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语
古有名山,名曰雨苍,尝闻有异人藏绝顶,时以剑舞,时御风而行,传于世,有寻仙于此山者,皆怨其顶为绝壁,非常人所及,未果,即返,曰:“山间草木,无不繁,水清,入口为甘,苦于清寒,非宜人居,复返。”
第一章:寻师
清晨,山间的雾还未散尽,但阳光却早透过树叶的间隙射在石阶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早上,与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雨苍山上的太阳好似不愿意山上的人起的迟一些,总是将清晨的第一缕送给山顶的人,用自己的温暖扰人的清梦。
寂静的小镇,坐落于雨苍山脚的南山镇,并不富裕,但绝算不上贫苦,人们总算的上是安居乐业,一大早的不远处却是扬起一层尘土,待的尘土散去,小镇中出现了一辆气氛极不协调的马车,因为这辆马车过于华丽了,几乎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那金丝镶边的门帘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彩,若是看到车顶的那颗剔透的夜明珠,不得不吓你一跳,如此奢华的马车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才配乘坐,再看老车夫的那身行头,那锦缎上绣着一头黄皮大虎,光这气势就得吓到一些胆小的人,这人额头饱满,圆脸,眼神倒是祥和的很,可是那眉毛却是皱在了一起,似乎心事重重。如此看来这车里坐着的是何人物?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小镇?这般华丽的马车为何跑的如此急迫?没人知道。
赶车人忽然在前面的岔路前面停住了马车,缓缓的走下车来,走向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说:“小哥,请问雨苍山怎么走?”
“哦,你一直往东,不到二里地就到雨苍山脚了,不知老先生去雨苍山做什么?那里可是没什么人家的。”
老车夫笑了笑,应了声:“谢谢小哥了”。便转身,走了两步,仿佛被这糖葫芦所吸引回过头道,“不知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这啊,一文钱一串”车夫走了回去,“给我来两串,来这是你的糖葫芦钱。”说完就来到了车上,手里已多了两串糖葫芦。拉开了车帘说:“小少爷,赶了好几日的路了,您也累了吧,这是糖葫芦,您先吃点,我们马上到了。”
随即车里传出稚嫩的声音:“知道了,谢谢刘爷爷,可是爷爷为什么非要我到这里来呢?”老车夫顿了顿:“老爷是想让您到这里来学会怎么保护自己,毕竟老爷年纪已经很大了,而您的父亲又。。。。。。哎,总之老爷是为了您好,小少爷,我们又要出发了。”语必,赶着车又是疾奔。留下了的只有一个华丽的车影与一团尘土。
山脚,一枚淡蓝色烟火从树林窜出,在天际炸出一团美丽的蓝云,有些虚无,看不清模样,也就是这样虚无的美才真的是美丽,因为虚无的东西你决挑不出缺点,这时赶车的老者发话了:“小少爷,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个人,他一会就到,您若是累了就睡一会,这一路上颠簸的很。”
“刘爷爷,给,您也休息一会吧,其实最累的是您。”说这就递给那车夫一串糖葫芦。
“嘿,刘爷爷不喜欢吃这,还是您吃吧。”那老者微微颔首。
“您也吃”。那孩子偏着头,小嘴嘟着,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疲惫的神态,那是让人说不出的怜爱,这样的孩子递给你的糖葫芦怎能拒绝?
老者也就不再拒绝,接过糖葫芦就吃了一口,那孩子见了也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嘿嘿,刘老儿,这下你完蛋了吧,我本来还没料到你也会中招”。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这时三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这三人清一色的灰黑劲装,贪婪而狡黠的眼神。这其中一个赫然是那卖糖葫芦的年轻人。
“哼,老夫年纪虽不小了,但对付你们几个恐怕还有些胜算。”赶车的老者喝道,“我就是拼了这老命也要保的小少爷周全。”
“嘿嘿,刘老儿,我们要什么东西恐怕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交出来,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若是不交的话,哼。”那卖糖葫芦的青年的眼睛露出一抹杀机。
“要杀我容易,但是要看你本事了。”老者灵气一运,喝道,“火球”顿时空中莫名的燃起一团黄色火球,鲜黄的火光印在每个人的眼里,威势顿时也就迫那三人退了一步。
“还有两把刷子,不过,你就没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对劲?”那青年人边说边从背后抽出一把精铁单刀,照着老者的面门劈下。
老者往侧面一闪,顿时感觉体内猛的使不起劲来,头上一晕,便一个站不稳坐倒在地上。老者怒道:“好小子,居然下毒。”
“嘿嘿,老家伙,我就知道若是到了雨苍山脚下你定然会放松警惕,本以为可以毒倒那小子,便能要挟你的,谁知道连你这老家伙也中了招,嘿嘿,纳命来。”话音刚落,照着老者的脖颈就是一个横劈,如此快的刀势想必是没人能躲过,因为这刀居然夹杂着风声如闪电般抹过。
“喝。”万万没想到那老者居然猛的从背后拿出一张黄符,“火蛇,吞噬。”那老人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本来那卖糖葫芦的年轻人认定了这一刀可以直接杀掉那赶车人的,没想到那老者突然给他来了一招,可惜收势不住,那刀稳稳的停在在了那老者脖颈上,顿时鲜血喷薄出来,那老者也就往后一仰,余光见到躺在地上的小少爷,他不知道小少爷什么时候倒下的,不过那小少爷眼睛可是睁的极大,小嘴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实在发不出任何声响。
“这药如此厉害想必这年轻的少爷估计也活不久了,但是怀中的物事可万万不能落入这些歹人之手”。老者想到这里心里一紧,却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不听使唤,眼睛也快睁不开,就这几乎要绝望的瞬间他看到远处一个青衣老者飞快奔来,那人来的好快,就似那顺风急驰的瘦鹰般快捷,这会赶车人终于将沉重的眼皮稳稳的闭上了,因为他知道,只要那青衣老者来了,那么怀里的东西便能保住。
那青年虽然砍倒那赶车老者,眼面前却是猛的窜出一条火蛇,张开大口,那炽热的火焰烤的脸上生疼,但这人也确实了得,居然极快的往空中一跃,那一瞬间居然躲过了脸上的一击,可惜火蛇来的太快,一下击在他的胸口,顿时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上。不过这青年也好生厉害,将单刀往地上一插,硬是扶着站了起来。。。。。。
一辆万分华丽的马车旁,站着一个老者,此人仙风道骨明显是个修道之人,虽说看起来年纪不小,但浑身都流出一种桀骜之气,明眼人看来,他绝不是一个寻常人物。这人看起来早已年过七旬,却有着一双似乎可以将人看透的眼睛,身着青玄色道袍,头顶紫晶道冠,手里提了把三尺长剑,俨然是一位得道高人。
“来着何人”那卖糖葫芦的青年喝道。可惜都看的出来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就说话都是气喘吁吁仿佛快要断气了似的。
“雨苍木青玄。”此人说话没有多余,就这淡淡的一句回答。
可是这一个名号可是吓的那几个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转身就逃,就连那青年也是带着伤跑的飞快,本来还想搜一下那赶车人的尸体,兴许能找到那件东西。可是如今看来,别说找东西了,还是先保住这条命要紧。
“杀人偿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们不死,留下一身本领吧。”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那几个逃跑的人瞬间倒在地上,那脚筋愣是被那无形的风刃给削断了。
木青玄抱起躺在地上的孩子,挥了挥手便往山上走去。。。。。。
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对于李炎而言可是在生与死间徘徊了好久,李炎是谁?这李炎便是木青玄在雨苍山下救回的小孩了。本来他中的不算是什么剧毒,但是因为是个富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在路上颠簸许多日受了不少惊吓这又突然中了毒,身体当然吃不消,足足昏睡三日才慢慢醒了过来。
“爷爷,他醒了。嘻嘻。”伴着清脆的欢笑声李炎的眼前站了一个小脸红扑扑,身着翠绿罗莎的小姑娘,两个小辫子整整齐齐,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李炎。
李炎从小在家里可没怎么见到过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眼见这小姑娘甜甜的微笑他的脸一红便将头侧向了一边,低声说:“刘爷爷呢?”
“我看了你爷爷给我的信,那赶车的老刘因受伤太重,已然仙去。你以后就住在雨苍山吧。”木青玄的话虽然说的不多但是话语中却是透露出不少的关怀。
“刘爷爷他。。。。。。”李炎的眼角竟已湿透,虽然这赶车的老刘只是他李家的管家,但是没人把他当做下人看待,这李炎平时除了爷爷便是与这老刘最亲了,如今听说老刘去世,想起了平日老刘对自己的种种好来,忍不住就呜呜的哭出声了。
“孩子莫哭,你叫李炎对吧,以后雨苍便是你的家了,来,这是木小菲,以后叫她师姐吧。来,你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下,小菲,你到厨房去给师弟带点粥来。”木青玄慈祥的吩咐了后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里将那早已打开了的信又读了起来:“吾兄青玄:我本来只是商贾之家,从未招惹什么仇家,但如今却收到报信说道藏了几十年的血蟾蜍被人察觉,此物乃至宝,相信您也有耳闻,若是落入歹人手中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我携宝几十年竟未窥的宝物之秘,我知道这血蟾蜍在我手中断然是保不住了的,如今交于你手上,代我好好保存,若他日炎儿有自保之力,请转交于他,此物乃我李家传家宝物,实在不敢妄自失去,不情之请还望吾兄帮衬,不日,我李家必遭屠杀,但先人基业怎能断于我辈之手,我愿拼以性命保全祖上基业,但实是无能为力,留下一孙,望吾兄照料,叩首。李道师。”
看完这诀别信,木青玄心中一紧,看了看桌子上一个锦缎包裹,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有了这东西,也就是有了麻烦,但老友拼死之请怎么能置之不顾,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就凭雨苍这几百年的威名,量他普通小子也不敢上得山来。一想到这里木青玄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传下去,雨苍从今日起,加强戒备。”木真人走到门口对值守的弟子吩咐道。
一阵风吹动木小菲的发髻,吱呀,门被推开,李炎看着门口的木小菲心中一急,小脸有是一阵发烫,不过毕竟这几日木小菲也常来看望李炎,而木小菲也着实活泼的很,这么一来二往李炎倒是并不是特别紧张。
“姑娘。。。你,,,”李炎结结巴巴的说道。
“什么姑娘,叫师姐,哼,雨苍规矩,先入门的为大,我比你先。”木小菲嘟着小嘴佯装生气道。
“哦,师姐”李炎憨憨的笑了笑。
“如今你感觉好些了吗?”爷爷叫我带你去大殿一趟。
“嗯,好多了。爷爷?”李炎盯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大家都叫木真人的,就雨苍掌门,呵呵。”木小菲嘻嘻的笑道“他是我爷爷。”
大殿。好一个气势恢宏,几百年风雨的洗礼将雨苍的雨轩殿赋予了古色古香但又不失霸气的气息,一块有些发黑了的金漆牌匾也见证了这山上的悲喜繁简。
进的大门去,里面赫然坐了好三个人,木青玄如雕塑般坐在一把楠木雕花大椅上,两边分别是一个面容枯槁身着灰布长袍,眼神深邃的好似一潭深水,人若是凝视他眼睛久了仿佛就要被他眼神吸进去一般,另一个却长得异常强壮,看起来倒也年轻,浑身露出肌肉的线条让人无法不想到他可能有着用不尽的爆发力,不过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温和,这与他那长相实在是一点也不沾边。
李炎见了这幕,也好在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倒也不敢失了礼数,顿时跪在地上扣了个头:“晚辈李炎,拜见各位。”
木青玄颔首道:“李炎,你爷爷将你托付给我,你可愿意入我雨苍一派。”
“李炎当然愿意。”说道这里李炎又是一个叩头。他知道刘爷爷已经永远的离去,而爷爷将自己托付给这木真人自有爷爷的道理,再说了,他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如今若是不留在雨苍山他还真不知道这广阔的天地下他还能去向何方。
“师兄,我雨苍收人历来严格,怎么能说收就收。”那面容枯槁的老人看了李炎一眼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师兄,我看这孩子挺好。”另一人笑着说道。
“我得看看。”话音刚落,那老人瞬间一个迈步奔向李炎,提起李炎就将他往天上一抛,顺势从他的头顶到脚踝摸了个遍。“我看一般,娇生惯养,浑身无力,气息不稳,不可教。”那老人连连数落。
“我也看看。”就这说话的时候那人也就只是一拍李炎肩膀便未多做什么,别小看这一拍,李炎可顿时感觉肩头有着千钧之力压在身上,自己也几乎喘不过气来,但这李炎也怪,虽然平时看这是个极其温顺的孩子,若是犟起来就是个牛脾气,是个轻易不服输的主。本来他已然感觉脚软体无力,但愣是没有倒下,也就这样将吃奶的劲也拿了出来,硬站着。
“哈哈。”随着那人的笑声,李炎顿时感觉肩头的劲道又加了两分,而脚也似乎真的坚持不住,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也渗了出来。“咦。”那人似乎有了一丝惊讶,但他没有加大自己的力气,反而瞬间收去了压在李炎身上的力气,顺势往李炎背上一抚,在从腰间一捏。便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空气似乎也凝结了一般,本来偌大的宇轩殿就十分安静,如此一来就只听的到李炎由紧张而发出的粗重呼吸声。
“如此说来,二师弟可愿收下这名弟子。”木青玄歪着头问道。
“资质愚钝,不收。”那枯槁老人答道。
“那三师弟收下吧。”
“我也不收,我。。。。。。”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咦?师弟,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但是也不能一直不收徒吧,这李炎我看。。。。。”木真人语速极慢的说道。
“咚咚咚”三个头又是一磕,“众位前辈,晚辈知道自己资质驽钝,不能入各位眼内。还望木前辈能派人将晚辈送下山去。”李炎这话说的有理。
“张师弟,你看?”木青玄又向那面容枯槁的老人问道。
“我已经有了个好徒儿,比他强上百倍。”
“我收了,但是他一切安排都得听我的。”再没多的言语,“我先出去了。”
“张师弟,你也出去吧,有些话我想单独给李炎说,小菲不许再偷听了,走开。”说懂啊这里门口的木小菲小脸突然一红,吐了吐舌头也就将贴在门口的耳朵不舍的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