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凡尘,沐浴爱河,流连忘返,又多滞留了两天。
离开“世外桃源”回家,就是再次回到俗世。
收起浪漫,两人商定,年底举行婚礼,向外界宣布婚讯。
曾一桐决定先去完成太爷爷交办的事情。
曾一桐鼓起勇气向向知声告假,那是入夜,在翠竹居的林**上散步时。
“念念,我不在一个月你也可以吧?”曾一桐这么说的时候不敢直视向知声的眼睛,此时离别,俩人都会受不了。
她早就看出来,曾一桐心里有事。
曾一桐微笑着说:“太爷爷交办的一件要紧的事必须马上去办,顺利的话不会需要一个月。”
看着向知声疑惑地看着他,就解释道:
“找太爷爷的一位老朋友,失去联系了几十年了,太爷爷说一定要找到。”
向知声期待他往细里说,可他什么都不再说,向知声想,好,你不说,我坚决不问。曾一桐抱歉地抱一下她说:
“等我回来。”
向知声开玩笑说:“好啊,只要不是太久。”
曾一桐不笑,说:“不论多久!再说我又不会去多久。”
向知声抱住曾一桐说:
“你不在我会哭的。”
曾一桐终于笑了:“我看你是受了花朵的影响,说的都是韩剧的台词。”
“台词现成,可生动表达意思。”
曾一桐敲了一下她的头说:
“丫头,你就那么没有创意吗?”
“好,罚你背着我走三圈。”曾一桐把向知声背在背上慢慢地走着,继续说:
“这件事情时间太久了,可能会比较难。”
“好。”
“我会尽量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我已经和舅舅谈过了,欧阳健和一姜大姐也打过招呼了。新的机械一回来马上安装调试
……”
“好了,别担心,别担心公司的事情,快去快回。”
“我会二十四小时和你保持联系,我会告诉你我走到哪。”
“一桐,让你的司机跟着你去吧。”
“不用了,他去也帮不上忙,再说我并不打算开车去。”
三天之后,曾一桐出发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曾一桐走进安检的背影,向知声突然想大哭,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难过。
事情太多,时间在忙乱中过得快,一眨眼曾一桐走了十天了。到了第十一天,向知声等完了二十四小时的最后一分钟,都没有收到曾一桐的任何信息,这是前十天没有的情况。
向知声想,也许今天到了最要紧的一天,事情全办妥了,明天就突然到家了,曾一桐总是喜欢给自己意外的惊喜。
第二天没有信息。
第三天没有信息。
……
向知声从期待到烦躁,到焦灼万分,已经是第二十天。
刘唐旭的茶已经不能安抚她。她终于沉不住气地在外婆和舅舅的面前哭了。先前他们都只是知道曾一桐要出一趟差,很快就回,现在才知道,曾一桐负着的使命,是一个没有确定的寻找之旅。
刘唐旭宽解说,不要着急,一桐也许直接回了BJ的家。
说话间,向知声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曾一桐BJ市家里的电话,一闪念:一桐回了家?赶紧接了。
“念念,我是妈妈。你们好吧?”是沃爱。
向知声一听,心“嘭”地掉了下去,“哦,妈妈。”却不敢多说。
“你们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打电话,没什么事吧?”
“没,没什么事。”
沃爱问了外婆和舅舅的情况之后说:
“一桐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
“这,这,我打打看。”
“念念,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家里啊。”
这电话一打,向知声知道曾一桐没回家,也知道曾一桐没跟家里说起这件事。
之后的三天,等待中的向知声象热锅上的蚂蚁,想象出无数意外发生的情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又是一个漫长的白天,向知声默默地坐在外婆的床沿不说话。
手机突然响了,是曾一桐的号码!
喜出望外地立马接听,却断线了。回拨,关机。再回拨,关机。无数次回拨,无数次“已关机”……
“告诉他家里吧。”外婆突然说话了,外婆想,以曾一桐的方式,他不会这样让人一直担心,一定会想办法通信息的。还有瞬时断线的手机,看情形,也许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向知声把曾一桐十天前发回的各种信息在电脑上整理了一下,重点的是他的行程。
喝一杯水,镇定一下,向知声开始给曾一松打电话。
她把事情大致说了,谁知曾一松大笑,说:
“不会吧,一桐能丢了?过去他经常……”
向知声打断他说:“大哥,这一次不同,告诉家里人吧,我把他前些天的行程发给您。”然后就把资料发到了曾一松的QQ上。
曾一松听出向知声的着急,不敢再开玩笑。
向知声想想,还是得跟沃爱说这件事情。沃爱大惊。
向知声按照曾一桐发回的信息,在他活动的有关区域里寻找帮助,首先看有没有同学,朋友,再次是业内打过交道的同行,再次是有业务联系的客户。说话还得特别有分寸有技巧,不然的话就会变成铺天盖地的新闻。
一切的努力都没有下文。
向知声心力交悴。夜深人静时,她想起来自己在“世外桃源”度假村时心里说的一句话:
“没有我,你就忘了我,忘了我你一样会幸福”,当时为什么会有这句话冒出来?是什么信息?难道自己和一桐真的要分开吗?他如果幸福了,你能幸福吗?他会幸福吗?他说过没有向知声他不会幸福的。
曾经,曾一桐的话没有一句是不可信的,他说的每一句话向知声都铁信无疑。
长夜里,向知声流泪到天明。
“世外桃源”开始的幸福难道不会继续吗?
在艰难的等待和忙乱中,到了曾一桐离开家后的第五十八天,他的手机依然一片静默,联系不上。
这时候大家都意识到,曾一桐真的失踪了。
在外婆的眼里,向知声一下子变得象一只落单在漫天飞雪里的大雁,孤独而无助,眼里满是恐惧和凄凉。她切身地尝到了“失去”的滋味,当年父母亲不在时,她还是浑然不觉亲情冷暖的婴儿,稍长后,感觉和理解到的那种失去亲人之痛比起今天失去一桐的的锥心疼痛要远一些吧。
外婆觉得自己平缓而微弱的心跳也失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