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神棍节啊.....今年依旧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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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饭点儿，学生都没出来，四号街的肯德基里头寥寥几个家长带着小孩子在吃东西，百里屠苏推开门看到巫咸坐在靠里头的地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便找个位子坐着等那位巫祝。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人越来越多，百里屠苏霸着位子不点餐有些不好意思。他站起来，拨了韩休宁给他的号码。
真熟悉啊这个号码。
百里屠苏按完了，把电话放在耳边，没留神屏幕上弹出的自动匹配联系人。
“喂，百里，我看你在哪儿坐了好久了。”
是巫咸？！
百里屠苏反射性地挂了电话，百里屠苏张望着，看到巫咸坐在角落里，面前一杯热豆浆，朝他挥手。
我了个去这货不是我妈说的那个巫祝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啊绝对不是啊。
巫咸嘴角挂着笑朝他继续挥手，百里屠苏慢悠悠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我是协助你的那个巫祝。”巫咸从甜品店的大号纸袋子里头拿出一个银色面具，古朴简单，上面镶嵌了绿松石。
百里屠苏嘴角有点抽，“巫咸你别开……”
巫咸……
百里屠苏想把头砸到桌子里头去。巫咸这个名字本身就——太有迷惑性了，自己每天对着居然没有想起来！
“你妹妹呢。”百里屠苏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要抓狂，“我妈说你和你妹妹一起来的。”
巫咸耸肩：“她不愿意过来，说是进了肯德基就忍不住要大吃一顿，会让她一个月的减肥成果完全over的。”
那就不要定在肯德基啊！
百里屠苏内心狂啸，不对，是把这么严肃的事情放在这么不严肃的地方根本就不正确吧！
“其实我想去必胜客，可是这边二楼的那家还在装修。”巫咸无辜的表情很欠揍，“具体的就是和你说下一点事项而已，也没多少大事情。”
“啊？”
巫咸把豆浆推倒一边，餐盘摆在中间，桌子上很大一块空着。
“到时候，你在这里。”他指着餐盘中央部分，“你唱祭歌和跳舞的时候，都不能超过这个范围。”他画了一个四方形。
“台子有多大？”百里屠苏问。
巫咸想了想：“继任的第一次的话，应该是比较隆重的，你们寨子的我不是很清楚，等你回家应该已经开始筹备了，到时候你看一下大致轮廓就好，我会跟着你过去的。”
“好。”
巫咸接着说：“祭祀的时候会发生很多突发事件，尤其是你们寨子是个景点，到时候应该有不少游客。你要做的，就是无视他们。”
“无视？”
“对。”巫咸说，“你是在祭祀神明，不是在给别人看，神明的愉悦是第一，保证你无视他们，你才能最全心全意投入进去。”说到这里，巫咸突然狡黠一笑。
“不过，祭文的话，其实本寨的人也有很多听不懂，毕竟是给神听的嘛，你要是有什么私心的愿望想要向神祈求，偷偷掺进去也是可以的，不太过分的愿望，想必神也是会理解的。”
百里屠苏低头，半晌才开口。
“巫咸，你真的相信有神吗？”
“我不相信。”巫咸用手探了探豆浆的温度，然后拿起来小啜一口，“但是我不相信，他就不存在吗？”
“妈从小就让我学这些，可是爸却说比起守在寨子里做一个供奉泥偶的人，出去看看现实的世界更重要。”百里屠苏侧头，“我一直都怀疑，神根本不存在。抱着这种心思去祭祀，一定会被嫌弃的。”
“说这话的时候，你就已经相信神存在了。”巫咸两手捧着纸杯子，“其实他存在不存在，没什么好争议的。你是个巫祝，不是个哲学家。”
“觉得对不起妈妈。”
“你这孩子真瓜。”巫咸挑眉，“你父亲和母亲，其实都是希望你按着他们给你铺好的路来走，但是你想走一条新的路，有错吗？你不过是对你的父母抱着愧疚罢了。”
百里屠苏还是默不作声，巫咸起来，几分钟后端了一盘子食物回来，新的盘子叠在那个空盘子上，垃圾食品散发着诱人的热气。
“去过有什么情人锁的景点吧，情侣一起把锁锁上就能天长地久？其实他们也不信，就是个寄托。”巫咸撕开番茄酱，挤在薯条上，“有时候我们相信神，是相信我们自己。你要去祭祀女娲，让女娲保佑寨子明年大丰收，倒不如说你在祭祀你们自己，让你们自己明年更加努力，有个大丰收。”
“哦……”百里屠苏闷闷地回答，其实他还是不明白，不过巫咸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吃东西。”
百里屠苏拣了个鸡肉卷，开动，一边吃一边问：“诶，你干嘛要选肯德基啊。”
“因为必胜客在装修嘛。”
“……不是这个原因！”
“那就是……”巫咸停下往嘴巴里填薯条，认真地思索着，“哦，因为我怕你吃太多，到价格高的地方我心疼。”
“……”百里屠苏默默对他比了个中指。
“其实，我还是比较信神的。”巫咸吃完了薯条，用手撑着下巴，说。
“啊咧？”
巫咸轻笑：“我第一次祭祀，唱祭歌的时候，偷偷加了一句进去，结果实现了。”
百里屠苏瞪眼，问：“加了什么？”
巫咸摊手：“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我请你吃必胜客真的。”百里屠苏说，反正楼上那家还在装修，说不定等装修好了巫咸早就忘记了。
“我说，至上的万能的女娲娘娘，让我遇见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吧。”
巫咸装着很诗意很抒情的样子念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百里屠苏一阵恶寒。
“我走了啊。”百里屠苏说，“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不来了你就没法知道可以作弊了~”巫咸对他说，“你居然把这么多东西都吃掉了！”
百里屠苏揉揉鼻子，他有点想打喷嚏。
“你都买了，不吃浪费。”
“切。”
百里屠苏走了之后不久，巫咸喝完了另一杯豆浆，终于也起身要走。他把围巾围的更厚一点，虽然从店门口到停车场只要两分钟不到的路程。
“冻死了冻死了……”巫咸自言自语着，加快了脚步。
至上的，万能的女娲娘娘。
让我遇见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吧。
他唱完祭歌，换下厚重的衣服，离开了家。
他不过是拿这句话当个笑话，然而，这句话却灵验了。
至上的，万能的女娲娘娘。
他背着那个喝醉了酒，身上有股药水味道的人，在初夏的街道上摇摇晃晃。天是晴的，月亮是弯的。
如果我现在祈求，让我和这个人在一起，你还会听到吗？
偶尔有汽车驶过，远光灯一闪成背后的流星。
如果我现在虔诚地向您奉上祭祀的古歌，你还会接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