们的眼球深处依旧充斥一股厌恶,似乎是对自己的厌恶,龙羽木然的想着。
文阁分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都是藏书的,只有第三层才是龙怨天的卧室。
龙羽轻车熟路的来到龙怨天的房门前,轻轻推开怨爷爷的房门,心情异常沉重,好多疑惑都挂在嘴巴却不知如何开口。
龙怨天的房间很简朴,一张床和一个书桌,房间两旁的书架上挂着许多的书籍,而书桌的书也凌乱的摆设着,一些书籍连龙羽听都没听过,甚至一些字体都有些陌生。
龙怨天看到进来的人,笑了笑道“来吧!小羽,坐到爷爷这边来。”
就在龙羽思索着如何开口的时候,龙怨天那和蔼的笑容突然呈现在眼前。爷爷的面容还是以前那般慈祥,恒古不变。曾经何时,爷爷也是这样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但龙羽想不通,爷爷为何在大殿上对自己这般。一股莫名的辛酸涌上心头,眼泪也渐渐模糊了那道有点沧桑的身影。自从自己恢复意识之后,龙羽还是第一次怎么伤感过。
“为什么?”龙羽哽咽的说道。
“哎呦,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哭鼻子,让我们家琪琪看到了就不好了。”龙怨天走了过来,摸着龙羽的小脑袋打趣道。
看着爷爷温柔的眼神,这一幕让龙羽幻想的认为自己又回到了昨天之前,可是龙羽内心很清楚,这都回不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龙羽没有理会龙怨天的打趣,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甚至连一丝眼泪划过嘴角也不抹去。
龙怨天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手指停在龙羽的脑袋上空,愣在原地,他没去看龙羽的脸庞。
良久他只是摸了摸手中一枚戒指道“半龙人是龙界诅咒过的体质,传说它是会带给龙族灾难的。当然这些虚无子有的事情是没人会相信,这传说只是为了防止龙族与人类发生感情而传出的厄咒。”
龙怨天顿了顿道“不过,人和龙的相恋已经违背了自然界的法则了,两个不同种族之间是有隔阂的,就像曾经和我们一样的古族朱雀,白虎。而半龙人更是超出这个法则的范畴,天生不能修炼,所以它是厄运之体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不过你能修炼到练气天阶还真让我惊讶,这让我看到了奇迹。要不是一次检查修为中发现了你的异样,甚至连我也被你蒙骗过去了。”
龙怨天轻轻的走到窗前,背对着龙羽,龙羽看不到如今的他是何种表情。
“为什么,人不能和族人相恋。”龙羽抬着头轻轻问道。
遥远的天际带着点点蔚蓝,但头顶的苍穹却出奇赤红,仿佛沾着无数鲜血的池面,随时会倾下漫天血雨。太阳也在此刻收起了狂暴,万物都迷恋着这一刻的温柔,龙怨天对着窗外的美好景物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为什么呢?或许是天意难为吧!这是至古便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却没人知道答案。”龙怨天转过身来,对着龙羽说道“桌上的那本厚厚的书籍是记载着现如今大陆的一些事情,也就是说它记载着人间界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为你准备的,我想你也用的着。”
“还有就是这个戒指。”龙怨天轻轻的摸了摸手指上带着的花斑色戒指道“它跟了我大半辈子了,现在我就交给你吧!”
听着怨爷爷的话,龙羽面色一白,神色有些艰难的望向龙怨天的背影说道“龙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龙怨天没回答,因为他知道龙羽自己心里很清楚,半龙人在龙界意味着什么。就从族人对他的态度和神情变化来看,龙羽就知道,自己注定要离开的,而如今他来找龙怨天,是因为自己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老者给的。
良久,龙怨天才缓缓转过身来,把手指上的戒指脱了下来,交到龙羽手中。在龙怨天抬头的一瞬间,那原本表情上的忧愁瞬间转变成了木然。
“走吧!你不该来这。”
闻言,龙羽内心一震,失神的双眼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喊道“你可是我爷爷啊!”。
龙怨天握着书桌的手一紧,只是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是个漠不关心的路人。
龙羽摇了摇头,自我嘲笑了一番道“那你知道我父母是谁么?”
说着,龙羽麻木的把爷爷交给自己的戒指带到手指上,只是那宽大的戒指在带到自己手指的时候。龙羽感觉皮肤一阵刺痛,随后宽大的戒指突然收缩,紧紧贴着自己的食指,龙羽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变化下了一跳,心中忐忑不安的想着“这还是戒指么?”。
然而,就在这刻,遥远的天际突然暴起一道血光,就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浪从遥远的天际逐渐飘来,让整个苍穹都弥漫上一抹嫣红。
龙怨天从窗外看着弥漫了天际的血色,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脸色骤然一变,看着龙羽还带着稚嫩的小脸,微微摇头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啊!”。
“不要去找你父母了,他们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龙羽心头宛如惊雷闪过,他呆愕的表情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如今连他最后一丝希望都丢了,偌大的地方,他能去哪?虽然他恢复意识之后对前面的生活完全一片空白,但他都会羡慕的看着父母宠爱自己孩子的摸样,内心总有一句话在告诉自己“你也是有父母的。”
看着龙羽失落的表情,龙怨天没有回答,只是内心暗自叹息道“孩子,这本就是你的使命。你长大了,也该懂了。须知雏鹰想昂然于天地,必要学会离开父母的怀抱。”
龙羽脸色已经全然没有一点血色,他木然的问道“大殿上,爷爷说推荐我,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
龙怨天望着血红一片的天际,眉头紧皱在一起,最终还是开口道“带着天逆,离开龙界。”
“天逆?”
怨爷爷的话让龙羽震惊不已,龙族竟然会有第二册功法。但是,怨爷爷为什么不把龙族的第二册功法公布于众呢?
龙羽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找我呢?”
“因为那古书很邪恶,但配合擎天派的清心诀却威力非凡,我怀疑这本书和擎天派有关。要不是我清心诀修炼的不够,也能避免这场灾难了。把那古书交给擎天的守护神兽龙天零,让他带领族人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么?至于其他事,你也不比多问了。”
龙怨天给出的迷糊答案让龙羽迷惑不已,究竟是什么功法竟不让族人修炼。还不等龙羽提出疑惑,门口便传来一阵应急的敲门声。
“族长,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