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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走了,我们跳过了记忆

凌韵开始每天不停的忙碌工作,尚谦总是会时有时无的关心她,这样让她反而觉得不自然起来,她已经欠了他那么多,她怕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还清。每个周末他都陪她大包小包的回家看父母,他总是很讨凌韵父母的欢心,凌韵的爸妈都看在眼里。那天晚上吃完饭,凌韵帮母亲在厨房里洗碗,母亲凑过来一脸的嘻皮笑脸“他对你不错,爸妈都看在眼里,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凌韵急的直跺脚“妈,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同事......”

母亲停下手里的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以为妈妈看不出来,他对你那么关心,你爸爸出事了他比你都还着急,他每次来都忙进忙出的当是自己家一样,这一段时间你不开心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逗你开心,那天晚上你没回来他在咱家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早上起来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都是疼的......如果你们只是同事,他能这么担心你吗?他会不顾一切的在乎你的喜怒哀乐?”。

凌韵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抬起头看到尚谦正在客厅里帮父亲修他的小收音机,他是那样认真,那样严肃。她隐约记得那个收音机已经二十几年了,打从她记事起就摆在父亲的书房里,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父亲还是舍不得丢掉。

尚谦一抬头刚好撞上凌韵慌乱的眼神,他淡淡的冲她微笑“叔叔说你小时候特调皮,有一次带着一帮小朋友拿彩笔把院子里的那颗樱桃树上的青樱桃硬是给染红了,害的邻居家的儿子小张闹了好几天肚子......”。

凌韵不还意思的低着头“什么跟什么呀?没有的事,竟瞎说。”

父亲在一旁哈哈大笑“不说了,这丫头脸都红了......”。

尚谦对他们家的好凌韵都看在眼里,可是她还没有办法就这样心无旁鹜的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她需要时间去舔平自己的伤口,她希望她是在心无杂念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辜负了他,因为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想有一天会伤害他。

那天凌韵去香港出差,见完客户她沿着街道散心,第一次去香港她并不熟悉,她只能一家一家逛着道路两边的古玩店。有一只青花瓷的杯子凌韵第一眼见到便深深的喜欢上了,上面刻有淡淡的花纹,仔细一看像竟像是盛放的兰花,她记得她跟莫弦租的房子的阳台上就摆着一盆兰花,那个时候她每天细心的给它浇水希望它快点长大,夏天的时候它终于开花了,起初只有一朵粉红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早上起来一看所有的花蕾全开了,一大簇一大簇的美得惊人,后来有了第二盆,第三盆......莫弦说这样以后只要一推开门就会看到满阳台的兰花。可是她确没有等到那满阳台盛放的兰花,她再也等不到了,永远也等不到了......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她把杯子紧紧的握在手心,眼泪顺着脸颊静悄悄淌下来流到了脖颈里微微的一片凉意,许久,她把它放在柜台上仓皇的逃了出去。

暮色越来越凝重,她一看时间竟然有些晚了,便掉过头开始往回走,路过街头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后面有个人一直跟着她。她有些害怕了,开始加快了脚步,她想起那些电影里头的情节也许歹徒的目的是为了获取人体身上的某个器官,他们的目标往往会锁定在那些单独出行的人士身上,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便用一种特质迷药把人迷昏,然后伙同同伴把人带到原先准备好的地方,等到警察发现的时候巨大的玻璃缸里满满的冰块里泡着一个人体,不断有带着血液的气泡冒出来......她越想越怕,她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没电了,她开始沿着街道飞快的跑起来,可是入住的酒店还很远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最后实在是累的跑不动了,她停下来往回看,身后的人影不见了,可是一转身那种强烈的感觉又出现了,她害怕急了,一转身冲进旁边的咖啡店。店里很热闹,她找了一个人多的角落坐下,心里总算觉得平实了许多,她低着头怔怔的想要不要找个人帮忙报警,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乱不已。她听到有人叫她,一抬头竟看到莫弦站在她对面,她使劲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有点儿不敢相信,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可是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她的了,她那么残忍的把他推开,她有什么办法,她再也没办法跟他在一起因为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他了。

莫弦把椅子往后拉了拉,坐了上去,凌韵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他忽然一下拉住她的手“其实我刚刚一直都跟在你身后,你去古玩店,你抚摸着那只青花瓷杯面上的兰花泪如雨下,我就站在你身后我却不敢叫你,我多想走过去轻轻的把你抱在怀里为你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我怕你一看到我就消失不见了,我一路上跟着你我却不敢做声,你每次转过身我都悄悄的躲起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多么想见你,可是我又害怕和你见面,我怕你又一次转身离去再也不理我。我每天都要疯了,屋子里全是你的味道,每天醒来我都觉得你在我怀里,你娇嗔的跟我说‘傻瓜,我爱你!’我一摸满脸都是泪水。我疯狂的寻找你的影子,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在,床头的闹钟里传来你甜甜的起床铃声,我打开衣柜你跟我的衣服依然缤纷的夹杂在一起,阳台上那个半旧的沙发依然静静的躺在哪儿,我仿佛可以看见你正躺在我怀里酣然入睡,我使劲儿的掐自己希望这不是梦......可是我跟你说话,你却不回答我,我宁愿永远不要醒来,我害怕每次醒来你都不在我身边的那种感觉,它让我有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感觉......凌——韵,我爱你!我放弃不了你!我太爱你了,我已经爱到了骨子里,我没有办法不爱你,没有办法,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凌韵泣不成声“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我曾经是爱过你,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无法抑制的爱上了别人,我骗不了自己,没办法骗自己......”“对不起——”。

“凌韵——”莫弦轻轻的唤她。凌韵最怕莫弦这样叫她了,每次他这样叫她她的都会心软,她再也没有力气和他生气,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大声的告诉他她有多在乎他,可是她再也不能扑到他怀里,再也不能......

每次她难过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阿飞正传》里面的台词,那么哀伤,竟然可以那么哀伤,让她失去一切和命运抗衡的勇气——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的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她只能一直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她不能回头,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时间滴答的走,岁月似水的流——你松开了我的手,我便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时间走了,我们跳过了记忆。

我们都有点傻......呵呵,都有点傻。

那一天,风很大,夜已经很深了,到处都弥漫着被卷起的尘埃,我一个人站在茫茫的大街上,转过身,模糊了来时的路,竟然连呼吸都变的很痛,我终于知道了想爱不能爱才最寂寞。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你,我宁愿从来没有爱过你,那样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曾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嫁给你,你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你吗?那天你向我求婚,我觉得我的梦想终于就要实现了,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幸福就在咫尺,可是我却触不到了你,我无法触及你,我离你是那样的遥远。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我再也无法贴着你的温暖,再也无法躺在你的怀里倾听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甜蜜,每次你从背后抱着我都让我有一种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你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温暖,我多想就这样被你一直抱着,一直抱着,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是我再也不能奢望能够拥有你了,再也不能,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你,我再也找不着你了......——凌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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