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乔都中学里到处是紧迫的气息。乔都高中每年都有惊人的录取率,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进了乔都中学,除非是属于那种自身自灭无药可救的人,基本上都能进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
有珠此刻便低头算计着自己应该不是属于那种自生自灭的类型,所以考上大学肯定不在话下。突然又想到宋唯一,转头看看,只见她正一脸严肃认真的听课模样,遂神经质地摇了摇头,脑子里的构思图自动将宋唯一划到了一线之列,离远在三线或四线的自己千里远。
唉,看来两人能在同一所大学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啊。除非自己能一鸣惊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谈,要不......嘿嘿,唯一高考失利。
有珠低头偷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复脸一抽,又发现自己太歹毒了。突然左腿吃痛,有珠完全被拉回了现实,刚想大叫,看见唯一有所意指的神色,立刻将“啊”改成了一声长“咝”。在“咝”声还没结束时,一个声音从讲台上传过来。
“有珠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是数学老师的声音。
有珠忽的站起来,这才发现还在课堂上,刚才神乎神乎地想了那么多,思想早跑出去溜达了,却忘了肉身还摆设在这呢。
“......”有珠支支吾吾,低头向唯一求助,见唯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心想这次是死定了。
“在下面回答不上来,那到黑板上将过程演算一遍。”
数学老师是一个资深的老教师,思想守旧,言行死板,最不能忍受学生在他的课堂上随意妄为,否则便犯了公开藐视他的“死罪”。
唯一欲指给有珠看是哪一题,有珠却转开了眼,一咬牙,捧着书就上去了。只是步步艰辛,步伐沉重,速度也越走越慢。
“那个......老师,具体的,您是让我做哪一题啊?”走到老头旁边,有珠谄笑。
老头本就想让有珠上来丢一丢人的,以便给她一个教训,却不想眼前这个分不清状况的女孩竟唱出了这把戏,惹得老头哭笑不得。
“不知道哪一题,就到门外跪着好好思考去,想好了再起来!”
“啊?跪着?”
“还是坐着?随便你。”老头治人的本事一套一套。
教室里哄堂大笑。
有珠讪讪走出去。
下课铃终于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有珠从来没觉得下课铃原来是这么的刺耳。
老头首先夹着书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有珠继续谄笑,同时又露出一个忧虑的眉头,双手撑着膝盖,摆出一副受伤很深楚楚可怜的样子。
老头瞟都没瞟她一眼,自己走自己的路。
“老师......”有珠见自己做的秀根本就不入老头的眼,又怕被同学笑话,连忙喊道。
老头转过头,说道:“下一节还是我的课。”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有珠心里大声叫苦,下一节还是他的课,意思是我还得继续跪到下一节?
陆续有同学从教室里走出来,本来高三每天重复的生活就很枯燥,门外跪着个大笑料肯定不能放过,不一会有珠周围就围上了一圈人。
宋唯一挤到有珠身边。
“唯一,我起来啦,太丢人了。”有珠半低着头,表情痛苦万分。
“你还嫌丢人呀,对老头来说,在门口跪着已经是开恩啦,现在起来,说不定还有什么更严重的呢。”
“那怎么办?”有珠头都不敢抬,不过还是感觉到周围把她围成一圈的人墙,还有唏嘘的笑声。
“以后没脸见人了。”
宋唯一蹲下来问道:“你刚才想什么的呀,表情千变万化的,就一个劲傻笑。”
“我在想着怎么和你一个大学呢,想来想去就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宋唯一奇怪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你考场上睡着觉呗!”有珠说完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早忘了自己身处“绝境”。
“你这丫头心可真黑的,罚跪罚得好。”唯一故作不快,“我可走了,你自己独享这被围地一圈一圈的天伦之乐吧。”
宋唯一说完看看周围,起身做出就要走的样子。
有珠一急,忙站起来追抓住宋唯一的手。
“怎么起来啦,这个班的数学老头不是一般的厉害的,嘻嘻......”一见有珠不跪了,立刻就有人起哄,深怕大笑料跑了。
有珠听了脸一红,还忍不住嘴硬,“笑什么笑,现在是下课时间,我有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管好自己吧,指不定哪天让你们罚睡!”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老头知道你不跪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噢?”
“是呀是呀,这些男生最不是好东西,有珠你还是继续跪着吧!”有女生阴阳怪气道。
有珠气的直咬牙,惨兮兮的看了唯一一眼,就准备回去跪着。
宋唯一看着有珠直发绿的脸,把有珠拉起来,“我们回教室去。”
有珠瞪着大眼睛直发怵,回教室我还不死定啦?
又有人继续起哄,唏嘘声一片。
突然人群从外层渐散,直至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有珠身上移开,转到另外一女三男的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眼前的这一女三男身上。女孩娇小柔弱的样子,齐眉的刘海,齐肩的半长发,衬托得她小小的瓜子脸更加精致。大大的眼睛像芭比娃娃一样美丽。但就这样一个楚楚可人的女孩,表情淡漠,身体周围像存在着冰冷的气场,将她远远地和众人隔开。三个标致的少年在她周身站着,神情恭敬有礼。
四人明显是想要从这边过路,只是迫于拥挤在一起的人群停了下来。人群中有人似乎认出来人是谁,主动偏身让路,众人便纷纷跟随,偏至一旁。还有呆站着的,少年们便拨开,像护花使者一样,旁若无人地将女孩护了出去。
走到宋唯一身边时,一个少年睥睨一眼,恰巧对上了宋唯一的眸子,又毫无痕迹地收回目光。宋唯一紧盯着这四人走了过去,便转回头,那一瞬间,只见刚刚的少年俯身在女孩耳边说着什么。
“看见了吗,传说中的宋恩雅耶!”人没走多远,众人便呱噪起来。
“名字是听过,却没见过真人。”
“宋恩雅,大名鼎鼎宋氏集团的公主,大家千金,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了得!”
“气质了得又怎么样,人家正眼瞧着你了吗?”
“饱饱眼福也不错呀!”
“那几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帅呆掉了啦!”
“是呀是呀,要我也有这样一个护花使者,我会幸福地死掉的。”谁说只有男生花痴的。
“死掉也没人理你,没人家的命好,就别做人家的梦。”一个女孩尖牙利嘴打击道。
一个白眼翻过来。
“......”
“......”
“宋恩雅?”宋唯一轻声读出这个熟悉的名字,转身看向四人离开的方向,只是早没了身影。她的熟悉不是因为她是某某集团的千金,而是因为那张学校保送比伦兹大学的初级名单上有她和她的名字,而她和她注定只能选一个。
走在放学的路上,有珠的心情总是像花儿一样绽放着。当时宋唯一拽着她回了教室,她还犹犹豫豫的,但又觉得一直跪着膝盖受累脸皮也受累,便咬咬牙跟了进去。整整一节课都没敢抬头,还是老头中途让她起来回答了一个问题,待她回答完顺便问是谁让她回的教室,她笑嘻嘻地说不是老师说想好了问题再回来吗。老头静声,直到她笑得脸发颤,心打鼓,老头才下令让她坐下来。
“你不知道当时,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也不知道你的办法好不好用,就怕他让我去睡着。”有珠假装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就是钻了他说话的一个空子,我也不知道办法有没有效,只是知道看他心情好不好,好的话就你就被赦免了,不好的话......”宋唯一打住,看了一眼有珠就跑了,“不好就睡过道了,哈哈哈......”
“你这个坏家伙!”有珠大喊着追过去。
有珠是个天真的孩子,一张无公害的脸再加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任谁都不忍心“残害”。老头多年修炼如今也遇上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