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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经商经伤

司马祖他们家的萝卜丸子,萝卜丸子汤,虽说生意不大,挺忙活人,也挺累人的,但天天都能净赚个几十块钱,一家人天天都能吃上刚出锅的又焦又脆又香的热丸子,喝上一碗辣呼呼,咸滋滋,酸溜溜的丸子汤,一家老少的心情都很舒畅,都挺知足的。

司马祖一家人的小日子,那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过的都滋润了,他们一家老少不仅仅是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馍馍和土豆、白菜等等之类的家常菜,隔三差五的还要吃上一顿五花猪肉韭菜饺子,再不就是蒸锅大米饭,烧锅鸡蛋汤,买只小鸡炒一炒,买条大鲤鱼炖一炖,逢年过节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总之是一家人天天吃得肚儿圆。

司马祖几乎是天天都要花上两毛四分钱去买一盒微山湖牌的香烟来抽,偶尔给谁一根烟,他也不算计,不心疼了。一天两顿酒,中午晚上顿顿二两,喝的都是一块来钱一瓶的白酒,时不时的还要弄上一盘五香花生米,或者是猪头肉、猪肺、猪肝和猪肚子之类的熟食当酒肴。天气热了,中午还要弄上一瓶啤酒来漱漱口,他自斟自饮的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司马祖一家人的饭菜营养跟上了,他的二个女儿也出落的是越来越有模有样,儿子司马军也比去年长高了足足有一头多。虽说司马祖他老婆的手脚一天到晚闲不着,忙得团团转,有的时候都累得直不起腰来,可她的那张黑黄的老脸却水灵了许多,干涩的双眼有了神采,头发也光滑油亮了,让人们打眼一看,多多少少也有点城里女人的样子了。

司马祖看着一家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兴奋得一天到晚眯缝着双眼,笑里头笑外头,唱着小调,哼哼着小曲忙活生意,很少急头怪脑地朝着老婆孩子发熊了。他也开始讲卫生了,每天起床后都开始用牙刷抹点牙膏刷刷牙,擤鼻涕,上厕所也开始舍得用卫生纸了。

那个星期天的上午,司马祖哼哼着民间小调,一路晃悠到了房东孙有仁的家里,两人坐在板凳上,围着小圆桌子,喝了一会儿茶,说了一会儿闲话,司马祖便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要买孙有仁的房子。

孙有仁一听说司马祖想要买他们家的房子,挺高兴的,张口就答应了,两人经过三番五次地讨价还价,最后商谈好了房子的价钱,另外孙有仁在城里的人脉广,该办什么手续统统都由孙有仁去办理,司马祖只管等着听信就行了。

司马祖兴冲冲地走出孙有仁家的大门,一路小跑地赶到了家,从里屋的柜子里拿出工商银行的存款折,到银行取完钱,大步流星地来到南菜市场的门头前,喊着陈二狗一起跟着他到了孙有仁的家里。司马祖交清了买房子的钱,孙有仁又拿出三十元钱递给了司马祖,说是中间人陈二狗出头的面子钱,司马祖也就不客气地将钱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笑嘻嘻地说这是中午的酒钱,他先给大家保管着。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了屋门,一路来到了旭东饭店。

三人进了饭店,司马祖看着墙上的菜谱,很大气地要了两瓶****大曲,三盒大前门香烟,点了一斤牛肉,两个猪蹄,一条红烧活鲤鱼,一盘猪肚炒辣椒,一盘辣子鸡,一盘清蒸大虾,一碗酸辣汤,一斤高桩馍馍。孙有仁一看司马祖今天这么大气,点了六道大菜一个汤,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了几句实实在在的客套话。

陈二狗一看司马祖实打实的点了这么多的大菜,嘴巴子都笑歪了。就是过大年,在家里一顿也吃不到这么多的好菜啊,今天可得好好地解解馋。他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就看准了一张挨着大窗户的桌子,大模大样地先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那儿等着喝酒了。

司马祖手里拿着酒烟和孙有仁肩并肩地走到桌子跟前坐了下来,陈二狗笑嘻嘻地说:“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老司马这么大气,这么高兴,咱兄弟三一定得喝个痛痛快快,不醉都不罢休。”

司马祖笑呵呵地看着陈二狗说:“这个二狗子,说好话中间也得带句瞎包子话,让人不待见他。你看你这个样,别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那儿,翘着一个二郎腿闲着。站起来,快,先给老孙哥点根烟,再给我点一根。”

司马祖说完陈二狗,双眼看着孙有仁说:“老孙哥,咱兄弟俩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这辈子就是有缘分。今天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放开肚量喝,放开肚量吃。菜不够的话,咱再上;酒不够的话,咱再拿;烟不够的话,咱再要。反正今天下午咱兄弟三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咱们要喝就喝个痛痛快快,喝他个一醉方休在回家。”

三人说着闲话的时候,服务员把一盘酱猪蹄端上来了,陈二狗看着酱色的猪蹄子,眼睛都发亮了,站起身来,打开酒瓶子盖,一边给孙有仁、司马祖和他自己的酒杯里倒酒,一边说:“都拿筷子,管他上了一个菜还是两个菜的,咱兄弟三又不是什么外人,没那么多讲究头,都先吃两块猪蹄子垫垫底,咱们在喝酒。”

陈二狗说完,扭过头去,朝着服务员又大声地喊叫着说:“服务员,有酒有肉,没有茶怎么能行。快,赶快给我们上一壶好一点的龙井茶。”

三人说说笑笑之间,每人两杯酒就进了肚子里,就着酒劲天南地北地扯了起来,黏黏糊糊地扯了快一下午,喝了三瓶****大曲,六道大菜,一碗酸辣汤,一斤高桩馍馍吃了个精光,地上到处仍的都是香烟头,烦的服务员不得了,坐在那儿磕头打盹的。三个醉汉头出了饭店大门,她也该上晚班了。

司马祖醉醺醺地回到家,他老婆赶紧给他沏了一壶新茶放到八仙桌子上,摆好茶杯。司马祖坐到太师椅之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跟老婆孩子们说:“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这处房子就是咱们家的了,咱一家人就算是城里人了。”

司马祖的老婆和孩子们看着司马祖喝多了,谁也不愿意插嘴、多嘴,都赶紧围着地上的小方桌子吃饭。

司马祖自顾自的说到这儿,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抹抹嘴,又说道:“现在你们可是都亲眼看到了吧,这城里头挣钱的门道,挣钱的机会,那就是比咱们那个村子里多的多了。在城里头,只要你肯吃苦,肯卖力气,会动心眼子,就会有好日子过的。城里人懒人多,他们整天只知道上班下班,回家睡觉,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想法子去挣钱花。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都知道我是真有本事了吧!当初你们还不情愿我到城里来打天下,我要是不出来的话,你们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吗!啊!……”

司马祖一边喝着茶,一边嘟囔着说,把孩子们都嘟囔得上了床,把他老婆嘟囔得打了瞌睡,进屋里休息去了,他还坐在那儿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好大一阵子,这才醉醺醺地走进里屋,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呵呵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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