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的晚上贝妍在上山守候了一夜,寒风吹着却不觉得冷,坐在枯草上靠着爸爸的坟墓,很奇怪这次贝妍没哭,好像爸爸很开心,贝妍能感觉到。
广吉睡得很死,哲勋靠着门板看着冬天的夜空,圣洁的圆月不惧寒依旧悬挂在上空,皎洁的月光谢谢你伴着贝妍到黎明!
以后可能一年回来一次,贝妍想把握这次机会,她对哲勋说想一个人去安凤小学拿些东西,让他在家里等,不要随便走动,要不然又被邻居几位大婶拉着唠嗑脱不开身。哲勋编了理由发誓说他现在只想看看她曾经工作的地方绝无恶意,并保证不会走进学校里面,贝妍这才勉强同意开车过去。
车里还是一左一右,彼此都已看清对方的心却不能自然地融合。
为了缓解车里的气氛哲勋开玩笑地说:“你知道吗?昨天那个医生说我五年前曾经背着你过来看病还给他二千,我没有告诉他,我和他只是长得像而已。看来我真的很像他耶!”
贝妍从看窗外的视线转移到哲勋身上,异常的眼神看着哲勋说:“如果我跟你说,他就是你,你信吗?”广吉急刹车转头看着哲勋。
说真的,哲勋自己是多么希望失去的那一两天的记忆里有贝妍,但是以他那时候的性格绝不会一两天会发生什么事?就是因为推测不是自己才开这个玩笑的,可是贝妍看着他,眼里的泪水不动声色地掉落下来。
“难道我们真的有发生了什么?”哲勋抬头看着贝妍。“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哲勋把两只手放在贝妍肩上温柔地说:“听我说,我在瑾珂失去了一两天的记忆,我没有把它当回事,老天很仁慈,它只收走我两天饿记忆而已。如果我真是他,那么一定发生了什么,要不然短暂的两天你不会惦记一个人五年?”
贝妍清澈的双眼睁得好大,他失去两天的记忆,就在这边?她怎么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只是问他是否去过瑾珂,他说去过,这样的回答谁会想到他失去记忆过,而且失去的正巧有他们其中的某段!那段自己眷恋的心跳就这样被老天无情地洗刷掉!是不是有些残忍?
“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我们一定发生了什么对吧?”
“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贝妍显得很着急!
“这个我待会告诉你,你先告诉我,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笔和纸吗?”贝妍问。
“没有?不过手提电脑可以吧!”贝妍点头,广吉下车从后备厢取出电脑递给贝妍后选择站在车外。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还需要写吗?”哲勋不解地问。
“不是几个人的问题,有些话对于我来说很难启齿!”
贝妍鼓起勇气睁开眼开始打字:寒冷的冬天,全身是伤的我,遇到了你。人生地不熟的你为了唤醒我那血液已休克的神经,你将我紧贴你上身的肌肤,我被你抱了整晚!你这样的救人方式,让一个懵懂的十七岁少女不得不永远铭记!穿着你的马夹你一直背着我,曲折的道路只有你我,你不经意留下马夹让我时刻想到你!我根本没有办法忘了你!忘不了!睁眼闭眼都是你!你的体温,你的衣温,温暖了我周围所有能呼吸的空气,我怎么吹也吹不散,我真的试过努力忘了,可我······
哲勋看完爽朗地笑出声,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停歇不下来。
贝妍删掉所有内容将笔记本放在旁边,几分钟后哲勋才正视贝妍,深情地将贝妍拥入怀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你的太傻,谢谢你十七岁后全是我,因为太幸福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想对你说,你当然吹不散,因为我给你的是爱的氧气!当你写到我一直背着你,我就知道我给了你我全部的爱。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有洁癖很讨厌别人碰我,而我不但抛弃所有骄傲只为救活你,还主动背起你!要知道我的背上除了曲樱自己跳上去淘气,就只有你获得认可,还是主动的认可!可见当时你在我心底有多重!我想你当时一定懂我,一定感受到那是一颗深深的爱,所以才会那么煎熬那么无法忘怀!对不起!”
哲勋怀里的贝妍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回忆着!是,当初哲勋的心跳和现在一摸一样,急促地撞击,声声透着爱意!他和她一样五年前就爱上了!此刻有多幸福,贝妍没有让幸福的眼泪掉下来,因为留在心里才是最幸福最甜蜜!
哲勋动情地再次流下眼泪:“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老天夺走的是我最宝贵的记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在意没有去寻找,对不起我们最初的记忆!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等我那么长的时间,我好后悔!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只给你爱的氧气,我要把石哲勋还给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遇到我你的表情是那么自然?原来我是你的爱情!注定的爱情!”贝妍抱紧满是悔意的哲勋,心里醉甜!女人心间最甜的时候,应该都是源于深爱的男人对她所说的话,而那些话都是男人最真心的话!
哲勋很感伤,等他平静后贝妍才问他怎么会突然失去记忆?哲勋只是简单地告诉贝妍,广吉的哥哥广福说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而他醒后推理应该是被一帮偷车贼殴打到脑部,导致失去了两天记忆,身无分文的他多亏广福救了他,后来他就一直住在广福家疗养。
哲勋不满眼前用毛笔写的四个不怎么好看的大字,安凤小学,而贝妍恰恰相反,她的表情很享受觉得这几个字相当有美感!
学校两排教室已变成砖瓦房,好像是新盖的,不过整体看上去还是那么简陋,没有围墙。还是那几棵树伴着办公室那间老瓦房以及风一吹依旧尘土飞扬的操场,似乎这里什么也没变!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调皮的学生风一起就会装神弄鬼出没吓唬大家?
一切都那么熟悉,倍感亲切的贝妍对身边的哲勋说:“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哲勋应了一声。
贝妍敲了敲办公室的木门,“进来!”
推开门后只见丁校长一人,他摘下老花镜站了起来:“请问,你找哪位?”
贝妍不好意思地走近:“校长是我,贝妍。”丁校长挪开板凳仔细打量:“苏老师!你真是苏老师?”
贝妍拿着丁校长的杯子熟练地拿起开水瓶倒水:“您忘了,您年纪大了可是您就是不喜欢喝水,所以呀我经常倒水逼着您喝,您想起来了吗?”
丁校长激动不已:“当然记得,只是你现在···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吗,我内疚,我担心,就怕你过得不好,现在···你这么健康站在我的面前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太好了!”
贝妍递水:“校长你不用在意,我都了解,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这次回来是想您帮忙找找四年来我唯一一次和孩子合照的照片,当时走得好匆忙没有想起带走,离开这里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想孩子们!”
“好,好,你等等我帮你找找!”校长忙起来激动地翻找。
“总经理,你别一直握着拳头盯着这几个字啦,反正你不会动手的,这样反而伤身体!”
哲勋怒视不改:“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忘了贝妍受过的种种侮辱!”广吉表情轻松地说:“要是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想,我会谢谢这附近村民,谢谢安凤小学,因为是他们的无情才会有你们再次相遇的机会!世上大多爱情的缘分错过就错过了,可是你们却因为别人的无情才有第二次的缘分!”
哲勋脸部由绷紧到放松再到闪闪笑意:“还愣着什么?快去拿些钱呀!”哲勋批评道,广吉偷笑。
找到相片后贝妍谢过要走,丁校长起身准备送她,忽听有人敲门。
贝妍开门:“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我真的很好,校长对我可好了,你先出去我马上过去。”
“是呀,我知道校长对你很好,所以我来感谢的!”哲勋向办公室里面看了看:“您就校长吧,您好!我叫石哲勋,是苏老师的未婚夫,这里有二万块的现金,感谢您四年来照顾贝妍,让她在这里度过最快乐的时光!”
“年青人,这,这怎么使得?万万使不得!我不能收下,刚刚贝妍已经给了不少!苏老师你快劝劝他!”哲勋提着沉甸甸的钱吓坏了丁校长。
哲勋突然大变贝妍还真没想到,很欣慰他能这样:“校长你就收下吧,还有以后有什么困难写信告诉我,我会尽全力!”丁校长推辞直摇头不能收。
哲勋只好将钱放在桌上拉着贝妍的手:“不好意思,校长我们先走啦!”贝妍回头鞠躬:“校长您一定要要保重身体!”
来得突然,消失得匆忙,像做梦一样,是上天的安排吧!丁校长这下可以按时发放拖欠老师的工资了。
哲勋拉着贝妍已经跑到光秃秃的操场上,贝妍让哲勋松开她的手,正对着孩子的教室呢?
出了安凤小学的牌子哲勋才搂着贝妍的肩:“苏老师,现在踏实了吧!”
“你还是别这样叫我,好别扭!”贝妍难为情地走近车,广吉开门:“苏老师,您请!”
贝妍脸红得更厉害:“广吉,你也···”
今晚贝妍继续守夜,明天下午就得回玠荷了,哲勋要陪,贝妍坚持不让,农村夜里非常寒冷,哲勋回去还要补开好多会议,劝了好久总算把哲勋劝回屋。
贝妍走后,广吉的手机突然想起。“总经理,吴秘书让我提醒您9号下午有您推迟的董事会的会议!”
“是吗?我定了9号吗?那怎么办?我还想去你家呢,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过去一下,要不然我哪有脸见广福?”
“总经理还是下次吧,这离我们村也瞒远的,再说你也知道童童参加奥数比赛,我哥和嫂子都去了城里照顾她,现在都不在家。况且公司里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我想我们还是尽快回公司吧。”
哲勋还是确定不了,来这里越来越想过一回当初和广福一家人在一起的温暖,很想看看歪广村,很想再次体会那份温情!
“总经理我知道您一直想见我哥,想知道他过得怎样?可是您说我哥要是知道您公司繁忙还来看他,他一定大发雷霆!我看这样好吗,等有机会您可以带着苏小姐一起来见我哥,我想那时他一定最开心!”哲勋皱了皱眉:“对,广福发起脾气最可怕,他一定不能容忍我放下公司不管来见他!好,广吉那我们下次抽空过来!”“嗯!”广吉赞同。
第二天,临走前哲勋说想和伯父说句话,贝妍牵起哲勋的手:“好,我们一起去!”哲勋摇头:“妍,你就在山下好吗?我想和伯父单独聊会!”贝妍点头让哲勋山上小心点。
哲勋拧开早上广吉去紫山镇买来的最贵的一瓶烧酒,他倒满了两杯:“伯父,打扰您了,我叫石哲勋,来这里两天了刚刚才得到贝妍的批准来看您,看我给您带什么了?我一直想陪你喝上两口,心里十分尊敬伯父,甚至想叫你一声爸爸,可是我还没有向贝妍求婚,突然开口叫爸爸有些唐突。还有我想对伯父说谢谢!谢谢你养育贝妍这么多年,以后您可以放心,您最珍贵的女儿不会再有悲伤,只有幸福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要让伯父看到她最幸福的样子!来年我会带着贝妍一起来看您,一起叫你爸爸!”。
连走前哲勋还按照了当地农村祭祖的方法磕了三个响头。
因为担心山上磕磕碰碰,不放心哲勋,贝妍并没有在山下等他,他听到了哲勋的肺腑之言,他在爸爸面前接过爸爸的守护棒要永远守护她!他在爸爸面前承诺她会永远幸福!现在还有谁比她更幸福?
往返的路上,同样的安静,同样的他们,不同的却是不见后座上一左一右!贝妍不再靠着车窗看着窗外,而是依偎在哲勋怀里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广吉心情超好,短短几天他见证月老牵线的一幕幕,车里坐着一对情侣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