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找工作难（一）夏日,虽然八九点钟,太阳照在身上还是那麽火灸灸的烫人.路二边的梧桐树上的婵蜘在
‘知呀知呀‘地叫着，公共汽车在路上奔驰的汽车发动机喷出的热气把路边行人烘得滴汗。只是路柺广场上吹来的一股风，把树上的绿色阔叶拨弄得翻动起来。可是这股风吹在脸上依然热得让人不时用餐巾纸擦汗。
路边，职业培训大楼举行职业招聘会。早晨就有人挤在玻璃门前等着进会场。林倩倩和表姐走进招聘会场，招聘大厅里一排开几十个摊位，每个摊位前都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一堆黑黑的人头在晃动。林倩倩今年二十一岁，某大学外贸专业毕业的学生，高挑个儿，肤色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嵌着红红的嘴唇，高高的鼻梁。特别是二只单凤眼也许有些近视，习惯地眯缝起来，似乎把整张脸上的器官都调动起来，显得格外美丽动人。林倩倩上身穿件T恤衫，下身是条白底红花的真丝短裙。林倩倩跟表姐分手了各自寻找适合自己工作的招聘摊位。她费很大的劲，挤到了外贸公司的招聘摊位上，发现应聘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她领了号，是第三十二位。而外贸公司的招聘广告上写明，连报关员在内只聘十个名额。也就是几个人竞争一个岗位。天哪，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刚进大学选专业，听人讲，报关员紧缺她就选择了外贸管理专业，并自费在课外读了报关员学习班，几年后，她通过了国家的报关员资格证书。哪知毕业的时候，市里的几家外贸公司不招收报关员。她失望之极，还没毕业抢先到一家市里大公司实习，后来就成为这家公司的老总秘书。别人都羡慕她，十几个女文员，只有她成为老总的助手，今后升职加工资，老总还会亏待吗。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使，说白了，公司就把她当形象代表，摆在老总边上的花瓶罢了。正式上班头一天，就陪老总到市里最豪华的大酒店，她不会喝酒，也让签约的客户灌了四五杯，回到家头脑晕晕的，呕了一地。以后她陪老总参加应酬，她心里就发怵。三个月后的一天，老总喝得酩酊大醉。她扶着老总坐车回家，又扶老总上床。老总的家人都不在，她想离开的时候。老总忽然借着酒意，用力抱住她就亲嘴，吓得她把老总推到床上就逃出了门。第二天，她写了辞职报告。老总检讨自己醉后犯糊涂。她还是坚决离开公司。老板只比她大十多岁，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长得帅气，老板有家室儿女，自己也有男朋友，说不准哪一天自己意志薄弱，会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关系，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回到家一直在寻找新的工作机会。这个星期她看到报纸上刊登招聘会广告，她特地上网下载招聘资料。外贸公司有招聘报关员的名额，便喜冲冲地来到会场。心想；自己有报关员资格证书，应该会被用人单位录用。可她看到外贸公司摊位前挤着那麽多的应聘者，心里就有点发慌了。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个手里拿着报关员资格证的。她也不知道外贸公司要聘几个报关员。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默默地排在后面，没多时，她身后又出现了长龙。她不想计算外贸公司招聘的几个名额有多少人在争抢了，她只希望碰运气，就跟买彩票中奖一样，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她正想着，不知不觉快要到摊位前了，看见有的人被主考官问了几句话，就进了后面椅子上坐着，多数人都是失望离开招聘摊位。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结果。正想着，她已经被后面的人推到招聘摊位前。主考官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穿着西装系着领带，戴付深度近视眼镜。主考官用很纯正的英语，要林倩倩拿出应聘表格和各种有效证件。林倩倩忙把手里的表格和各种证件递给主考官。她听得懂主考官讲话的意思，就是自己不会讲，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表达自己的意思。她一下子楞住了，站在那儿冷了场。
主考官笑着摇了摇头，说；同学呀，你没有熟练的英语就不可能当报关员。报关员要跟国外货主面对面的做交谈。你的外语这麽不熟练，怎麽跟外国货主沟通。她见林倩倩难受的样子，便安慰道。
林倩倩就像浑身上下让霜打蔫了一样，没精打采地走出人堆。她并不喜欢英语，只考了四级证书。她上过英语补习班，就是对英语没有兴趣，二次考六级都失败了。唉，要知道报关员要那麽熟练的英语，她说什麽也不来应聘，还把自己的四级英语证书递给了主考官，真不知道害臊。她喜欢做报关员，坐在报关大厅里，身穿制服，特别帽上有顆国徽，干活轻松神气，拿的工资又高。可现在她当不了报关员，她又能做什麽呢、要知道这样，不如去读软件专业。现在软件公司招聘人，都是成群结队地聘用去。她站在招聘信息栏前，没找到她喜欢的工作，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该怎麽办。她在大厅的出口处，那儿有几张椅子坐下片刻，脑子清醒多了。她进大厅找表姐，心想；表姐找工作要求不高，只要工资多一点就什麽工作都愿意干。大厅里招聘的岗位工资都很高，大概表姐找到工作了。
陆静比林倩倩大三岁，模样张得周正。个子不高，剪着一头短发，头发乱蓬蓬的样子好像从来都没有梳理过。她二年前从大学的企业管理专业毕业，当地有家私人企业聘她做车间主任，底薪并不高，可产量提成多。公司老总要她把车间整顿好。她也做了整顿计划。马上遭到老板亲戚的反对，工人也责备管得太严厉了，不卖帐。她极需要获得老板的支持。老板胆小，让她自己跟不良行为做斗争。她没有这个资本斗争，勉强干了一年，就离开了这家私企。她有个瘫痪在床的母亲需要花钱治病。辞职后，她当过各种推销员。因为底薪不高，销售业绩平平，收入很低。上个月从老家跑来小姨家，就想在这儿找个收入高的工作，最好还是她学的做企业部门管理。没想到招聘会场招人的岗位不少，很少有人招企业管理。有家招聘企业管理人员，指名只要男性。她看只有销售岗位工资高，按招聘的话讲；公司有的销售代表，一个月能挣五六万。她只是笑笑，她干了半年多销售知道这个活计，不是天上往下掉得馅饼，不是谁干都能甜蜜满嘴的。她在招聘大厅里砖一圈，没有合适自己的岗位。她想回家，过几天再来碰运气。她见林倩倩正朝大厅后门走来，便说；到后院凉亭里休息片刻再回家。大厅后院有个大的木制亭子，里面有几排椅子，已经有人坐在亭子里。
林倩倩心里有几分不快，她又点担心地说；要是我妈回来知道我还没有找到工作，她肯定要讲我挑肥拣瘦，还要我到那家公司去当老总秘书。陆静顺着话说；我在大学的时候，只想着自己的高兴事儿，觉得这一辈子有吃饭的地方了.。大学生呢，学到专业知识，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捧饭碗。没想到大学毕业为了找份好的工作，又急又忙，又忙又愁，到现在都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林倩倩有点羡慕地说：还是父母那会儿好，计划分配，不用自己找工作。我妈分到政府机关当干部；我爸分到学校当老师。这都是水到渠成。那哪像我们四处找工作，还找不到合适的。
陆静笑着，她说：要是把你分到老总那儿当秘书你也得去。你不如自己现在再找去做秘书罗，几乎每个招聘单位都需要招女秘书。你不用愁呢
林倩倩轻轻捶了表姐一拳,责怪表姐老是揭自己的短.她几个跨步几乎是跳进亭子里,坐椅子上.她发现自己对面的一个女子，在低着头用餐巾纸不住地抹眼泪,看样子坐在椅子上已经伤心好长时间了...她最见不得别人哭了,使她心里感到挺难受的,忍不住她就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女孩.说:把眼泪擦干了,再困难的坎儿,这要一迈也就过去.哭啥呢.她关心地望着哭泣的女孩.
没哭.周书敏抬起头,二只眼睛满是泪水,又红又肿.她三年前从服装設计专业毕业.因为左脚有点短,走路柺柺瘸瘸的,有点残疾.当年她没找到工作.她知道自己身体有缺陷,花了一年时间,认真地做了几套服装设计图,想用能力和自己的价值.其中有一套服装得过杂志奖.她兴致勃勃地赶来招聘会.服饰公司的老板承认他的能力,愿意招聘她,就是给的工资比别人低得多,,而且试用期比别的应聘人员要长.她觉得这是歧视残疾人.她家很困难,父母都是农民,没有多少收入.她上大学就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她坐在亭子里好伤心;一方面怨别人瞧不起她:;一方面更恨自己的腿不争气.让她不安的,她是跟别人借钱来市里应聘的,钱快用得差不多了.这几天要是再不回家,手里的钱只够吃饭,没钱住宿.她又不甘心现在就回家,也不愿意到一家对自己歧视的公司去低三下四的工作.她想着,不由得伤心地淌下泪水.没想到被这个热心的长发女孩发现了.女孩还给她餐巾纸.她心里一阵发热,望着林倩倩,说:你们也是没找到工作吧?要是找到工作了,谁来这儿躲清闲呀.林倩倩很同情弱者,她觉得周书敏哭得这麽伤心,一定有隐情.她说:有啥不平的事儿讲出来,也许我们还能帮你忙呢.周书敏不高兴地从挎包里拿出一叠服装设计图递到林倩倩手里,,说:我是学服装设计的,这个设计图还得过奖.用人单位的招聘官就是看不上我.他们不看真才实学,就是看我是残疾,只能招我当临时工,给得工资还那麽的少.歧视,这是歧视我们残疾人呢.说罢,又用纸擦干眼角上的泪水:我现在钱也用得差不多了,,又没找到工作,连晚上睡觉都成问题,你们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
林倩倩原先当秘书的那家大公司就是服装公司,那个公司有几十个服装设计师,时间长了,她也略懂一二.她看过公司的设计图.好多都没有这个残疾人设计得式样好.她说:姐们,到我家去住吧.我家有好多空房子,够你住的.我们交个朋友.她说着不由得笑了笑,把手上的设计图还给了周书敏:我叫林倩倩,她是我表姐叫陆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