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打家劫舍对得起谁啊?你来看看这帮人”李肃回头指了指远处的村民继续说“你们的亲人也跟他们一样吧?等你们老了若是有了孙子趴在你腿上问你,爷爷,你这辈子都干过什么啊?你难道就告诉他,我这辈子就是欺负穷苦老百姓么!”
李肃是个血性男子,最后这几句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几近咆哮的对着这帮人喊道。
这帮马贼也没人说话,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谁也不是傻子,都考虑过,有的人也是无奈,有的人他就爱干这打家劫舍的事。
可现在甭管你心里爱不爱听这老头说的,也都得听!人家能耐在这呢。这帮人都看着孙啸,孙啸心里也拿不好注意。
“小伙子,我看你也不是恶人的样,爹娘生你不是让你当盗贼的,你这杀人的钱他们能花么?”孙啸看这帮人都听孙啸的,准备说服他。
老头也不是文人,一个武夫也没别的说的,只知道谈到爹娘了就好办,可这还真就是孙啸的痛处!这人竟然哭了。
其实孙啸是好人,他家在临水县是富户,县里一半的产业是他家开的。
孙啸小时候家里来了个癞头僧人,说这孩子是块材料就要带走。孙夫人不让,但老爷开明,认为孩子在家养尊处优不是什么好事便同意了。
他着跟着师傅游历练武,这僧人倒是酒肉和尚,而且并非只会佛家武功乃是习百家之长!孙啸学得这身武艺一是为了治国安邦二是报答父母的。
可学成之后回到家,发现家里房子变了样了,还寻思自己家怎么移民了?问街坊问邻居一个个都吞吞吐吐的,但基本意思是说搬家了,搬哪不知道。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知道这里面有事,也不再细问,直接走了。这天夜里偷偷跑进张大爷家——这张大爷离得不远,而且无儿无女说话方便。
“张大爷,我小时候天天在您这玩,知道您疼我。我爹妈呢?”
“啊,搬家了。我给你沏茶去。”张大爷说话中眼神闪烁,而且匆忙起身要走这就是要躲着他。孙啸孙啸心里一咯噔。
“大爷,您别走。”说完起身就拽住张大爷。
“孩儿啊,你别问了。”张大爷说着话抹起了眼泪。
孙啸‘咕咚’一下跪地上“大爷!我爹妈到底怎么了?”
“哎,”张大爷把心一横也就说了。
原来本县的县衙老爷姓赵,不是什么好玩意,不是一般的贪官。贪不是最可恨的,有人求你你卡油这还能理解,人说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嘛。可不能太丧良心。
赵老爷早就盯上孙家这些家产了,但一直没机会。赶上那年闹饥荒,县太爷把地面上有钱都找来谈谈该怎么办?
孙啸他爹心眼好,是个善人。就是不闹天灾也经常给穷人舍些粥,发些衣服。这次更是一下子大手笔拿了两千两出来!
这确实是大手笔,各朝各代银两有差异,按四库全书中记载,清朝正九品一年只有三十一两!但却有养廉银,但一般一个县令一年俸禄应该不会特别多。
这县城他出的最多,师爷正好给出个主意要给这孙老爷下套。县太爷打发人请他到府里说要感谢他,孙啸他爹自然高兴,就带着礼物去了。
到府里后是师爷接见的,俩人寒暄了几句,沏完了茶,师爷说道。
“老爷在后院见客呢,您先在这坐会,我不能多陪,您这都是自家人,一会差不多了您就自己过去。”
客气几句师爷就走了。
孙啸他爹感觉挺高兴,坐了一会也没人来请就有点坐不住了——这等人是最难的,也没定点就有点着急。寻思实在不行自己去见人家吧,要是能碰见家丁就问一问,要是见客就溜达会,想的挺好。
可一直走到后院也没见着一个人影!这老头也没多想,走到后花园了看见地上爬个女的,赶紧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过去没把老头吓死,这少女躺在血泊之中!
喊吧,这下人都来了,家丁们都出来了。众人把孙啸他爹围在正中,七嘴八舌的就认定是老头要偷东西,被丫鬟发现举手杀人。
老头心说,我家里有买卖,也不是活不起了,这么大岁数犯不上偷东西。这丫头要活着比我都壮实!谁杀谁啊?老头打心里起了疑心,但也不辩解,等大人看看怎么回事吧。
大伙一喊县太爷带着师爷也出来了。一问丢什么没有啊?家丁就报什么金万两,银万两。。。。
老头暗自抽嘴巴!心里明白,这是设计好的!这县太爷刚开始还装的很正派,说要好好审一下,老头不是那样人,一定有真凶!但老头自己懂,一路上一个家丁没有,死的这姑娘血都干了,不定死多长时间了。
“老父母,您出个公道吧。”
“哎呀,我请您老来是饮酒赏月的,你看看。哎呀。”县太爷说的挺好听,实际打马虎眼!孙啸他爹心里明白。
“那这事怎么个了法?”
赵老爷只吧唧嘴
“我也相信这不是您干的,但这事就在眼前那。你看,我丢了钱了,死尸也在这。这么多人看着,人证物证都有,交情是交情,这钱。”
“多少,你说个数吧。”
县太爷听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我不是管您要钱,你看,哎呀。”
孙老爷一阵冷笑“你就说吧。”
。。。
这事县太爷达到目的就这么过去了。过去有钱人家买来的丫鬟仆人死一两个很正常。人死了就算了,但丢的东西给补上吧。把孙啸他家的地产,金银都收了。
当然了,县太爷也不敢闹的太欢,给这老两口留下一千两银子。过去不像现在又家电汽车的,那时候一千两绝对够这老两口再买个房子请来仆人安享晚年的。
可这事发生谁头上谁也受不了。孙氏奶奶一个劲安慰多有多花,少有少花。可没俩月孙老爷就气死了,老太太想老头子也没了。
其实县太爷霸占他们家也是因为孙啸三代单传,都是一根独苗自然没什么亲戚。再一个,山高皇帝远,全县都知道怎么回事可谁敢说别的啊。老太太临终前特意托话‘等儿子回来就说搬家了。’这也是怕儿子回来报仇,孙家就彻底绝后了。。。
孙啸听完很平静,从怀里掏出些散碎银子递给张大爷。
“大爷,我这点银子就孝敬您了。”说完起身便走。
张大爷知道这孩子要去拼命!急忙跑到跟前一把把孙啸抱住了,他爹娘那事他管不了,但他最起码不能让这孩子再出事了。
孙啸根本没挣脱,张大爷很轻松的就把孙啸带屋子里来了。
张大爷见他这样更害怕,他要是又哭又闹的都好办,这火不发出来最吓人!老爷子怕出事跟孙啸俩人面对面坐了大半宿,可这不是事啊。心里说,我再能熬也坐不到他死啊。
“哎,行啦,你要报仇你就去吧。”张大爷无奈的说。
孙啸起身就走。
“回来!孩子,你听大爷话,我不拦你,你明天晚上走。你回来!听大爷说完。你要给爹娘报仇抱着死的心我不管,可你别还没到人跟前呢你就先死了。你刚回来养养精神,我明天给你打听打听,你好下手!”
第二天早上,张大爷起来给他煮了碗面算是对付吃了一口——这时候人也没心情吃饭。张大爷刚把他摁床上让他睡一会就听得有人敲门,孙啸激灵一下从床上穿起,俩人对视一眼,张大爷把他藏好一开门,一看是府里的几个衙役。
“大爷,知道孙啸回来了么?”其实过去吃粮当兵的也不是像电视里演的跟土匪似的。
“知道啊,昨天回来的。怎么了?”
“现在在哪知道么?”
“这孩子昨天回来后就走啦,家也没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你说说,哎。”
“哦,留心啊,大爷。上面下文书了,这孙啸离家这些年不学好当了草寇了。上面正拿他呢,您要知道就告诉我们啊。”
“哎呀,这孩子,哎!行了,哥几个累了吧,来,进屋喝杯水吧。”
“不了,不了。还有好几家跑呢。”说完这几个衙役也就走了。
这帮人就是查孙啸的!县太爷知道这小子回来心里害怕才有这出。
到了晚上,孙啸收拾好行头,带着随身的腰刀出门直奔县衙。这县衙是好几进的房子,前面是开堂审案的后面是老爷住的。孙啸到后院墙角垫步拎腰就上了墙,看看没人发现跳下院子躲在假山后面。
没一会,过来俩家丁边走边聊天。孙啸一咬牙冲出去上去一刀砍死一个,伸手把另一个抓住了问道。
“赵坤在哪?”(县太爷叫赵坤)
“在在在,那个院那屋。”家丁都吓傻了。
孙啸听完一刀就把人杀了直冲前院。死这两个人的动静惊动了府里人,有几个保家护院的拿着刀跑过来拦着,更多人是躲起来了。这几个刚到跟前就被孙啸左劈右砍给撂倒了。
冲进屋里,老爷和师爷正喝酒呢。其实说是喝酒,他俩手都哆嗦了,但这时候必须得这么绷着。因为前头站着七八个带着刀的武士,后面呼啦下又过来六七个堵在门口就把孙啸围在了当中。
“哈哈哈哈,天。。。”
没等这县太爷说话,孙啸使劲一抓这刀就冲过去。这气势把桌上这俩人吓得当时酒杯就扔了。
“拦住他,拦住他!”县太爷几近疯狂的喊。
孙啸这身能耐也是高人指点的,这几个人根本不算事,砍倒三四个看前面空出个缺一下就冲出去要杀这县令。
这时候孙啸心里只有报仇,也没太注意别的,后面有人追上一刀砍到后背上了,孙啸没站稳直接趴桌子上,右手向后一挥把刀扔向众人,这帮人向后一躲挡这把刀的时候孙啸一步跳过桌子抓起县令。
这时候县令都瘫了,孙啸抓着他脑袋只听得‘嘎巴吧’把脑袋拧了三圈!后面这帮人也没人上前了——谁也不愿意去送死去,再一个县令都死了也就都在后头看着。孙啸把尸体往旁边一扔回头看师爷。
“爷爷饶命,爷爷。。。”师爷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说句题外的,我发现有人要死的时候喜欢跪地求饶,其实我感觉最主要的是这时候人都已经直不起来了,不敢再看人。要给他绑上这人直接就能吓死,只能靠这样减少心理压力。
孙啸从腿旁抄起一个凳子,过去凳子都是实木的,右手一轮把师爷脑袋直接就打碎了。转身看着县太爷的死尸一股怒气又上来了,一脚把尸体踹了好几米!
父母的愁也报了,回过头看着这帮人吐出一口气直接走出了县衙。这帮人都没人敢拦,唯独走到院子里跑出来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追着他打,后面一个女的追到半道不敢向前了。
“你杀死我爸爸!”这孩子一边哭一边打。
孙啸看着这孩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都有儿女也都有爹娘这是何苦?这孩子今后不也和我一样了?
哎,只能叹无不平之事不成世界,也只能叹祖辈做成无情债,今生只留儿孙尝!伸手一巴掌‘啪’把孩子打出几米直接打晕了。
“命是自己的,活成啥样别埋怨!”孙啸硬狠狠的说着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
其实这话不是给小孩说的,也不是给这帮人听得,是给自己说的。爹妈没了自己只能报仇,今天杀的也许有好人,只怪他命中注定;这孩子没爹也怪他生不逢时;今后自己是被人杀了刮了也怨不得别人。这才是后来孙啸流浪大江南北,最后上山入伙真成了草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