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佣兵,预测的很准确,确实是不到半天的路程,众人就看到了一个小码头,码头上还有一家饭馆,边上立着一块牌子“泰安西码头”,当然石原春是看不懂的。
石原春支着那个年轻帅哥给他做的一个简易拐杖,很感激地对众人说:“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不用,”妇人回答她,递给她一壶水,“照说我们就要分开了,应该喝酒给你践行的,但是你伤还没有好,我们呢,恩,钱也不多,就以水代酒了吧。”
“好!”大汉也拿出一壶水,“小妹妹,咱们干!”说完就大口大口地灌起水来。
妇人低声说:“别理他,这人,白水也喝得那么起劲。”说完小小地抿一口水:“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就不去码头了,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哥哥。”
石原春也灌下一口,总觉得把这些佣兵骗成这样很过意不去,至少要想办法报答他们,于是便说:“兰姐,牛哥,军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军哥,也就是那个年轻帅哥回答:“我们说了,不用!”
石原春思考着,如果回到梁都,是不是能见到武留?到时候让他给这些人一些报酬?可是那个吴王武留中意的是赤溪,现在赤溪生死未知,只是自己,他还会正眼看自己吗?
“这样吧,”石原春想了想,还是说,“我一定会想法子报答你们的,将来,如果你们有空......”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累,紧接着疲累感如潮水一般袭来,自己多久没睡觉了?
还没算出自己有多久没睡觉,石原春就已经倒下了。
“小妹妹,把你卖了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还是个处儿,卖给黄老起码有五十个银币了吧?”
---------------------------------------------------------------------------------------------
石原春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子摇摇晃晃地,似乎是在船上。
她甩甩头,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房间没有窗户,她走下床,拉拉房门,发现门被锁了。
“有人吗?!”
“有人有人,”门外一个船员回应她,打开房门进来,“有人。”
石原春看这船员,总觉得有些面熟,“哦,你就是上次那艘走.......那艘好心人家的船啊......”
这世界真是小,这样都能遇到熟人,这艘船就是上次送他们三人到机门要塞的走私船——好吧也有可能是军需船。
船员:“是啊,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去叫我们当家的来啊。”说完退出房间,又把房门给锁了。
这下石原春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时想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一会儿见了当家的不能再说什么黑山脚下的猎户之类的了,必须把事情和机门要塞扯到一起,但又不能说实话,如果把自己说得太有钱,这可是贼船,会不会绑架自己?
一会儿,一个老板样子的人就走进了石原春的房间,石原春认识,他确实是那艘船的船家,这么说来她真的在当时的那艘走私船上。
“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姑娘怎么会到了天微帝国?”
天微帝国?这里不是白虎帝国?
石原春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但是瞎话还得编,“哦,不瞒您,我和哥哥姐姐们是从梁都来找叔叔的,我们叔叔在机门要塞任职,但是到了才知道他.......他已经牺牲了.......”
“真是遗憾,很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之后,我和哥哥姐姐们走散了,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船家解释:“哦,我啊,有几个佣兵朋友,我在码头上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把你交给了我,说是让我带你走水路,据说你是要去......?”
“哦,我要去梁都。”
“哦,那就好,不过我们这趟要先在天微帝国兜一圈,然后才会回白虎国,怎么样?”
石原春觉得不对,但又不能反驳,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让船放下手头的正事不做先带她回梁都吧?所以也只能点头答应。
“那么,规矩和上次一样,只能待在房中,不能到处走动,还有,我也知道你身上暂时没有钱,船钱你可以回到梁都再给,怎么样?”
“太谢谢您了!”石原春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当家的说:“上次见面时间短,我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金落鼎,姑娘贵姓?”
“石原。”
“哈哈哈,那就交给朋友吧!”金落鼎拍拍石原春的肩膀,“好好休息。”
离开的时候金落鼎并没有锁门,这让石原春稍稍安心了一点。
“既然这里已经是天微帝国了,那就不可能是军需船了,虽然是贼船,但是只要我答应付钱,也应该能和平共处吧?只不过,这次我一定要看看他们到底在走私什么!”
当晚,所有人都睡下了,石原春悄悄走到房门边,她用布抵住门轴,以减轻打开房门的声音。
用厚厚的床单包裹住自己的脚,在她刻意的控制下,行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连续走下两个楼梯,下到第四场船仓,终于有了点声音,只听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里传来怒吼声和呻吟声。
石原春没有武功,没有内功,唯一的功夫就是在进入龙组的时候受过一点反应训练和体能、格斗训练,所以虽然距离不远,但是她依然没法听清到底在说什么,当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那个房间,才听到几句:“让你逃!让你逃!看到了吧?言传身教吧!这就是逃跑的下场!”紧接着是皮鞭的声音和沙哑的惨叫声。
“他们是人贩子!”石原春大惊,但是她依然镇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点一点挪回自己的房间。
躺回床上,石原春大口大口地喘息,没想到他们干的居然是走私人的勾当,这......自己能管吗?她看看自己躺的床单和被套,这些东西每个房间都有,那么多布,如果船上没有高手,这些布足够她把所有人制服了。
可是如果有赤溪那种高手呢?
石原春没把握,就算是一般的高手,如果自己的布速度不够快的话,也制服不了对方。
或者回到梁都了再告诉吴王,让他来管?可是他会管吗?
在反复的纠结中,石原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却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一瓢凉水泼在她的脸上,石原春惊醒,却看到金落鼎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原本想向你家里要点钱,总比把你卖去当奴隶赚得多,不过活该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也没法子了。”
“你?你干什么?!”石原春叫道。
金落鼎笑笑:“我干什么?你自己问她们吧。”说完转身离去。
石原春这才注意到房间中还有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她们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着,脖子上也有个锁铐直接连到墙上,自己也是一样。
有些女孩抬头打量着石原春,不过其余的的似乎都对她不感兴趣。
边上一个女孩推推她说:“你怎么了?不会是傻了吧?”
石原春低下头,轻声问:“想逃出去吗?”
那个女孩苦笑道:“你别这么想了,逃不出去的,船上有武林高手,我们只要离开这个房间就会被发现,而且就算出去了,外面也是茫茫大海,根本没地方跑。”
“......先不说这个,你叫什么名字?”石原春并不急于一时,只要衣服还穿在自己身上,不管被锁成什么样她都有办法脱身。
“我叫周羽,你呢?”周羽在石原春的脸上看不到恐惧和沮丧,因此对她有些好奇。
“叫我石原吧。”石原春依然打算用这个假名。
周羽露出一种很亲和的笑容:“我能叫你石妹妹吗?”
“当然了周姐姐。”石原春很高兴,一进来就认了个姐姐。
“石妹妹,前面听金老板的意思,你不是被他们抓上来的?”
石原春将自己如何受伤遇到好心人,好心人如何将自己托付给金落鼎,金落鼎如何背信弃义将自己抓进来的过程说了一遍。
周羽哑然失笑:“你到现在还以为那几个佣兵是好人?”
“?”
“你知道吗?这里的姐妹,有很多都是被各大佣兵团的人骗进来的,而且,你明显是被他们下了迷药了。”周羽接着说,“还有,你如果真的家境殷实,就应该直接告诉金老板,如果他觉得能从你家里得到的赎金比卖掉你更多,那他就不会抓你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不知道,金老板会把我们卖到哪去,会把我们卖给谁......”
石原春不解:“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们还叫他老板?”
周羽并没有说话。
突然一个靠门的女孩站了起来,对门外说:“我要举报!”
船员隔着门问:“怎么了?”
女孩回答:“那个新来的骂金老板是畜生。”
船员很平静地回答:“等等!”
石原春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她从周羽的目光中看到了怜悯。
片刻后,几个船员走进来,还拿着一副梯子,其中一个扔给那个女孩一个纸包:“赏你的。”
几个大汉粗鲁地将石原春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和脚铐绑在一起,然后挂在了屋顶的一个铁钩子上。
自身的重量几乎将石原春的双臂折断,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虽然片刻后,她就控制自身的衣物抵消自己的重力,总算是让双臂不再那么疼痛。
但是下一刻,皮鞭就无情地落在石原春的身上,力道极大,大部分都打在石原春没有衣物覆盖住的手臂和腿上,皮鞭很滑,而且手法明显很特别,不会留疤,但是很痛,痛彻心扉,每一鞭都伴随着石原春的惨叫。
二十鞭过后,石原春已经意识模糊,叫都叫不出来了,船员将一个沙带挂在石原春的腰部,增加重量,手上的剧痛猛地让她清醒过来。
船员指着石原春对女孩们说:“辱骂当家的,鞭刑十,吊一刻钟,新人翻倍!”
两刻钟后,石原春才被放下来,周羽将她扶回原位:“怎么样,疼吗?”
石原春:“很疼。”
那个举报她的女孩正吃着纸包里的东西,那东西散发着肉香,应该是鸡腿之类的,边吃边看着石原春,眼神中不知是嘲笑还是歉意。
“泯灭人性!”石原春用只有周羽能听到的声音说。
周羽低声会员:“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石原春挣扎了一下,换了个合适的姿势,看着那个举报她的女孩:“为什么?”
女孩没有说话,姿势埋头吃。
石原春知道她不会说什么的,于是不再问,而是尝试了一下自己的异能,并没有因为手脚上的伤痛而无法使用,她偷偷对周羽说:“今晚天黑以后我们逃离这里。”
周羽摇头:“逃不掉的,这些镣铐只有等船到了目的地才会打开,平时不管是送返解手都是锁着的,船上还到处有人守着,我们没有兵器......”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眼中只有绝望的眼泪。
石原春看看自己手上的镣铐,这确实是个麻烦,如果有钥匙的话会方便很多,她的能力虽说是控制布,但还是有限制的,第一,只能控制接触到的布,第二,对于所控制的布的力量可以几乎无限地增大,而且无需考虑反作用力,但却不能改变布的韧度。换言之,只要布的质量够好,她可以用它们拖动一颗星球,但如果质量不够,可能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托不起,就像那布鸟,必须足够厚才行,现在看船上这些女孩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什么好材料,用它们切断镣铐是绝对不可能的。