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氢是一种无色气体,带有淡淡的苦杏仁味。有趣的是,没有经常闻到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它的味道,而氰化物从出现到现在,都拥有令人生畏的毒性,即使是在30世纪的今天人类依然无法改变它的毒性。
杯子里传出的正是这样的味道,如果我此时把杯子里的东西倒入口里的话,根据摄入量我就会发生闪电式的昏迷和死亡,或者恶心呕吐,全身痉挛。
向我走过来的两个人,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我应该是已经中毒了,对于同伴配制的毒药艾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在见识了无数人倒在食物供给站的面前,艾德对同伴用毒的功夫感到了可怕。
在对每一个供给器下完毒后,就是等着收割生命了。这已经是倒在食物供给站面前的第22个人,看着面前做痛苦状的人艾德和同伴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再被毒死,就只剩下三个人了,而供给器中的氰化物会帮助他们杀死另外一个,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这样的道理不仅艾德和他的同伴知道,我的心里也非常清楚,想到这点我就决定用装作中毒来蒙混过关,希望人类在求生中显出的丑恶心理能够帮我渡过这关。
躺在地上捂着脖子,做出恶心和呕吐的症状,并不断的打着滚显出痛苦的摸样。虽然我不是天生的演员,但在生死之间我也可以做到异常逼真。
艾德和同伴看到我痛苦的打着滚,同时向手中的腕表看了过去,七小时十分,自己所剩下的时间只有七小时十分。两个人会意的望了望,脸上同时显出了苦笑。
“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和你合作,我感到很愉快。”艾德脸上显出诚挚的微笑。
“我也是。”同伴同样以微笑回应着。
一时之间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腕表的时间“滴答滴答”传入了耳朵里,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生命也在一分一秒的减少着。
“我们是现在开始,还是等下。”艾德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既然合作了这么久,还是最后才开始吧,哦对了这里有一小瓶药水送给你,就当是留作纪念吧。”同伴从胸口处摸出一瓶无色的液体。
“这是……”艾德有些疑惑,为什么同伴会在这个时候送瓶药水给他。
“哦这是我制作的毒药,如果你能够活下来,看到这瓶药水应该会想起我吧,权当是纪念好了。”同伴看到艾德疑惑的脸解释到,然后把手里的瓶子递到了艾德的面前。
艾德接过瓶子,眼神里显出犹豫和不忍之色,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紧了紧手中的瓶子,艾德表情异常的坚定。
“如果我们早一些相遇,还可以做几年的朋友,可惜现在没有……”同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遗憾的话,一只手突然从他的心口穿出,手上抓着跳动着的心脏。
同伴惊恐的张大双眼,望着从背后贯胸而出的手和手里的心脏,接下来想说的话被口腔里的血液阻塞着,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此时的艾德正站在同伴的身后,坚硬的指甲带着自己的手臂穿过了同伴的胸膛,并将同伴的心脏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都用特殊的药水来强化自己的指甲,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刻,我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是这个世界不允许,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吧。”艾德望着缓缓下滑的尸体,像念悼词般说道。
艾德把手里的药瓶和心脏丢到了尸体上,摸出手套擦拭着手上的鲜血,随着擦拭的动作艾德的脸上越来越白,一团绿色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部位,艾德知道这是中毒的象征。
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来快,越来越急,艾德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希望能够把那团绿色擦去,但是窒息和呕吐的感觉让他知道,这已经是一种奢望了,艾德不甘心的望着尸体旁边的小药瓶,全身痉挛着,眼睛死死的望着天空。
同伴用毒的功夫确实可怕,原来小药瓶上早就涂满了毒药,本来最有希望获得营养液的人在最后的时候,还是死于了同伴之手。
望着面前两个大汉如演戏般在生与死之间进行着转换,我有一种好笑的感觉,这个世界不就是一个讽刺的世界和被玩耍的世界吗。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缓缓的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到了那个手握细长铁片的人。我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记录仪上显示的两盏灯告诉我,营养液的获得者将在我和他之间得出结论。
“精彩精彩。”那个人一边拍着手一边恭维着我,然后来到离我只有10米的地方盘腿而坐。
转过身子,我奇怪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向后退出了大概2米的样子,也像他一样盘腿而坐。
对面的人看到我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我叫图里斯,祖上有个练武的留了本剑谱,我练了所以我活到现在,现在应该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吧。”
我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呵呵,你别猜了,我知道你很强,至少和我的级别是一样的,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会先死,我只是希望在最后时刻让我们多活一会儿。”图里斯显然看到了我的疑惑。
其实图里斯说的不错,我的腕表剩下的时间还有七小时,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七小时好活,如果对手不能很轻易的拿下,那么在最后一刻才生死相搏是最明智的选择,谁又不想多活一会儿呢。
于是我说道:“我叫流影,你说的很对,我们应该在最后的时刻多活一会儿。”
“流影,这名字到是挺特别的。”图里斯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在言语。
看来图里斯还是有武侠风范的,说一是一,既然他没有突袭的打算,我也就放心的享受最后的这几个小时。
七小时、六小时、五小时……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着,我不知道图里斯心里想着些什么,但是我的心里却过往着以往的回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我的回忆里,居然没有什么我值得留恋的东西。
每天都为了今天这一时刻而拼命训练着,原来我的过往是这样的平淡和无趣。心中一个冷笑,我可以怎么办,难道选择不活吗。
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时,我有些按捺不住,睁开眼睛向对面望了望,图里斯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发动进攻的打算。
我在心中奇怪为什么此人在这样的时候还有这样的定力,难道他认为我是待宰的羔羊,无奈既然对方不出手,我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了,因为我知道此时如果谁先出手谁就失去了先机,现在是比定力的时候。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图里斯正在为最后的一击储蓄着自己的力量,在家族的剑谱中,有一种以储蓄生命力,然后在释放出来的一记绝招,这记绝招的威力对付我应该搓搓有余。
只是储蓄生命力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必须得在最后一刻使用,否则在生命力用完后,自己也就完了,不过能够得到营养液又可以得到一次新生,如此看来此时使用这招是最合适的时候。
腕表的时间正好指在十分钟的位置上,对面的图里斯突然发动了进攻,身体像闪电一样向我的面门直扑而来。
我刚来的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块被磨尖了的铁片对着我的鼻尖,我一个后倒险险的躲开了这一击,但是细长的铁片还是在我的鼻梁上留下了一条血痕,血液顺着鼻梁带着铁锈将我的面门染得血红,眼睛被血液阻挡些许视线。
我不敢多做停留,只一个呼吸间,身体从原地腾空而起,迅速的往刚选好的角落里狂奔。
图里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突袭下,我仍然能够逃得脱被击杀的命运。但是图里斯也不急于进攻,只是燃烧起刚才储存的生命源力,正在酝酿更强的攻击。
生存岛的设施都是用最为坚硬的物质建成,这是为了防止在进行营养液争夺的时候,被一些人拿来做武器,比如食物供给站里的储物罐。
储物罐是用来储存糊状食物的存储器,到了一定的时间输入管就会定时输入一些食物在里面,才进入生存岛的时候,我就对生存岛的各种设施进行了研究,找出其中可以利用的地方。
而储物罐是我认定在危机时刻,可以加以利用的设施,于是在进入岛上的那一刻,我就对其中一处供给站的输入管做了手脚,将输入管拆分了下来。
此时正是利用储物罐的时候,我一头从输入管的口子钻进了储物罐内,并将封口片拨了下来,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储物罐内。然而储物罐内稀薄的空气和混合着氰化物食物让我确实有些不好受,窒息加上挤压的感觉让我的胸口发闷。
图里斯看到我钻入储物罐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此时他已经酝酿完最后的攻击。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地晃动,在晃动中图里斯分出了另外一个身体,接着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直到一百个的样子。
一片残影之下,上百个图里斯不断对着储物罐来回突刺着,细长铁片像缝纫针一样在储物罐上穿刺着。储物罐顿时被扎成了蜂窝状。
而在储物罐中的我,实在是无法躲避这样密集的穿刺,只好尽量不让身体的致命部位不被扎中,然而身体却已经是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这样的攻击大概持续了5分钟之久,也许是图里斯不在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也许是剩下的时间还有5分钟,图里斯决定给我最后一击。
无数道残影在距离储物罐外10米的地方聚集了起来,万影归一,图里斯使出了最后绝招,在一道光影中图里斯闪电般的向储物罐直刺而来。
来不及思考,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到来,只是身体稍稍一侧,一把细长的铁片就从我的身侧划过,整个储物罐应声而裂,崩裂的铁片像受到了剧烈的爆炸般,混合着罐子里沾着我血液的糊状食物向四周崩散开来。
图里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攻击下我居然能够躲避的开,于是在空中张开口准备续一口气,继续发动进攻,但此时崩散开来的糊状食物到是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崩进了图里斯的食道里。
如果说光是糊状食物崩进食道里到没有什么,可要命的是这些食物是混合着氰化物的食物,也许是天意,图里斯只是嘴角一个自嘲,身体便开始起了中毒般的反应。
千疮百孔和血流成河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我再上去补上最后的一刀了,看了看手上的记录仪,亮着的两盏灯有一盏忽明忽暗就要熄灭,而另一个手腕上的表也在拼命的亮着红灯提醒着我生命的时间还剩下三分钟。
而在这三分中内,我要爬到营养舱的里面,然后插入营养液,才能获得七天延续生命的机会。可是此时我的身体在流血的状态下基本属于瘫痪,哪里还有力气爬到营养舱的里面呢?即使爬到了营养舱,图里斯不死,我又如何得到营养液呢。
眼看着就要成功,可是命运总是被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