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闭上了眼睛,等待隐刺的弯刀如风般穿过自己的身体,却听“当”的一声,睁眼一看,一把剑横在自己面前,挡开了隐刺的弯刀。
剑身长六尺,宽五寸,剑柄长四寸,剑走宽厚,利而不锋。
这把剑圣堂再熟悉不过。
这个人圣堂也再熟悉不过。
从相遇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他们无数次一起杀敌,浴血重生,也无数次一起坐在雨琼树宽厚的叶子上看落日,数星辰。然而此刻圣堂有点不敢相信,回头去看,只见这个人蓝色的皮肤,穿着露膊的盔甲,握着剑的手稳定而有力,双眸却充满温柔地望着她。
流浪,流浪回来了!
圣堂看到流浪的眼神,不再是之前刘南那种来到陌生世界,惊慌而犹豫的眼神,而是坦然中带着自信,不羁中夹着率真,一如往昔。
圣堂受到多次重伤,本来强忍一口气,现在看到流浪回复了记忆和武功,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喃喃道:“你怎么才来。”晕倒在地。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初次遇到时的流浪向自己走来......圣堂初遇流浪时刚加入近卫军团,她聪明伶俐,法术精湛,执行了几次很成功的任务,她相信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消灭天灾军团,消灭所有的敌人。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她和流浪并肩作战,流浪不像其他近卫人一样痛恨天灾,尽管他的亲人在一次天灾袭击中全部死亡,他从小就流浪在世界上,在很多部落生活,成长。他的武功和法术有的是精灵教的,有的是人类教的,有的人兽人教的,但更多的是他自己在艰难生活的过程中,为了保护自己,领悟到的。所以流浪的法术不华丽,却很实用。
一次战斗中他们抓到了一个未成年的食尸鬼,众人决定要杀死他,但在晚上流浪悄悄放掉了小食尸鬼。第二日,圣堂大怒,质问流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现在怜悯食尸鬼,将来他们不会怜悯我们的人民,他们撕碎你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流浪道:“我也没指望他会报恩,但他毕竟还小,他刚刚开始自己的生命。”
圣堂怒道道:“将来有一天他要吃了你,你怎么办?”
流浪道:“杀了他或者被他吃掉。”
圣堂冷笑道:“那和现在杀了他有什么分别?”
流浪缓缓道:“他有过选择自己生命的机会。”
随着和流浪慢慢的接触,圣堂越来越发现流浪是个怪人,他告诉圣堂生命不应该只有仇恨,只有消灭,也应该有同情,有热爱。他觉得近卫和天灾的战斗是俩种生命的选择,没有对错,他们选择了为近卫而战,为光明而战,天灾选择选择了为黑暗而战,这都是生命的一种选择。和老虎选择吃掉狼,狼选择吃掉羊一样。
圣堂问:“那你怎么不选择让天灾把你吃掉啊?”
流浪道:“如果他们要吃我,我就说我从来不洗澡,又臭又硬,还是你好吃,白白胖胖。”流浪还给圣堂讲了好多他在各个地方遇到过的好玩的事情,他为圣堂打开了一扇不一样的窗户,多姿多彩,充满爱和美好的一种生活。
流浪道:“美好和幸福就在那里,你选择了它,它就会选择你。你选择了仇恨,选择了抱怨,它就远离了你。”
圣堂看着流浪讲得唾沫飞溅,眼睛再也不愿离开。
在几年前的那次天灾和近卫历史上惨烈的战斗中,流浪七进七出,在天灾的阵中杀敌无数,最后长剑断裂,身受重伤,死在圣堂怀中。
临死前,流浪笑着对圣堂说:“我想过被老虎咬死,被食尸鬼啃死,喝酒醉死,就没想到我会死在你怀里。”
圣堂哭道:“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这样,你个混球。”
流浪笑道:“你记住俩件事,第一,不要想着为我报仇,第二,忘了我,第三...没第三了”
那是圣堂第一次在流浪面前哭,作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坚毅,冷静的心,她从来没有和流浪说过她喜欢流浪,而流浪习惯了浪子的随意散漫,也从没有向圣堂说过甜言蜜语。
流浪死后,圣堂记住了他说的第一件事,但记不住他说的第二件事。圣堂找遍了世界的奇山恶水,终于找全了配置重生药水的各种材料,她一直相信,流浪会回到她身边,和以前一样对她说“圣堂,我回来了。”
......
流浪看见圣堂倒下,立刻蹲下去摸她的呼吸,知道圣堂是受伤太重晕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剑,明白自己终于恢复了能力。
原来刘南吃了重生药回到这个世界后,虽然身体获得了重生,但记忆和武功一直没有恢复,只是个空壳子的流浪。在黑夜酒馆,隐刺为了绑走刘南,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但也刺激了刘南身体中隐藏的能量。刚才被绑在树上的刘南,见到隐刺要对圣堂下手,心中大急,冲破穴道,身体和精神融合为一,成为了真正的流浪。
IT民工刘南真正成为了近卫军团的流浪剑客!
隐刺和白牛一惊,隐刺道:“流浪,你回来得正好,这下可以送你们俩一起走了!”
流浪笑道:“那得问问我手中的剑!”
隐刺和白牛对视一眼,一起攻了上来,流浪挺剑而上。刹那间林中飞鸟惊起,树叶被剑气所摧,纷纷落下。
以流浪的武功原本不敌二人联手,但重生后流浪感觉自己的功力突飞猛进,隐刺和圣堂大战在后,在石头城被小小重伤在先,功力大不如从前。白牛刚加入天灾军团,自然不会以命相拼。三人斗了几十回合,隐刺渐感不支,大喊一声放出“禁魔散”,和白牛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流浪转身扶起圣堂。圣堂缓缓醒来,看到流浪,摸摸流浪的头发,喜极而泣。圣堂被夜魔偷袭,又为了甩开夜魔肩部受到重创,刚才又被白牛硬生生打了一拳,身负重伤,脸色惨白。流浪知道圣堂需要调养,背起圣堂,准备离开森林回到黑夜酒馆。
此刻天已蒙蒙亮起,但迷失森林雾气浓厚,能见度不足十米,加上所有树木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道路或标志。流浪在林中走了两个多小时,仍未找到出路。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迷失森林的中央。
圣堂突然道:“那是什么东西?”
流浪抬头看去,发现前边不远处一株花开得正艳。和迷失森林青灰色的树木形成极大反差。走近一看,只见这株花高约一米,花茎细小但花叶肥大,共有六片花瓣,鲜红欲滴,花瓣围成一个喇叭状,直指南方。
流浪道:“这花漂亮,我摘下来给你。”
圣堂道:“这里一片萧条,好不容易结出一朵这么漂亮的花,摘了岂不可惜。”
二人正说谈间,听到林中一阵脚步声,流浪赶紧背着圣堂掩在了一旁树木之后。四个人从林中走来,原来是半人马酋长和三个手下马猛,马彪,马雄。四人也发现那株花,兴奋不已。马猛道:“大哥,你看,看来我们从矮人族买来的情报确实可靠,血之魅果真在这里!”
马彪道:“据说血之魅三十年一开,花朵朝向的方向就是圣者遗物出现的地方。我们仔细找找。”
四人沿花朵朝向四下寻找,一无所获,又回到花前。马雄道:“难道矮人的消息有问题?
马猛忽道:“你们看这花的花瓣!”
只见血之魅原本朝向南的花瓣,不知何时已低垂指向地下。
半人马酋长道:“把花拔起来看看。”
马彪伸手去拔血之魅,但没想到看似娇弱的花茎有如钢筋铁骨,拔不起来也未折断。马猛,马雄都去帮忙,三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见动摇。人马见状,推开三人,双手握住花茎,大吼一声,全力一拔。血之魅被连根拔起,瞬间就枯萎了。
四人刨开根下泥土,竟然见到一个斑驳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一件宝贝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像一块未开刃的玄铁,暗淡无光。
原来圣者遗物跌落道迷失森林时沾了一滴光明皇帝的鲜血,这滴鲜血在接触大地之后成为了一朵娇艳的鲜花,就是血之魅。血之魅下方的就是圣者遗物。
马猛道:“这个东西是圣者遗物吗?怎么这么普通,像块废铁。”
半人马酋长道:“圣者遗物本身没有什么特别,只有经过铸造成为武器之后,才能发挥出威力。此处不可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四人往林中奔去。
圣堂道:“圣者遗物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快去抢回来!”
流浪道:“我看那不是什么宝贝,是只催命的小鬼,这四人怕是已经朝不保夕了。我们跟着他们也好,可以绕出森林。”
当下流浪背着圣堂尾随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