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九少破蟒（二）。
漫天血雨。
每一个人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
虚九少戟挑巨蟒，砺风斩肆无忌惮的削着。足足五丈长的巨蟒，被虚九少从头削到尾。每一步都清清楚楚展现在众人眼中，巨大的蟒头，先是削掉了嘴，接着削掉了眼睛和脑子……
众人甚至看到了黑黑的蛇瞳被削成了一片一片，白白的脑浆如山岩迸溅。虚九少的方式不是凌迟，更胜凌迟！
五丈巨蟒，在云笙和雷子的眼中，是庞然无匹的存在。可在虚九少的砺风斩下，当真如一条爬虫。“唰唰唰！”砺风斩以一种恒定的节奏挥舞着，巨蟒以相同的宽度掉下片片血肉……
渐渐地，地面上堆起来一座“肉山”，巨蟒的肉身大片大片堆在其上。雷子彻底懵了，他不明白虚九少何以如此对付一只死掉的灵兽。云笙的脸皱得不能再紧，“这就是胜利者的权力么？”就连周易清也渗出丝丝冷汗。
终于，虚九少的“表演”结束了，最后一刀挥下，金花大蟒的尾端被生生切断。原本五丈长的庞然大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血肉堆砌的山丘，蚊蝇的天堂，鼠獾的乐园。
“哼！你藏不住的！”虚九少说着众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话。
“呼！”虚九少收起圣斗环，砺风斩随之消失。只见他再度跃起，双掌猛出，两道紫色的灵光蜿蜿蜒蜒、浩浩荡荡奔向肉山。
“这还不放过？”云笙错愕得无以复加。
“嘭！”两道紫光没入肉山后，肉山在顷刻间炸开了花，血肉再度飞溅，只是这次已变成了肉沫。此时，云笙觉得虚九少更像一个出神入化的厨子，先把巨蟒削成片，然后再剁成肉沫。不知会不会再活上一盆面，烧上一锅水，煮上一锅惊世骇俗的蟒肉馅饺子。
轰然炸响之后，一块褐色的玉石在肉沫消逝后，缓缓飘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云笙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关于厨子的推理瞬间坍塌。
云笙疑惑之际，一旁的周易清开了口，“蟒王石果然强横，纵然本体破灭，依旧死守内仁！”
“哈哈哈！”虚九少飘然落地，大步向周易清面前走来，“周兄弟好眼力啊！这蟒王灭的容易，取石可不易！把它剁成肉泥，方才祭出这蟒王石！”直到此时，云笙才看清了虚九少的模样。圆脸鹰眼，看上去有些不协调，脸面很是洁净，没有一丝杂质。“咔咔！”不知何时，虚九少的手中已多了两颗铁蛋，两颗铁蛋以掌心为轴，咔咔旋转着。
云笙雷子暗暗松了口气，若非闻到此言，二人还以为虚九少是“虐兽狂”呢。更让云笙意外的是，周易清与虚九少竟然认识，看上去还很熟的样子。
这时，半空中的小胖子终于动了，驱动着脚下的长剑缓缓来到蟒王石面前。这小胖子依旧一语不发，把蟒王石揣入怀中，又再度回到半空中。
“不知周兄弟来这落霞所为何事啊？”此时的虚九少显得平易了许多，没有了之前惊天裂地的霸气。
“在下近日来到北关一处学堂，暂时做起了教官，恰巧这一批学员里有一个武道不错的孩子，特来此处为他寻一块玉石。”周易清恭声道。
“哦？”虚九少的目光头一次落到了云笙和雷子身上，“什么武道？”
“是遁道！”周易清忙道。
“遁道？”虚九少若有所思，“这在北关倒是件很稀罕的事啊！”
“以你的灵力，配上遁道，倒也是个不错的胚子！”虚九少说着，看向云笙。
云笙顿时一颤，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样的大人物，云笙只觉得嗓子眼儿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嘴巴一张一噏，愣是说不出话来。
“咳咳！”周易清有些尴尬，“堂主看错了，他才是遁道。”说话间，周易清指向了雷子。
“哦？”虚九少有些诧异，却也不看雷子，反而指了指云笙，道：“你是什么武道？”
云笙知道虚九少早已看出了自己的灵力，若是言明自己是废武道，对于虚九少这样远不及堡民淳朴的外来人，必然要笑掉大牙了。
一阵犹豫，云笙还是鼓起来勇气，道：“晚辈，晚辈废武道……”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虚九少轻笑一声，“想不到小小北关竟能出现这样的怪事！”言语间充满对北关的不屑。
“周兄弟，我还有事急着赶回去，这就告辞了！”对于云笙的废武道，虚九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也不等周易清抱拳回礼，皇天戟骤然亮起，虚九少一步跃上，与那小胖子一道消失在半空中。
虚九少走后，云笙满怀失望，本想从他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却除了一句冷嘲热讽什么也没得到。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虚九少根本不理他，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屑。不过，二人倒也明白了一件事，作为下五道的遁道，在虚九少眼中不过尔尔。
三人抬头看了看太阳，已近午时，当下便匆匆向吉洛学堂赶去。经过虚九少让人头晕目眩的表演，再加上雷子本来就长着一颗大心脏，灭石粉的事渐渐淡了下去。
……
浩渺天穹下，两个人御着神兵疾速飞行，一剑一戟。
“你看明白他的灵力了么？”
“看个大概。”
“他的年纪与你相差无几，灵力已接近灵尊六阶！”
“可惜是个废武道……”
“一夕之废，算不得废。”
……
回到学堂，云笙和雷子先去饭堂填饱了肚子。学生们看到雷子那明亮的脑袋，却没有丝毫嘲笑之意。
“老院长这么快就收弟子了？”
“唉！十二大道就是有油水，连老院长都收他做了弟子！”
“要是老院长肯收我做弟子，别说剃秃了，就是扒光了冻上几天我也愿意……”
“……”
你一言我一语，搞得雷子哭笑不得，云笙险些喷饭。
饭后不久，周易清便给雷子送来了疗伤药，警告他这几天千万不要动歪脑子，一切要等到痊愈再说。
雷子遭到警告，再也不敢胡来。他倒也不闲着，窝在寝室里继续研究着八方翎。
经过这次落霞之行，云笙再难平静下来，因为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在被夜鼹打倒之后，他便觉得体内出现了异常，那道无名血光仿佛又蠢蠢欲动了。而在被金花大蟒追逐的过程中，他体内的躁动达到了沸点。原以为红蝠石虽不能永久镇住血光，但短期内还是没有问题。经过了这次的变故，云笙彻底了否定了这个想法。
无论是父亲还是自己，都想偏了，初衷总是好的，接下来的事已渐渐偏离了。
云笙发现，他体内的所谓平衡竟是无比脆弱。别说动用灵力，就是简单的奔跑都能破坏这种平衡。而一旦自己平静下来，这种平衡仿佛就又重塑了。他突然有一种冲动，试着依靠自己打破这种平衡，可转念一想，云笙便放弃了。
且不说能不能成功打破，自己连最起码的打破方式都没有。按照木屋老人的说法，想要打破这种平衡，需要一种外力，这种外力既能撕开这种平衡，又能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缺少这种外力的后果，就是上午出现在落霞的场面。
不过，有一点云笙十分肯定，他体内的平衡绝不像想象的那样牢不可破。云笙仔细回忆了一遍在落霞的场景，回想着当时的感受，他突然想到了大荒真诀。
“既然这种平衡很脆弱，大荒真诀就一定可以做到！”云笙暗道，“我只要把大荒真诀修炼到足以保护我身体的地步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云笙一步冲了出去，雷子满心沉浸在八方翎里，也未理会云笙。
冲出寝室，云笙来到了自己每天修炼的角落，天已渐渐沉了下来。云笙打开大荒真诀，翻到了大荒咒的部分。
“这大荒咒既是内功心法，那就可以从根本上增强能力，也一定可以渗透到体内，作为保护屏障！”云笙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翻看。
书中写道：
“大荒咒之要义，在于通经疏络。习武之人，若要将各种武学融会贯通，必须有一个通畅的身体。此处所言之通畅，乃指人体经脉穴位之通畅。一般而言，人体体脉本就想通。可这远远无法到达习武之人的要求，若要有较深的修为，必须所有体脉升华并加强。
人体主要有奇经八脉、十二经络、四百又九个穴位。所谓奇经八脉，乃指人体经络之走向，分别为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任督二脉以及冲脉居于核心，其中又以任督二脉为主，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故打通任督二脉，乃习武之人最基本之要求。
十二经络，所谓经，是指神经纵运行的在的干脉。所谓络，是指神经纵横运行的小支脉。经络如环无端、内外衔接，内属于脏腑，外络于肢节，经分十二经脉，络无法计数。
十二经络与奇经八脉共同构成人体的经脉，而在此基础上，还须使主要穴道与人体经脉融合，方达到高等修为的要求。
经络通畅之时，便是大荒真气形成之时！”
“原来人体竟有这么多说法，看来这打通体脉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修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