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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零碎回忆

良久,还是龙怨天先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说道“龙羽,你先和散清师兄离开。”

“而散清,你则带着龙羽和其他一些年轻的龙族子弟往罗刹谷走,离开龙界。记住,带着他们到天擎峰去。”

“是,弟子遵命。”那弟子拱了拱手,神情严肃道,只是这一动作似乎牵扯到了伤口,让他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嘴角带着苦笑的退了下去。

龙羽此刻也冷静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懂得察颜观色,从龙怨天警惕的双眼能看出,龙界怕真有场不小的灾难。不过他也有任务在身,所以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天空上那道似熟悉却陌生的身影,再对龙怨天恭敬的拜了拜,便跟着前方有道狼狈的散清师兄离开了。

灵殿上盘旋的石龙已经不在那么显得坚硬了,灵活度似乎提高了不少。只不过那双灯笼般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不过这并不影响它活动,上百丈的身躯不断颤抖着,一丝丝欢快的龙吟自其口中发出,令下方不少龙族子弟血液沸腾起来,一股源于血脉的威压让他们变得更加冲动。于是一些本来停止打斗的龙族子弟,顿时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往身旁的鬼奴砍去,双方厮杀声再度响起,这一次的场面更加血腥,地上横竖的尸体和鲜血让空气中弥漫上一层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意。

虽然,龙界的子弟个个出手都不凡,每一次攻击都能打倒一片鬼奴,但倒下一片鬼奴之后,从他们身后又源源不断的冒出更多鬼奴出来,仿佛无穷无尽般!而那些倒下的鬼奴恢复能力之后转眼又加入战斗,他们没有什么技能,但速度很快,数量之上的优势和他们自身的诡异程度相加起来就相当可怕了。

龙怨天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着下方节节衰退的龙族子弟和黑压压的鬼奴,他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可当真是内忧外患啊!单单这条上古龙魂就够龙族喝一壶的,如今更是加上这群鬼奴,龙界形势可危啊!

当下,他便下了决心,得先把这群不速之客赶出去才行,至于上古龙魂,只要再度封印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龙界的结界之心在巨龙的身体里。而如今那残留在龙灵殿内的上古龙魂却依附在这条巨龙的身体里,这局面当真复杂之极,一不小心,龙界就得如同其他几个古族一般消失掉。

龙怨天看了眼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千血,再看了眼已经陨落的弘燕,当下也不由得叹了叹口气,对着正在暴怒的红阎长老说道“师叔,你先回来吧!”

红阎本想落下的拳头也停在了半空,看着身下不成人形的千血,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落寞,最后只是叹了叹口气才缓缓收起拳头,面容上的那抹狰狞也消失不见了。

“红阎,你先去帮下方的弟子,这里我们来解决吧!”白羽望着站在鬼雀背上的妖异少年,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这少年不到20岁。不过,仅凭年龄是看不出实力的,在修为达到金丹期以上的体修和仙修者都拥有变幻莫测的能力,更何况仅仅是改变脸部的形状。

“动手”在红阎离开的那刻,龙怨天脸色骤然一变,对着身旁的白羽长老说道。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冲了上去,两股浑厚的气息从少年两旁传来,这前后夹攻的姿势显然让少年陷入被动,在这两股气息面容,就连少年那见惯强者的眼里都不由得变了变,龙族的底蕴果然不可小嘘。

然而,那少年稍微惊讶一番便镇定下来道“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们打架的,何况我也打不赢你们。”

妖异少年轻笑的说道,浑然不顾前方那两道浑厚气息正往这边移动。手印一扣,单手往下方的鬼雀背上一拍。

“哟”的一声尖鸣,自鬼雀口中传出,它扬了扬高傲的头颅,似乎嘴角都牵扯出一抹嘲笑。

下一刻,鬼雀突然消失在众人视线,就连龙怨天都不由得惊讶起来。这鬼雀的速度竟然有蒙骗自己的神识能力,龙怨天和白羽两人只是眼前一花,目标已经失去踪影了。

随即而来的却是少年鬼魅的笑声“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可是却有人陪。”

少年说完,三四道黑色的身影带着丝毫不弱于龙怨天的气息悄然出现在半空。这三人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冰冷至极,隐隐能在阳光下看到一丝丝白色的雪花。

龙羽茫然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天空,那里尘土飞扬,隐隐约约能看出一条硕大的巨龙在不断翻滚着,巨大的石头不断从龙身抖落下来,砸倒一片矮小的房屋。

天空之上更是绚丽之极,夹杂着一半赤红和一半灰黑颜色的半空已经完全变样,在快要黑暗下来的夜空里格外缤纷。虽然龙羽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对于后山来说,这里还算安全。

在这里已经站了不少族人,这些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是龙族的血脉,只不过他们在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充斥着一股极淡的厌恶,这股厌恶,龙羽在小时候经常能看到。

龙羽小时候是在人间界长大的,对于童年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来说,龙羽甚至已经把它封存在忆海深处。

墨家村,龙羽记忆犹深的一个名字。

天下着鹅毛般的飞雪,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花花的世界里,显得渺小。一个小男孩蹲在又臭又脏垃圾堆旁瑟瑟发抖,男孩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之极的衣衫,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令路人纷纷侧目。

男孩蹲在路边的小道上,紧紧裹着衣服,一双灰白相间的眼睛麻木的看着前方人群奚落的大道。这种天气,路面早堆积着又厚又硬的雪痂,来来往往的人群更为稀少,没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出来闲逛。小男孩即便又冷又饿,但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完全像一具行尸走肉的活着。

“扑哧”一堆还泛着热气腾腾的剩菜剩饭倒在角落堆旁,在往上看,男孩身边就是一个客栈,名为“遗渡客栈”。

遗渡,遗渡,这世上需要遗渡的人多的去了,迷茫彷徨,又有几个人能看清自己的未来呢?虽然客栈是个好名,可在男孩眼里还不如眼前的食物来的诱人。

来出来倒垃圾的是个店小二,他似乎对男孩非常熟悉了。看了眼眼前的这个瘦弱的身影,不由得苦笑道“这世上,活着本不容易。你也在这呆了近两年了,咱们这店也养活了你两年,你也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啊!可怜的人。。。”

店小二看了看毫无反应的男孩,摇了摇头不在多说。这话他说了不知多少遍了,可在男孩眼里似乎根本听不进任何东西,店小二只得无奈的看了眼阴沉的天空,暗骂一声“这破天可真够冷的。。”

说着,他便搓了搓手,闪进房门内。

男孩无动于衷,他静静的,用缓慢的步伐靠近那堆剩菜剩饭,几条瘦弱的狗也闻着香味渐渐从远处跑了过来,但男孩依然没有反应,仿佛和这些流浪狗很要好,一点也不在意,或许他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是对生活的,还是对自己。就这样,男孩和几条流浪狗静静的吃着食物,谁也不去理会谁。

“愿意跟我走么?”

就在男孩吃完了他认为吃饱了的晚饭时,男孩背后突然传出一道苍老且和蔼的声音,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完全遮盖住整个阴暗小道的光线,令男孩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男孩茫然的擦了擦嘴角,退到一个角落里,头蜷缩在腿间,只露出一双淡灰色的双眸盯着那道高大身影的身后,似乎那里还能早到一点好吃的。

“我可以让你吃饱。”那声音似乎丝毫不在意男孩的冷漠,仍不愿其烦的对着男孩说道。

这话音刚落,男孩茫然间的双眸突然转向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上。对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男孩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龙羽的一生变开始改变了,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如今的一切是爷爷所给的。

对于那段从小在垃圾堆中长大的记忆他已经忘了,但他竟然只保留了这段零碎的记忆片段。可能在潜意识中,只有这段记忆就够了。

但怨爷爷曾告诉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时,龙羽也不由得感叹起来。那种不是被人厌恶,就是被人唾骂,甚至还会被人打骂的记忆,不要也罢。要不是龙羽拥有龙族的身躯,恐怕在小时候就已经被活活打死,饿死,甚至在环境的因素下都难以存活。

怨爷爷和紫灵都告诉过自己,在自己小的时候是像木偶的一天天活着,而自己对这些记忆却一点都不知道。

龙羽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段零碎的记忆片段。看着周围对自己渐渐疏远的子弟,龙羽也懒得去理会他们了,一些苦涩弥漫在嘴中挥之不去,他的身影也渐渐缩在一个角落里,不去想也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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